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亂吠試試?”許田田絲毫不懼地迎上周炎的目光。
聶雲斟皺皺眉,祭出一張解咒符,周炎被堵住的聲音瞬間飆出,“……醜八怪,臉上多了道疤還有本事勾得彆人替你出頭,信不信本少爺……唔唔唔!”
許田田手一揮,再次封住了他的聲音。
聶雲斟沉著臉一揮手,再次將周炎的符咒解開。
兩人就這麼一來一回拉扯十餘次,一直寒著臉的聶更闌終於出聲:“夠了。”
許田田也就沒再祭出符篆,挑眉把儲物袋拉好。
聶雲斟冷笑出聲:“弟弟,雖然你被父親驅逐出聶家,可隻要你願意我們依舊是兄弟,現在,你居然要向著一個外人與我作對?”
“你假惺惺夠了?”聶更闌心中的怒氣終於被激起。
隻差一絲契機,陰冷的怒意和暴躁就會麵臨爆發。
周炎惡狠狠道:“你到底怎麼勾引小乞丐為你出頭的,本少爺我倒是願意洗耳恭聽!”
許田田怒道:“你給我閉嘴!”
客棧裡所有人都被這邊的吵鬨吸引了過來,看著兩方人對峙,都在竊竊私語。
就在戰火一觸即發之際,不知道樓下大堂有誰喊了句:“靈音宗派人過來查看情況啦!”
果然話音落,七八人執劍而入,穿的都是統一滄浪色弟子服,端的是仙氣飄飄,儀態肅清端正。
其中一個劍眉星目的青年出列拱手,“諸位道友,在下靈音宗執事堂安如風,我們得到消息白衣人出現在杳鶴城,故而前來巡查,順便提點各位道友,在明日弟子大選到來之前,切莫生事端讓白衣魔頭鑽了空隙再次殘害修士。”
說著,安如風目光一一環視過眾人,尤其在聶更闌等人身上停留幾息,神情甚是肅穆威嚴。
客棧裡一時鴉雀無聲,都被安如風的氣場鎮住了。
安撫風身邊的一個師弟這時一眼看到聶更闌,先是被他那道疤嚇了一跳,然而多打量幾眼之後,心裡頓時被勾起一股躁意,湊上前:“哎,你是來參加弟子大選的吧,你臉上那道疤是怎麼回事?需不需要在下幫忙看看……”
“朔!”安如風厲聲喝止,“不得放肆,回去領二十戒鞭!”
叫朔的師弟沒想到自己會被罰鞭子,人一下子蔫了,“師兄,我是一時沒忍住,不是故意的,就彆罰我鞭子了吧。”
安撫風瞪他一眼:“還敢狡辯?不領罰,我就把你交給——”
不等他說完,那個師弟已經慌忙過來要捂住他的嘴,“彆彆,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我還是領罰吧,千萬彆告訴他!”
在他手還沒碰到安如風之前,一道紅色光芒已經急速將他纏住,手停在安如風嘴唇半尺不到的距離。
小師弟進退不得,張牙舞爪要他解開。
安如風冷掃他一眼:“三十戒鞭。”
說著,他對客棧眾人再次拱手:“我等須得前往下一個客棧巡查告誡,請諸位道友在明日到來之前切莫出客棧,靈音宗已經在杳鶴城以及每間客棧都加固了防護陣法,切記。”
眾人齊齊拱手回禮:“多謝安師兄。”
安如風一笑,率領身後七八個弟子出了蓬萊客棧。
許田田這時道:“不知道某些人聽到了嗎,安師兄說嚴禁鬨事,你們那些個臭嘴就快閉上吧。”
周炎冷嘲熱諷:“某些人明日能不能通過大選進入靈音宗還未可知,如今早早喚彆人安師兄,到時落選豈不是尷尬?”
“你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鹹吃蘿卜淡操心,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嘁!”
許田田說著,招呼聶更闌上樓。
聶雲斟麵無表情地看著兩人離去,神色陰晴不定。
熱鬨的杳鶴城在半日內變得清冷肅蕭,隻餘白煙平地而起,在黑夜降臨之前,籠罩了整座杳鶴城。
翌日,旭日東升之際,各個客棧收到了來自靈音宗執事堂的通知:
杳鶴城及靈音宗四周再無白衣人蹤跡,眾人可放心前往參加弟子大選。
許田田高高興興洗漱完畢,直接去了隔壁敲門找聶更闌,兩人一塊出門,隨著人流三五成群地往靈音宗山腳的廣場而去。
為表誠意,會禦劍的都跟著所有人一同步行,一群人浩浩蕩蕩步行十裡路終於到達目的地。
廣場上早已人滿為患。
許田田看著黑壓壓的人頭,忍不住動手開始數,數來數去還是放棄了,“怎麼看這裡都有超過六千以上的人吧,果然靈音宗不愧是四大宗門之首哇。”
旁邊有人插話,“可不是嗎,想當年臨霧宗還是龍頭老大,但自從出了那檔子事兒,靈音宗就把老大給比下去嘍。”
許田田熟稔地和旁邊的人聊起來:“對頭,不過即便靈音宗已經成為宗門之首,但由於競爭太過激烈,還是有不少人選擇臨霧宗,其他的門派更彆提了,選擇的人也不少。”
插話的人又道:“可不是,想進靈音宗的都是拚著一絲賭博的成分來的,就賭自己能通過大選比試,我聽說西南幾個世家大族邢家和徐家沒選靈音宗,反而跑去臨霧宗了。”
聶更闌暗想,邢簡和徐少去了臨霧宗,那麼二叔的那一雙兒女又去了哪個宗門?這倒是不得而知了。
“嗐,這靈音宗大選五年一次,要是進去了對修煉一道大有裨益,誰不願意賭一把呢,去臨霧宗的那都是有錢的子弟,不缺天材地寶的陪襯修煉,嘿嘿嘿。”
聶更闌忍不住問:“靈音宗弟子大選每年通過考驗的人有多少?”
