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夜裡，布魯斯才睡醒。

一覺醒來，布魯斯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頭腦這麼清醒過，整個人都非常放鬆而舒適，渾身暖洋洋的，像是重獲了新生，他甚至覺得自己能再一口氣工作一周都不用休息，布魯斯仔細檢查著自己的狀態。

“我勸你最好不要有這種想法。”

一道聲音打斷了布魯斯可怕的構想，他一轉頭就看見李白微懶洋洋地抱臂倚在門邊。

“雖然我幫你做了次靈魂梳理，掃清了積累的灰塵和雜物，但這並不能替代你的睡眠，你還是得休息，不過會休息的更高效罷了。”

說著，李白微打了個哈欠，他跟迪克和傑森打了一下午遊戲，一直到現在，他察覺到布魯斯的靈魂波動蘇醒了，才過來看看。

“L，雖然我非常感謝你的幫助，但你應該提前跟我說一聲......”布魯斯坐在床上不讚同地抱臂凝視李白微。

“時間緊急，理解一下，更何況說了以後，你的精神還能不能露出這麼大的破綻可就不一定了，如果你不能完全放鬆警惕，那我可動不了手。”李白微無奈攤手，表示不是自己的問題。

明白李白微的意思，但還是對於好友先斬後奏的行為非常在意，於是賭氣的蝙蝠試圖用自己的眼神讓李白微知道錯了。

但非常可惜，李白微對於布魯斯的視線早已免疫。

笑死，他又不是第一次這樣乾了，都快被蝙蝠俠的凝視看習慣了。

“下樓，吃飯。”李白微完全無視了黑漆漆的注視，轉身擺擺手離開。

“等、等.........”

布魯斯剛想追上去，踏出被子才發現自己沒穿睡袍，他回頭一看原來是給他壓在身下。阿福在他睡覺的時候是給他換了，但架不住布魯斯自己的睡覺姿勢不老實，無意識中全給踢掉了。

為了不裸//奔，布魯斯隻能穿好衣服再下樓。

等到穿戴整齊出現在餐廳，李白微、迪克、傑森三人已經坐在桌子前等他了。

一下午的時間，讓兩個人小孩倒是玩到一起去了，傑森對於理查德·格雷森的第一印象非常好，這得益於他們前一天一起裝飾聖誕樹的經曆。

雖然看起來像個天真的富家少爺，卻意外的沒有任何架子，對於傑森這個來自犯罪巷的孤兒也沒有任何偏見，還跟傑森分享了自己也是被收養的經曆，就在他們今天他們一起打遊戲的時候，這進一步拉近了兩個男孩之間的距離，理查德直接讓傑森改口叫自己迪克這個昵稱。

以至於現在兩個人一拍即合，迪克甚至說自己出身馬戲團，可以幫助傑森訓練，迪克的善意讓小傑森有點不知所措，但他還是強撐著接受了迪克的好意。

迪克說朋友之間就是這樣互相幫助的，就像李白微和布魯斯一樣，這很正常。

沒怎麼經曆過正常社交的傑森選擇相信看起來很靠譜的迪克。

迪克興致勃勃地搬來電腦準備為傑森製定訓練計劃，但剛開始打第一個字，他才想起來問傑森訓練的目標是什麼。

傑森當然是直接告訴他了。

“我要成為老板手下最厲害的打手，以後有任何敢在酒吧鬨事我都會狠狠揍爛他們的鼻子！”

以為李白微招他回去是為了培養未來能幫忙看場子的人，完全一副東區人思維的傑森惡狠狠的揮舞了一下自己的拳頭。

“額，好的，很棒的理想，所以我們先來提高一下你的身體素質吧。”

迪克卡殼了一下，對於傑森的目標無法評價隻能先進行鼓勵，他這才想起來傑森是個還沒上過學的七歲小孩，如果現在問他的理想和目標，他根本無法脫離他在東區生活時看到的一切。

他還有的學呢。

抱著電腦迪克思考著，手下卻不停，劈裡啪啦敲著鍵盤，製定傑森的營養補充計劃，訓練是無法訓練了，傑森的身體基礎素質都達到不了正常標準，所以一步步來吧，其他的相信L會搞定的。

對於李白微抱有盲目信任的迪克拋開腦子裡的其他想法，誰讓他自己現在都沒想好未來的路，這可沒法給傑森什麼有用的建議。

“看看”

沒一會，迪克就將計劃敲好了，往旁邊讓讓，空出位子好讓傑森能湊過來看到電腦屏幕。

傑森期待地湊過來，然後就尷尬了。

迪克電腦裡有很多字他不認識，傑森靠找一些廢舊報紙自學過一些單詞，但迪克的計劃表卻遠遠超過了他的詞彙量。

傑森不想辜負迪克的好意，隻能硬著頭皮辨認。

而迪克也是在注意到傑森看的時間太久了才發現這一點，他趕緊一拍腦門，對傑森補充到。

“對了，L，不是說要幫你訓練嗎？我們得先把這個訓練表拿給L看看，你沒意見吧？”

