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事情是怎樣發展到這個地步的?
景晨抱著癱軟在自己懷中的女人,頗為無奈地看了眼躲到一旁去的毓林。
這是三番。
正如市花大麗花一般,這裡足夠開放也足夠自由,近乎能夠包容一切。來三番參加慈善晚宴本不在景晨的行程表上,但她還是來了,原因無他,不過是為了收購航運集團必須做的麵子工程罷了。
惱人的觥籌交錯令人生厭,可當下更是讓人頭疼。
燈紅酒綠,群魔亂舞,足以來形容這裡的景象。
令身後的保鏢候在門口,自己隻身一人,穿越過層層人群,找尋到了在卡座中的段毓林。
“毓林。”
段毓林也沒想到景晨竟然真的會跑來這裡找她,此刻,景晨正逆著光,站在她的麵前。
許是過往多年不為人知的從業經曆,現下縱使她已離開隊伍多年,可她身上的那股子獨屬於那個行業的正派還是過於明顯了些。脊背挺拔,不怒自威。
問箏姐的長相不算過分英氣的,隻是高高的顴骨,加上周身的氣質,常給人一種想要叫她老公的衝動。
可現在,段毓林可不敢放肆。
因為那本該是波光流轉,盈潤著笑意的眼眸裡,此刻平靜如林中深潭,讓人不禁生畏。
“問箏姐,坐。”毓林同景晨十分熟悉,不僅僅因為景晨是她大哥的未婚妻,更因為她的母親曾經是景晨的大隊長。
雖是在這種地方見麵,但毓林一直是個穩妥靠譜的小孩,景晨也不推辭,穿過正中的女人,坐到了毓林身旁。
路過時,她瞥了女人一眼。
女人靠在沙發上,身形纖長,她身上穿的是黑色的長裙,不是多麼暴露的款式,隻是她現在翹著腿,偶爾掃過的燈光,讓她那白皙的長腿顯得是那樣的迷人。
不由得,景晨再次瞥了眼女人。
感受到景晨的目光,女人慵懶地起身,手肘撐在自己的膝蓋上,而手掌拄著自己的臉頰。她眼眸微抬,濃密的睫毛隨著她的動作而動作,更顯其性感。
景晨是從慈善晚宴上直接過來的,這種等級的慈善晚宴,景晨不過是穿著日常的西裝和襯衫,唯一算得上正式的,或許就是脖頸上那件做裝飾的項鏈了。
在什麼樣的場合應該有什麼樣的著裝,她這身確實在這裡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景晨拽了拽自己不太舒適的襯衫領口,絲毫未注意到女人眼神中的興致。
女人眼瞧著她就這樣旁若無人地散發著自己的魅力,黑色的立領襯衫,被她又細又長的手指粗暴地扯開了一顆扣子,露出隱藏在裡的脖頸,這時候,女人那雙素來被外界說是蠱惑人心的眼眸這才徹底抬起。她側過身,看向景晨,主動用普通話開口自我介紹:“我是海倫娜。”
她的嗓音和麵相不太一樣,沒有那種想象中的魅惑撩人,清清爽爽的,聽起來倒和周易有幾分相像,不過,這人的普通話好差勁啊。
景晨心中吐槽,麵上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景晨。”她身居高位多年,遇見過太多太多找她搭訕的,帶著各種彆樣目的的人,想來眼前這個,和那些個人也沒有什麼彆的兩樣。因此,她的語氣說不上多好,卻也不能說太壞。不過因為女人太過好看,還是低聲告訴了她的名字。
毓林將二人的暗湧看在眼裡,撇了撇嘴,主動給大家給介紹起來:“這是我姐姐,Jing。”
隨後她想著給姐姐介紹坐在其他地方的朋友,然而話語開口前,她忽然覺得沒必要。萍水相逢,以問箏姐一貫的個性,根本就不會在意其他人究竟是誰。
至於說感興趣的人,她會自己出手的。
“就這樣告訴我真名了嗎?”Helena和景晨的距離不遠不近,她的左手撐在沙發上,稍稍往景晨的方向傾靠,笑著問道。
Helena的樣貌絕對是一頂一的好,景晨見過了各種各樣的女人,端莊妥帖如周易、陽光正派如齊簡臻、歡脫勾人如莊亦清,可愛動人如毓林,她身邊總是有太多太多優秀又出眾的人,這些人的相貌自然不差。然而和眼前的Helena比起來,還是差了一些。
她美得……
不可方物。
這雙看向自己的眼眸,即使是在如此昏暗的夜店,也是那樣的灼灼逼人。她看著自己,眼眸中盈著霧氣,不自主地,景晨靠近她,似乎是想要看到她眼中霧氣下,到底醞著怎樣的光芒。
景晨這樣想的,便也是這樣做的。
她緩緩地靠近Helena。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本就不遠,Helena剛才還刻意靠近了她,此刻她也往這邊靠攏,從外麵的角度看來,二人姿勢親昵如正在接吻一般。
太近了。
實在是太近了。
終於,在Helena已經數到景晨的第七根睫毛的時候,景晨看清了。
淺色的眼眸裡倒映著的,的確是光。是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光,她噙著笑,眼裡卻盛著遠比霓虹更要明亮的光芒。
“我的名字,不是秘密。”得到了答案,景晨自然而然地往後退去。
來夜店就是要放鬆,她身子靠後,腿也翹了起來。就連胳膊,也搭在沙發上,整個人的姿勢幾近張狂。
景晨這樣桀驁的態度,讓Helena興趣更盛。她笑了笑,不管經紀人在她後麵拽了拽她的衣角,再度往景晨身邊靠去,在她手臂環抱的範圍內,坐正。她認真地看著景晨,打量著她的眉眼。
不得不說,景晨的長相著實不錯。
“你不認識我嗎?”過了許久,Helena忽然伸手,摸了摸景晨自然垂落在肩頭的長發。
許是做過了造型,景晨的長發上有股香味,Helena不喜,玩了會便鬆開。
為何要認識Helena?景晨歪了歪頭,瞥了眼毓林,試圖從毓林那邊找尋到答案。
可毓林僅是聳了聳肩,事實上,她也不知道Helena是誰,不過能夠繞過她進來這裡的,應該也不會是什麼無名之輩。
看起來不是什麼小人物呢。
景晨輕笑,她抬眸看著Helena,斂起冷意的眼眸透著溫和,她說道:“請你喝一杯?”