許田田朝他擠眉弄眼,“還以為你對這類話題不感興趣呢,咳咳,據我所知,每次參加都有三四千人,但能通過考驗的隻有那麼寥寥數百人。”
“很難嗎麼?都是什麼類型的比試?”聶更闌原本並不擔心比試,但聽到許田田等人的討論,也不禁開始有些擔心了。
有個馬尾束冠的少年大大咧咧道:“不外乎都是些什麼考驗意誌和毅力的比試,宗門就是想看看咱們求道問仙的決定到底有多少,心誌堅定與否之類的,但是具體比什麼,嗯……似乎每年都不一樣。”
“廢話,每次都一樣那還考什麼,題目不早就透露光光啦,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有什麼意思?”許田田哼道。
“這位道友所言極是啊,啊哈哈哈……”
廣場上人頭攢動,幾人的談話被人聽到,忽然從那邊費勁地鑽進來一個穿粗布麻衣的少年,“各位道友需要題嗎?雖然今年的題目咱不知道,但是我手上有曆年比試題目,保管諸位看了能對今年的比試心裡有底不至於到時太慌張,諸位看如何?優惠大酬賓,五塊下品靈石即可領取一份題目,很劃算哦!”
聶更闌和許田田等人麵麵相覷。
方才插話的少年及幾個同伴紛紛舉手,“哎,給我來一份兒,我要我要!”
粗布麻衣少年舉著一遝紙瞬間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大叫道:“不要搶,先付錢,彆忘了付錢啊,五塊下品靈石!”
聶更闌看了許田田幾眼:“你是不是很想要?我給你買。”
他從儲物袋裡掏出靈石要往那邊走,許田田攔住他:“哎嘿,其實我確實想知道曆屆的題目是什麼,難道你不想知道麼?”
聶更闌和他對視幾息,搖搖頭。
“無論題目是什麼,我都必須進靈音宗。”他已經無路可退。
“知道了,知道了,”許田田下意識要挽住聶更闌胳膊,手停到半空及時收回去,拍拍他肩頭,“但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走走,買一份瞧瞧去。”
聶更闌頷首,和他擠進人群把靈石遞給少年,拿了一份題目出來。
兩人和方才那撥人湊在一塊各自看著題目,“上一屆,比試的題目是……給一隻鴕鳥精孵化蛋?誰孵化得多誰獲勝幾率越高?”
“噗……”
“這是什麼題目,孵化蛋?這比試的目的何在,這蛋應當有一定關竅,想必很難孵化?”
“哎,再看上上屆的,幫助小花妖找到迷宮出路,給她的指甲塗上風染花的汁液?嘶,這給花妖帶路和染指甲……這任務也夠新鮮的。”
“哈哈哈,還有給小老頭兒樹精捉蟲梳頭的,捉虱子嗎?”
許田田被逗得捧腹大笑,手裡的紙一揮,不小心打到了旁邊路過的人,“哎喲,對不住哈哈哈,逗死我了……”
當他看清打到的是誰後,臉一板,哼了聲:“原來是那兩個仗勢欺人的混賬的跟班兒啊。”
汪淼淼瞥了眼許田田,迅速低下頭,一聲不吭迅速躲到聶雲斟和周炎身後去了。
周炎眉毛一橫:“你說誰仗勢欺人!”
“嘿,不光仗勢欺人,年紀輕輕耳朵還不靈光,真是夠可憐的,嘖嘖嘖。”許田田語氣極儘譏諷,擠眉弄眼朝周炎幾人做鬼臉。
周炎氣得鼻子都要歪了:“混賬東西!敢對我們陰陽怪氣,看我不教訓你一頓我就不姓周——”
眼看周炎要動手,那邊人群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哭求聲。
“你一個女兒家家修什麼仙?我們家千辛萬苦耗儘家財送你弟弟到這兒來掙一個求仙問道的資格,不是讓你到這兒來瞎湊熱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