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1)

上流法則 白絳 4002 字 2個月前

楊騫沒有回答,隻是把熱情都用了極端的方式回應給了邵逸青,他其實知道邵逸青這種人心裡不會有他,最多隻是把他放在眼裡欣賞兩眼,過後就忘了。

他跟他有著不可逾越的天塹,在他楊騫還不知道情愛是什麼的時候,邵逸青已經跟另一個人有了結晶孕育生命了。

楊騫想不到邵逸青墜入愛河的模樣,他看起來完全不會,隻有在發情期的時候,才有那麼一點柔情蜜意施舍給他楊騫,可即使是這樣,楊騫依然無法瀟灑地抽身離去,他還是很想要邵逸青,很想要跟他有穩定的未來,很愛他,因為愛他也可以愛他那個與自己僅相差幾歲的孩子。

然而他已經做到這樣了,卻不能得到邵逸青的區彆對待,於是楊騫總是忍不住地去幻想,能吸引邵逸青的是什麼樣的人?能讓他心甘情願踏入婚姻,為他生子的是怎樣的人?他好羨慕那個人,甚至到了嫉妒的地步。

楊騫覺得自己都快要病了,上課想邵逸青,下課想邵逸青,跟同學聚餐想邵逸青,無時無刻腦子裡都是邵逸青,在他這個年紀,擁有這麼好的相貌和成績,他身邊來往的優質的Omega太多太多,可他一個都提不起興趣,或者說因為碰見了邵逸青,才讓他身邊的Omega都黯然失色了下去。

他是最好的年紀啊,卻對一個不可能有結果的Omega如此迷戀,已經不用等到分離的時候,楊騫現在抱著人,都覺得格外不滿足。

“信息素溢出來了。”楊騫埋在邵逸青的頸間,他很少聞到邵逸青的信息素,這一次是因為發情期克製不住,還是因為這是最後一回,他憐憫自己?楊騫腦海裡飄過很多的念頭。

“喜歡嗎?”邵逸青的發絲濕潤,身體開始起汗,眼角帶著潮濕地說。

“喜歡,”楊騫貼著邵逸青的脖頸,貪戀地說:“小叔叔的味道好香。”

他怕再也聞不到了,所以多聞一點,再聞一點,似要把這味道刻進自己的精神骨髓裡。

邵逸青不愛釋放信息素,所使用的阻斷劑也能達到百分之九十的阻斷效果,那是因為他流轉在眾多alpha之間,不樂意把信息素透露給彆人,其次,信息素也容易帶來影響,大多alpha對於他來說都太過低級,聞到點他的信息素那心思就歪了,明明上一秒還在談正事,下一秒就要打聽他的戀愛情況。

能被輕易調動情緒的生物,都無趣至極。

而他在楊騫麵前不釋放信息素的原因,是他們兩個人的信息素不大融合,摻和在一起氣味怪異,邵逸青很不喜歡。而楊騫又十分喜歡釋放信息素,或者說他太年輕,太容易被影響,控製不住自己的信息素,跟他待在一塊的時候,頸環都擋不住楊騫的信息素越來越濃鬱,邵逸青能接受百利甜酒的味道,但太過濃鬱的氣味,什麼他也不喜歡了。

在年輕時,接近他的頂級alpha很多,好聞的特殊的邵逸青都見識過,所以他對彆人的信息素並沒有太多的執著,且他和楊騫沒有標記的羈絆,信息素於他而言,帶來的影響沒那麼大。

但是此刻,他還是釋放了信息素,像安撫受傷的小狗一樣,抬手摸了摸楊騫的臉,口吻不似戀人,倒是他的長輩,其實從年齡上算也沒錯,邵逸青說:“去過倫敦嗎?”

楊騫搖搖頭。

“害怕嗎?”邵逸青問:“一個人過去。”

楊騫說:“有一絲,隻聽說國外的人都很開放,怕頂不住。”

國外何止是開放,簡直是豪放,楊騫做了不少的準備,查了國外的生活注意事項和風土人情,大多數地方都高度支持AA戀,要去的目的地倫敦也是一樣,AA在外麵是常態,這已經很說明問題。

邵逸青說:“是比我們這兒要野蠻許多,保護好自己,alpha在外麵也很危險,離了視線的水就不要碰了。”

“小叔叔是擔心我嗎?”楊騫執著道:“那不如陪我一起去?”

“還在想著說服我?”邵逸青拍了拍楊騫的臉蛋,“你要是以為我耳朵這麼軟,你都該在我肚子裡留種了。”

他們算是親密嗎?算,同床共枕怎麼不算?可每一次楊騫都不能毫無阻礙,徹底完全地擁有邵逸青,甚至連跟他有結晶都不可能。

他不能百分百地占有那塊領地,總隔著一層阻礙,像他們之間的關係。

楊騫握住邵逸青的手,眷戀事後的柔情繾綣,哪怕是聽邵逸青不中聽的話,他也醉入其中。

“我交給你的事辦的怎麼樣了?”發泄之後,邵逸青神色清醒了許多,頭頂的燈有些刺眼,他扭頭,看見楊騫英俊的臉。

“找好了,”楊騫說:“三所符合條件的學校,明天把資料給你,你讓他自己挑著看吧。”

邵逸青摸了摸楊騫的額頭:“小狗拯救世界。”

楊騫撐起雙臂,對著邵逸青這張臉盯了許久,才不滿地說:“我不想拯救世界,我隻想拯救我自己。”

“為什麼叫我遇見你?”楊騫埋怨,“我現在完全不想去倫敦。”

“你會去的,”邵逸青說:“因為我什麼也不會給你。”

他說的篤定,又殘忍。

楊騫的眸色複雜,他想從邵逸青的眼睛裡探出一點留戀與不舍,奈何什麼也挖掘不到,他看起來冷漠極了,這場墜入情網的戲,貌似從一開始,就隻有他一個人在癡迷。

·

幾天後,楊騫動身離開了。

那天邵逸青沒去送他,楊騫給他發了很多的消息也打了電話,他說他想在飛行前再見他一麵,邵逸青隻是冷漠地把手機拆開,取出了裡麵的手機卡,交給了鄧素,讓他把這張卡處理掉,徹底銷毀。

鄧素對邵逸青私下裡來往的人一知半解,但這個楊騫他是知道的,偶爾見過一兩次,問:“邵總,要這麼狠嗎?”