這種地方說這種話,內裡是什麼含義不言而喻。
Helena挑眉覷著景晨,燈光恰好此刻落在她們這裡。景晨手中端著威士忌的被子,燈光搖晃,她微微仰起頭,露出可人的下頜線,微涼的酒順著喉頭往下,呼吸間,Helena不自主地隨著景晨的吞咽,咽了口口水。
待景晨要將酒杯放下,Helena輕笑,在她的目光中,手指覆上她的手指。垂眸看了眼景晨這和削蔥一般纖細瘦長的手指,就著景晨的手,同她飲下一杯酒。
如此大膽。
“這杯,可不算我請你喝的。”景晨含笑,抬眸靜靜地看著Helena。
“當然。”Helena看著景晨的麵容,她麵上帶笑,可周身看著仍舊不是平易近人的姿態。
景晨,是誰呢?
Helena腦海裡搜尋著三番這邊的華裔家庭,感覺到自己的發絲落下,很是隨意地將發絲挽到了耳後。
明明是那樣平常的舉動,可Helena做出來確實那樣的誘人。
是誘人。
都是女人,她怎麼會覺得眼前人誘人呢?
景晨瞧著Helena,她已經將酒杯放下,許是這樣的姿勢她有些累了,她將腿放了下來,因著穿裙子,此刻雙腿並攏,規規矩矩的。
平常的動作,甚至不帶有一絲情緒,可舉手投足的姿態,實在是太誘人了。
景晨覺得自己要醉了。
“這樣瞧著我,Jing是等不及去酒店了嗎?”察覺到景晨對自己的打量,Helena側身,托著腮瞧著景晨,打趣地問道。
她就這樣衝著自己風情萬種地笑。
媚眼如絲說的便是Helena了。
過往景晨一向覺得自己對這種女人不感冒的,甚至覺得有些輕浮。然而今天Helena推翻了自己的結論,她看了眼毓林,見到她正凝眸盯著手機,碰了碰她,示意她去拿些酒來。
Helena同樣回首看了眼自己的經紀人和公關。
二人哪敢讓這祖宗這樣就留在這裡,目光中滿滿的都是擔憂和不同意。然而Helena方才還慵懶撩人的表情登時沉了下來,她一言未發,麵無表情地覷了眼二人,目光輕飄飄的,卻好像是裹著寒霜一般冷冽,二人便明悟了,立刻離開。
兩人的動作不過一瞬,再度對視時,又變回了方才的模樣。
景晨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離去的兩個白種人,狀似無意地端起酒杯,詢問:“你朋友先走了?”
震耳欲聾的音樂猛地響起,莫說Helena被嚇了一跳,就是景晨也被忽然響起的音樂嚇了一下。
兩個人都被對方嚇到的模樣而覺得有意思,對視,輕笑。
“合作夥伴。”Helena回答道。
毓林並未回來,而是叫了服務生,端來了酒。
Helena看著坐在原地,望著舞池中的Sonja,她坐起身,給自己挪了個位置。
坐到了景晨的對麵。
被擋住目光,景晨凝眸看著眼前的女人。
Helena衝著看向自己的女人,勾了勾手指,眉目間滿是風情。哪裡還有半分慵懶,她笑著看著景晨,上半身貼近她,景晨被她勾著,身子往前。這樣倒是方便了Helena,她右手食指勾上了景晨脖頸間價值不菲的項鏈,而左手,則是落在了景晨的脖頸上。
細膩的肌膚。
抬手解開了景晨襯衫的第二顆扣子,因著角度,Helena能夠看到內裡若隱若現的風景。
勾人。
景晨眉頭一挑,不管Helena現在的手還勾著自己的項鏈,雙手覆在她的腰間,大力將她抱入了懷中。
“吻我。”懷裡的妖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