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6月21日下午,布魯德海文。
迪克·格雷森警官拿著一遝文件走過走廊,大步踩在剛被清潔工拖得乾淨光滑的地麵上,他的鞋底隻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吱嘎——”
他推開局長辦公室的門。
“局長,這是你要的文件。”
迪克將手中的文件放在局長辦公桌上的同時說道。
局長的視線落在電腦屏幕上,沒有看向迪克,她隻是淡淡點了點頭:“好的,你可以走了。”
“……”
迪克仍舊站在原地。
局長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聽著迪克,我現在根本不可能派你去哥譚協助辦案,程序上就完全不合規,你這麼看著我也沒有用的。”
“……不,局長,我這次來是想說,我想停薪留職一段時間,無論如何,我還是得回哥譚去。”
迪克聲音平靜地說。
“去哥譚?”局長看著很不讚成:“你是從那出來的,你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這種時候回去?說實話你好不容易出來,我不建議你再回去。”
“不管怎麼說,”迪克在這個時候笑了一下,那雙藍色的眸子不論是誰看來都猶如最純粹的那對藍寶石:“那裡都是我的家。”
局長看著這個年輕的警察,她知道迪克新來警隊開始明裡暗裡引起了不少關於他背景的猜測,她原以為這個年輕人要不是那種心思縝密長袖善舞的花蝴蝶,就是不諳世事天真呆傻的笨小子,再或者甚至可能是某種從魔窟裡逃出來的小可憐。
沒想到還能看到這孩子這樣堅定的一麵。
她又歎了口氣:“我給你三天帶薪假期,三天之後,不管事情怎麼樣了你都得回來上班,不然留職不留職就不是我說了算的問題了。”
“感謝局長!!”迪克眼睛一瞬間明亮了,他差點給局長來了個抱抱。
收到三天假期的年輕警察轉身就跑出了局長辦公室。
他現在就得回哥譚,短時間看來是沒空再管布魯德海文的事情了。能有三天假期已經很不錯了,自從開始一份全職工作,義警的生活就很難在不影響白日工作的情況下顧及到了。
迪克帶上門離去,背影消失在了視線範圍內。
局長再度歎了口氣,她拿起馬克杯喝了一口裡邊的咖啡。
還是老了啊,她心想,不然怎麼老是歎氣呢。
她放下杯子,視線再度看向剛才就在閱覽的電腦屏幕,屏幕上是她正在關注的新聞——
《布魯斯·韋恩拒被保釋,是否默認謀殺嫌疑?》
……暫被拘留於哥譚警局的哥譚富豪,著名慈善家,布魯斯·韋恩於今日一早,在他的管家前往警局進行保釋時主動拒絕,此刻依舊被暫時關押於哥譚警局,等待對他的起訴開庭。
這是否是布魯斯·韋恩本人對於殺害阿比蓋爾·蘭德一事內心愧疚所致?
哥譚警局當局拒絕了本報記者的采訪……
……本報記者會繼續跟蹤報道此事發展。
——作者:維姬·維爾。
……
6月21日當晚,哥譚。
“夜翼?”
站在塔樓頂端的蝙蝠女側頭看向陰影裡。
“你回來也沒提前說一聲。”
“那麼大事也沒見B跟我說一聲。”黑色的人影藏在陰影裡,隻有胸口那一抹無比鮮豔的藍色躍出黑暗的束縛:“你能想象我是在同事閒聊的時候知道這件事的嗎,甚至不是早間新聞!”
“等等,彆因為他不長嘴就對我大吼大叫的,”蝙蝠女抬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我不摻和你們的事,我隻管做好我的工作。”
“好吧工作狂,你這邊有什麼情報?B跟你說了什麼沒有?是誰陷害他的有頭緒嗎?”
“……這就是問題了,”蝙蝠女似乎在麵具之下皺了皺眉頭:“他什麼也不說。”
“什麼意思?”
夜翼追問。
“意思就是,不管我們誰去問他,他不僅拒絕開口,甚至稱這是私人事務,禁止我們插手。”
蝙蝠女打開手腕上的屏幕,將數據亮在夜翼麵前。
“事發當晚整個莊園的監控都失靈了,嘗試恢複數據也沒有效果,一種可能是所有攝像頭在一切發生之前就壞了,根本沒有畫麵被錄下來過,不是被刪除的,所以也無從恢複,另外一種可能……”
“……怎麼可能是壞了?那些設備根本不在同一套係統裡,就算有一部分損壞也不會影響到其它的運行,全部一起壞了?”夜翼的語氣逐漸冰冷。這意味著……這意味著可能敵人不止來自外部。
“隻有他是最清楚那晚發生了什麼的人。”
蝙蝠女說。
“你覺得會是他嗎。”
“……什麼。”
夜翼看向她。
“會是他嗎。”蝙蝠女重複了一遍她的話:“你是我們之中最了解他的,這個問題隻能問你了。”
他們兩人都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
“他沒有理由做這種事情。”
夜翼擺出事實。
“那為什麼他拒絕被保釋。”
蝙蝠女反問:“我們都不知道那晚具體發生了什麼,甚至那可能隻是個意外呢?”
“他不會……”
夜翼反駁的語氣漸微,他看著蝙蝠女的眼睛。從製服外麵隻能看到她蒼白空洞的透光鏡片,一瞬間讓他想到另外一個人。
“不要被感情左右判斷,辦案需要靠事實和證據。”
“所以今晚我準備潛入停屍房,如果當事人不開口,那麼我們就隻能從另外一位當事人身上了解真相了。”蝙蝠女拍了拍夜翼的肩膀,從他身側走過去:“走吧,如果你今晚準備跟我一起來的話。”
……
【???-哥譚市郊?】
“你沒有半點反應?”
阿比蓋爾坐在塑料椅上,睜大眼睛看著表情有些茫然的沃利。
“我需要有什麼反應?”
沃利不理解。
“我說布魯斯·韋恩哎,韋恩哎!”
“抱歉小姐我應該認識他嗎?”
“沒有人不認識他!”
阿比蓋爾大聲說,中氣十足的樣子一點也不配她那一身鮮血。按道理作為東道主的沃利應該友善地為女士提供一身乾淨衣服,但是很遺憾他根本沒有多餘的替換衣服,隻能假裝沒有這事。
“我沒說過嗎?”沃利歎了口氣:“我沒有任何一點來到這裡之前的記憶,如果他是什麼很知名的人物的話,我真的不知道。”
“好吧,”阿比蓋爾乾巴巴地說:“至少你的反應讓我確認你不會是什麼覺得我沒死而派來滅口的人了。”
“至少你現在覺得自己有可能還活著了這是個好消息。”
“不,一點也不好,這代表我又排除了一個我活著的可能性,我還是覺得我已經死了。”
阿比蓋爾有些沮喪地說。
看見她顯而易見的負麵情緒,沃利一時間不知道從何安慰比較好:“有人在等你嗎。”
“……”阿比蓋爾沉默了短暫的一小會,低聲說:“已經沒有了。”
人世間對於她,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留戀了。
“我很抱歉……”
“但我還不想死。”阿比蓋爾的聲音堅定起來:“我想要複仇。”
“向誰?”
“還用問嗎——當然是,殺了我的人啊。”
阿比蓋爾說:“不然,見到她的話,我該怎麼跟她說這些事啊?”說著說著,她又歎了口氣:“算啦,她應該上天堂去了,在這種地方是見不到她的。”
“都說了我這裡不是地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