迪克試探性地詢問傑森。

“當然，應該的。”傑森當然不會有意見，這樣就不會被新認識的朋友發現自己不識字的窘境。

傑森作為一個很有自尊心的小孩，絕對不想要在朋友麵前丟臉。

剛好這時阿福來通知他們去吃晚飯，兩個人立刻不約而同地決定忘掉剛才的一幕，換了個話題繼續聊天。

等到布魯斯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時，就看見兩個小孩聊的熱火朝天的一幕。

布魯斯心情很好的跟迪克和傑森打了招呼，還特意詢問了傑森有沒有任何不習慣的地方，有的話都可以告訴阿福，在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後才收回了注意，放任兩個小孩繼續聊天。

阿福適時為他送上了晚餐，牛排和焗龍蝦，還有一杯佐餐的紅酒。

布魯斯看著自己麵前肉香四溢的煎牛排，已經布滿了融化芝士的焗龍蝦，頓時覺得胃口大開。

他感覺自己的五感從未像現在這麼清晰過，牛排的脂肪香氣，香料的刺激性味道，芝士隱隱約約的奶香等等，這些都讓布魯斯感覺重新認識了這些食物，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享用這些美味了。

布魯斯拿起刀叉，就從牛排身上切下來一塊煎的恰到好處的肉塊，鮮嫩多汁，流淌著醬汁和肉汁，布魯斯直接放到口中。

頂級品質的牛肉在阿福的手下煥發了新的生機。

非常美味，帶著最原始質樸的肉的香氣，很好的滿足了布魯斯不知不覺已經變得饑腸轆轆的腸胃。

布魯斯很快又開始切第二塊。

阿福微妙的看著布魯斯老爺狼吞虎咽的樣子，感覺自己的廚藝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樣被狠狠肯定過。

於是心情愉悅的阿福決定給布魯斯的夜宵小甜餅裡多加幾塊，還有給李白微的那一份，他也不會忘記，同時還會多塞一張他從老朋友那裡找到的甜點秘方。

迪克看了眼布魯斯進食的速度，再看了看自己叉子上看起來跟以往沒什麼區彆的牛排，懷疑阿福是不是偷偷給布魯斯開小灶，加了某些能讓食物變得更美味的神秘的佐料。

迪克將肉塞到口中後細細品了品，確信自己這份跟以往一樣，沒有出現任何神奇的美味魔法調料。

而傑森對此沒有任何意見和看法，一頓頂級品質的牛排，足夠他吃的跟布魯斯一樣認真，甚至布魯斯大快朵頤的舉動，讓傑森更能安下心來享受自己的晚餐，不必擔心自己的動作和吃相太過粗魯會惹來異樣的眼光。

老板在酒吧的時候教過他刀叉該如何使用，也教了他筷子的使用方法，雖然後者他還沒太能學會，但足夠他應對在比人家用餐的場景了。

看到傑森動作逐漸從生疏到熟練，一直暗自觀察他的李白微放下心來 ，開始專心享用自己的晚餐。

同樣的晚餐，身為成年人的李白微和布魯斯一樣能夠擁有一杯紅酒，不過他還多出了一份蔬菜沙拉。

這是阿福知道他喜歡在享用完肉食後吃一些蔬菜解解膩特地準備的，阿福對於李白微喜歡吃蔬菜這件事大為讚同，並同時希望韋恩家的一大一小兩位主人能夠向他學習，可惜最後都得到了他們禮貌的拒絕，這讓阿福非常遺憾。

酒足飯飽後，李白微想要帶著傑森告辭，但迪克卻盛情邀請他們能住下來，為此迪克居然使出了跟超人學來的狗狗眼。

漂亮的藍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李白微，眼睛裡寫滿了懇求的意思。

“拜托，L，我很想你，我們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進行過我們的夜間茶話會了，今天還是聖誕節........”迪克看似心情失落低下了腦袋。

李白微最終沒能頂住。

“好吧...”他無奈答應下來

沒有人能拒絕一個融彙貫通了小鎮男孩狗狗眼以及布魯西寶貝會用眼睛說話這一技能的孩子，再加上一些李白微自己教的打直球技巧。

扔出去的回旋鏢最終還是紮在了他自己身上。

站在一旁已經穿好外套的傑森對於這一幕露出了難以言喻的表情，他沒想到居然有人可以臉皮這麼厚的坦然說出這種話。

關鍵是老板還真的吃這套，就離譜.......

不知做何感想的傑森隻能默默地又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

所以，他們還有夜間茶話會嗎？從來沒有人會和他晚上一起談心，傑森聽著聽著沒忍住心裡產生了一絲羨慕，然後又飛快地將這點情緒掩藏好，恢複平常若無其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