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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儒把放著淚珠的小盒子放到了桌子上。他的手裡幻化出一把匕首，匕首劃過他的掌心有了一道縫隙。他攥起了拳頭，一股血順著他的拳頭落到了淚珠上。他的嘴巴開開合合，似乎說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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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的萬懷看不到裡麵的具體情景，但聽到了一些聲音。那些聲音很輕，像是一些咒語。嘰裡咕嚕。
萬懷收回了目光，他靜靜地回了房間，沒有發出半點聲響。葉儒不帶他看的東西，他不能看。這是兩人可以同行的前提。
他很喜歡葉儒這個朋友，在這個異世界也需要葉儒這樣的朋友來給自己壯膽量。萬懷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葉儒所在的房間裡。燭光搖曳，綺月的魂靈逐漸凝聚，她目光跳閃，緩緩地跪在葉儒麵前：“哥哥，對不起，我不錯了。”
“錯了什麼？”
“沒有認出你。”
“這能算什麼錯呢！”葉儒吹了一下受傷的掌心，止住了血。他微微俯身，似笑非笑凝視著綺月：“當初是我救了你，如今，我想一個回報。你當如何？”
微風般的語調，帶著令人窒息的氣息。
沒有風，綺月的魂靈畏懼地飄搖一下：“哥哥請說。”
葉儒闔了闔眼，嘴角牽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告訴我，城隍跟你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此地城隍，對這對一體雙生女如此看顧，為她們不惜間接殺人害命，這未免太不符合常理了。
“我不知道…”綺月微微垂頭，頭發遮住了她的麵容。
葉儒覺得她似乎知道點什麼。他捏著那顆眼淚，帶著玩味地微笑：“若是說了，你那麼姐姐便能順利轉生，若是不說，那我便把她從陰官手裡找回來，殺了她。”
“陰官可是神仙…”綺月囁嚅，她已經害怕了。
葉儒哼笑著搖頭，看上去像一個掌控一切的惡魔：“你的城隍老爺尚且要叫我一聲大人，你猜，我從陰官手裡要個魂靈是不是易如反掌，又是不是無人敢置喙？”
綺月驚駭：“你…”究竟是誰？
室外無風，葉儒的周圍卻起來了一陣陰冷的風：“我是一個惡魂，擁有一身連神都恐懼的惡魂之力的惡魂。”
綺月的目光中帶著茫然：“可惡魂不是都懼怕神的嗎？”
葉儒的雙指對著手中珠子微微一用力。
“啊…”綺月隻覺得身體正在被人撕碎，比被人分屍都要痛苦。
“廢話的人短命。”葉儒微笑，露出白色的牙齒，但他的麵容卻讓綺月瑟瑟發抖，“再不說，我便讓你的城隍爺爺先感受一下你此時的感受。”
綺月的麵容沉寂片刻，十分蒼白，她囁嚅道：“他可能是我的父親。但也是在半睡半醒間，聽到他稱我和姐姐為女兒才這麼認為的。”
葉儒抬了抬眼，這便是對了。自古有句老話，乾坤混有道，女媧戲黃土。由此便有了一體雙生女。可這話是騙那些無知的人類的。人與人的結合生出的必然是正常的人。唯有人與異類結合才會生出與眾不同的的東西。
城隍這個老東西沒有表麵那麼簡單。表麵上看著可憐兮兮，背後鬼蜮伎倆之下，藏了太多的秘密。
光亮一閃，虛影進入淚珠，葉儒蓋上了盒子：“作為獎賞，我會送你一個入輪回的機會。”
“哥哥，什麼時候？”
“很快。”
“請你不要責怪城隍老爺…”
他收起了蓋子，已然知曉應該把她送到哪裡。惡魂不會救人，但凡救人必然是另有所圖，若無所圖便是時機未到。
清晨的一抹陽光落到了萬懷的臉上，昨天夜裡他睡到了臥榻上。他睜開眼睛便看到葉儒躺在青帳裡，帶著淺淺的呼吸睡覺。窗外的風吹過他的頭發，他的發尾微微的蕩漾。
“嗯？”萬懷的目光落到了他的手上，他的掌心有一個長長的傷疤。萬懷下了床，走到了他的身邊，凝視著那個即將結痂的傷疤。想到了昨天夜裡，隔著窗戶看到的影子做的動作。心想，他是用鮮血供養了那個小女孩的魂靈吧。
他是一個特彆好心的人。
萬懷對著傷口輕輕地吹了口氣，抬頭觀察他是否有其他傷處的時候，注意到葉儒緩緩地睜開眼睛，目不斜視的盯著自己，之後又看看自己手，聲音溫柔：“這是什麼意思？”
“吹一吹，好得快。”萬懷有點心疼。
“這點小傷不會影響到我，所以好得快有什麼用？”
萬懷剛想說，好得快就少些疼痛，可他想到了葉儒不知何為疼痛。他想了想，緩了緩回答：“你的手那麼又長又漂亮，有個傷疤總覺得有點遺憾。”總歸是要有一個理由，這個理由也算是說的過去。萬懷心想。
葉儒翻身坐到了窗邊，抬手看自己的手，好看嗎？清晨，陽光投落到他的手上，有了一層淺淺的光亮。一雙看上去有些透明的手隻會給他虛弱感，沒有其他。
萬懷打水回來，洗好臉。之後開始從院子裡割一些雜草，給馬兒喂食。葉儒學著他的樣子撫摸馬背，馬兒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正在埋頭吃飯的頭抬了起來，然後露出驚恐的目光。
自己的主人發瘋了嗎？為什麼要這麼摸自己？
馬兒咽了咽口水，低下頭，繼續吃。吃得戰戰兢兢。
萬懷忙完所有的事情回到了正在吞吐天地靈氣的葉儒身邊：“昨天我看你應該是送走了綺月，今天我們是不是要懲戒一下當初的那些惡人了？”
葉儒沒有回答關於綺月的問題，輕聲說：“好啊，如之前所言，便是讓他們夜夜噩夢纏身。”
萬懷點點頭：“我回去畫符，將這些符咒燒成灰，添在他們的食物裡。”
萬懷回到了房間，從袖管裡抽出了一遝符紙，在上麵畫了一些符籙。隨後用火折子把他們燒成了灰，他包好了灰，有件事難倒了他。葉儒走到了進來，看他愁眉不展，便問：“怎麼了？”
“我不知道如何把它們放到那些惡人的食物裡。”萬懷麵色為難，葉儒輕笑，“這個便交給我吧。”
“你？”萬懷有些困惑，隨後有些輕微的驚喜，“葉儒，你會隱身？”
“會啊，我會的東西很多。”葉儒悄然消失了。趴在窗戶口偷看的城隍老爺輕哼一聲，他會個鬼隱身。隨後，他掂了掂手裡的金珠子，算了，管他用什麼方法，總之，有了葉儒這個喪門星的介入，自己以前的那些事情無人敢查，也無人敢提了，總算要把舊事抹過去了。
萬懷拿出紙筆要寫些什麼，城隍悄悄地向前俯身去看，看到萬懷慢慢地寫著關於一體雙生子的記錄：“一體雙生，乃是人與異類所產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