邵逸青抬起眼睛,用一種不耐煩的眼神看過去,鄧素就知道自己多嘴了,說自己馬上去辦,這就拿著手機卡離開了。

後麵這兩天,邵逸青的發情期就來了,他沒去公司,在家裡躺著,也遣散了家政人員,整個發情期的時間都是獨處,楊騫一走,他算是少了個合心的撫慰對象,而這兩天邵逸青因為發情期不方便出去找,且不想去找,就隻給自己打了幾管抑製劑,聊以慰藉。

他很少使用抑製劑,因為私生活混亂,從不缺乏泄欲對象,壓根就用不上抑製劑這種東西。有時甚至分不清誰在發情期,在邵逸青發情期和他顛鸞倒鳳的alpha,精力充沛到不需要邵逸青多加言語,每個人都充滿了十足的乾勁,真他媽不知道是誰撫慰誰。

有些alpha太過激動,總會在他身上留下痕跡,也隻有發情期的時候他們能這樣宣示主權了,否則他們根本不敢在邵逸青身上有半點的放肆。

因為邵逸青不許。

曾經也有蠻橫的東西嘗試在邵逸青發情期不省人事的時候標記他,跟他產生牽絆,從而徹底得到這個Omega,也的確有alpha這麼做了,他的下場不加贅述,一句話,邵逸青這個人是瘋子,他狠透了,對彆人狠,對自己更狠,他上了手術台洗了標記,然後用儘了手段將對方送進了監獄。

關於這方麵的判決很難取證,可邵逸青是誰?他要想把一個人繩之以法,有的是心眼和手段,總之那件事傳出來以後,再沒人敢對邵逸青的腺體有什麼想法了。

邵逸青也是吃一塹長一智,不在發情期跟人有染,直到遇到了楊騫,他能百分百掌控的人,才在發情期喚了他一次。

而現在楊騫沒了,他又沒有稱心的泄欲對象,低級無趣的人太多了,他選擇自己挺過發情期。

因為聯係不到邵逸青,徐鳴付這兩天來登門拜訪,才得知了邵逸青正處於發情期,他聞到滿屋晚香玉信息素的時候,正要走,卻被人叫住,邵逸青留下了他,因為他發現身經百戰的身子想一個人慰藉它實在難捱。

他需要alpha的信息素,正好他也喜歡徐鳴付的信息素。

徐鳴付這次主動過來,也正因為他覺得隻給邵逸青那一次的報酬不大公平,他過來還債,認為至少被邵逸青利用三次才算公平交易,至於有沒有其他想法和原因,那隻有徐鳴付本人才知道。

徐鳴付留了下來,主動地摘掉了頸環,因為邵逸青的樣子看起來實在……

不夠體麵。

他眼尾潮紅,唇瓣微張,欲態滿身,坐在沙發上的他,兩隻光溜溜的腳踩著麵前的茶幾,他仰著頭對著天花板,時不時用尼古丁麻痹自己,把自己徹底泡在徐鳴付的信息素裡。

“簽了嗎?”邵逸青心不在焉地問。

“簽了。”徐鳴付也心不在焉地回,他看著茶幾上邵逸青秀氣的腳,腳型纖瘦,趾甲乾淨,圓潤飽滿的腳趾透著緋色,由於穿著係帶睡袍,底下是懸空的,在徐鳴付這個角度裡能探到更多,他耳根泛紅地扭過臉去。

不多時又悄悄盯了回來。

邵逸青的視線根本就不在徐鳴付身上,他抽煙,抽得凶而猛,在徐鳴付到來的短短的幾分鐘裡,已經好幾根下去,大概是覺得煙草不夠給力,他替換成了雪茄。手臂搭在沙發扶手上,時不時送上一口,一口持續的時間很長,清晰感受著焦油尼古丁穿過唇舌肺腑的感覺,才重重地把手臂垂在扶手上,對著天花板喘息。

“你的提醒沒錯。”徐鳴付突如其來的一句,他盯著邵逸青莫名性感的腳腕,神色不大自然:“簽約的時候,盛廷舟根本就沒想放過我們,他乾掉了靈銳所有人員。”

邵逸青的大腦忽然閃進那張骨相凶蠻的臉,沒有邏輯地默默念出了那個名字:“盛廷舟……”

也許是被發情期折磨的,也許是被空氣中蕩漾的alpha的信息素影響的,也許是到了,就是到了。

在默念出這個名字的時候,邵逸青的骨髓被欲望的蟻獸啃噬了一下,渾身疲軟。

蜷起的腳趾泛白,他淹沒在徐鳴付的信息素裡,那股麻癢爬上了脖頸,他被另一雙罪孽深重的眼睛激上雲巔。

雪茄貼上綿軟的布料,燙壞了被浸濕的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