第 6 章(1 / 1)

可能是因為太緊張了

女孩走得慌慌張張,竟一不小心碰上個額頭有刀疤、滿身橫肉的流氓。

“小姑娘,走路不帶眼睛的嗎?”男人故意找茬,一隻手借此攥住她的肩膀。

此時周圍湊上三三兩兩的人,可都看熱鬨,無人挺身而出。

雖然隔著幾米遠,但沈希靈也能聽得出話裡的凶神惡煞,甚至能嗅到從醜陋的嘴裡噴出的臭氣。

剛要衝過去打抱不平,就被袁長麟攔下,“等會你護住她。”

袁長麟一個箭步,隻手抓住流氓小臂,手背白細,卻青筋暴起,骨節分明。

力氣之大,使得對方流露出痛苦麵色,立刻放開女孩的肩膀。

沈希靈攬過受驚的女孩,把她護在身下,退到一旁,免得再次受傷。

流氓吃了癟,揉著酸痛的小臂,惡狠狠撂下一句話:彆讓我再遇到你們!

女孩得救,圍觀的人也就稀稀拉拉散了。

“謝謝你們”她的聲音顫顫巍巍,還沒從驚嚇中恢複。

“不用謝,你是王佩梅的侍女,對吧?”袁長麟立刻切入正題。

女孩點點頭,眼裡卻有幾分疑惑。

“你放心,我們不是壞人,”沈希靈向她展示自己的警署工作證,“我是公共警署的沈希靈,他是袁長麟,我們是同事。”

“唔·······”懸著的心放下來,女孩明顯不那麼緊張了。

袁長麟看了看四周,人們都匆忙走著,他們幾個人這樣太顯眼了。“我們找個地方細聊吧,想問問關於你家小姐的事”

就這樣,三人慢慢走在街上,女孩在當中,兩人各守一邊。

“就這裡吧,人少,安靜。”袁長麟停下腳步。

這是一家名叫「齊默」的咖啡館。

他們走到最裡麵,找個角落坐下。

袁長麟招呼服務員,為兩個人各點一杯熱牛奶,自己則要了一杯黑咖啡。

“能和我們聊聊你家小姐的事嗎?”他把牛奶推到那女人麵前。

“······”女孩閉口不言。

“你堅持真凶是主治醫生安炳林,有什麼原因嗎?”沈希靈開了口,她想著女孩子麵對麵,會放下防備。

大概回想起小姐的悲劇,女孩握緊了杯子,聲音有些發抖:“就是他···他讓小姐心灰意冷,失去活下去的希望”

“可你家小姐快康複了,他是救命恩人”

“難道說,他拒絕了你家小姐的表白?”沈希靈立馬反應過來。

“當然不是!”女人突然大聲,引得周圍人紛紛看過來。“他殺掉了小姐的心上人!小姐才活不下去的”一下子又成了小聲嘟囔。

“能和我們詳細說說嗎?”兩人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小姐住院的時候,很喜歡同院的一個男孩子。但是那男孩沒幾天就去世了,而他的主治醫生,和小姐是同一個人。”

沈希靈在牛奶裡放糖,一邊攪拌一邊總結:“所以你覺得是安醫生沒有治好男孩,小姐因為那個人去世,傷心過度,所以也跟著去了?”

女人重重地點了頭,這就是她的想法。

“那你知道你家小姐寫的這首詩嗎?”袁長麟拿出手抄的詩給女人看。“這裡的「節奏」是指什麼?”

“小姐寫的詩,我也不懂···也許是情詩,也許,也許是遺書···”

三個人誰也沒有講話,隻是默默啜飲著麵前的飲料。

“你收下這個吧”袁長麟把之前買的手帕放到女人那邊。“你家小姐似乎很喜歡雛菊,我看她手寫詩的信箋也畫了這個”

女人看著眼前的手帕,怔住了。

突然伸出手,緊緊握住。口中喃喃著“小姐,小姐···”

起一大早,折騰一上午,

知道了王佩梅有個喜歡的人,住在同一個醫院,同一個主治醫生,但去世了。

沈希靈在黑板上畫出這個新人物,和王佩梅用線連起來,還添個愛心。

沈希靈擺弄著醫院的模型,假裝站在窗前,遠處是集市,而眼皮底下是醫院精心設計的中式花園。

天氣暖和、晴朗的時候,許多病人在那散步,曬曬太陽。

如果喜歡的人就在樓下呢?

無聊、孤單又痛苦的日子裡,打開這扇窗,對方的笑臉如同陽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

身上的陰霾一點點褪去,他的出現牽動著自己的生命的脈動。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節奏」了吧。

可是,因為醫生,對方出了意外。

“我的判斷果然沒錯,醫生就是凶手!”沈希靈認為真相水落石出了。

“說是凶手,但也隻是侍女的一麵之詞。說不定那個人病得嚴重,撐不住剛好遇到這個醫生罷了。”袁長麟端著咖啡,小小抿了一口,不得不說還是自己衝的好喝。

“可這是我們僅存的線索,去找找當時治療的患者名單吧”

袁長麟伸直了腿,“我去吧,一個人比較方便,何況,你今天早上很累吧。”

“哪有···嗬~~~~”沈希靈試圖爭辯,卻忍不住打了個嗬欠。

“你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給我。”雖然是命令的口吻,卻流露著幾分溫柔。

福泰醫院還是一如既往地忙碌。

袁長麟從側門進去,沿著小路走,儘量低著頭,不想和人有眼神交流,避免被熟人認出來。

偷偷摸摸的,還真是奇怪。什麼時候自己要如此低調了?

好像自從和沈希靈一起辦案開始,就和從前不一樣了。

比從前舒心許多、自在許多,笑的次數都多了,

可也不知道為什麼很煩她,煩到晚上睡不著。

這個案子結束,

不再和那個女人糾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