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老爺聽出了萬懷不想聽他話的意思，他有點不快：“查到了要按照我說的辦。”

城隍很看輕萬懷，萬懷看向了葉儒。葉儒唇角蕩漾著陰陽笑容，一副冷冰冰的模樣看著城隍老爺：“跟我的人說話的時候客氣一點啊，城隍老爺。”一句溫柔的話，讓城隍老爺抖了三抖。

萬懷聽到“我的人”三個字，心中溫暖，產生一種莫名的歸屬感。他往葉儒的身邊靠了靠，狐假虎威地瞪了城隍老爺一眼。

城隍老爺趕緊陪笑：“這位小官人，剛才對不起了，太著急了。我是想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我們收到上麵給的新宗旨。上麵說了，人間之事都是小事，既然是小事，那就小事化了，讓人間都是幸福樂事。”

葉儒輕哼一聲，萬懷感受到了不屑的味道。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屑，但他覺得不屑是對的。有了葉儒的撐腰，萬懷不疾不徐地說：“如果女孩被人害得失去父母的庇護，又被害的失去了父母。那她或者她們便沒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道理。城隍老爺，對於罪大惡極的人，以惡製惡難道不是克製人心中之惡的最好的方式嗎？”

城隍老爺摁了想揍他的衝動，耐心：“是上麵的意思…”

萬懷由問：“那上麵錯了也要按照上麵的要求做嗎？如果是這樣，那上麵也應該做一做一體雙生女，感受一下她們的經曆。”

城隍老爺氣急，卻顧及這葉儒，忍著不滿說道：“胡鬨！”

一直沒有說話的葉儒，慢悠悠地說道：“若我是一體雙生女，又有了這麼不幸的遭遇。我得把這個鎮子和你這個城隍廟裡神仙一起殺個乾乾淨淨。不。殺之前，先給你們喂一點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毒藥，之後再死，才夠意思。”

城隍老爺：“？？？”

萬懷看向葉儒，露出讚同神色：“雖然有點惡毒，但是對待罪大惡極的人倒是需要些手段，才能讓他下輩子做個好人。”

兩個神經病！城隍老爺本能的不想搭理他們。可是…城隍老爺緩了緩氣，還是決定回一句。

“口舌便宜，不好這麼占的。”城隍老爺連忙阻止這個話題繼續深入，但又不想就這麼算了，“葉儒大人莫要忘了自己的來路。那來路的意思也便是我所說的意思。”

城隍的本意是自己無法與一股力量抗衡，但任誰聽來，這句話都是城隍在用另一個人壓製葉儒。城隍說完便是有些後悔，但話已出口，他戰戰兢兢地抬眼看向葉儒，一股冷意讓城隍打了一個哆嗦，隻聽葉儒說：“來路我倒是記得，不過你找死也是真的。”葉儒的目光變得冷淡而陰沉，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城隍老爺不敢說話了。萬懷沒有感受到兩人之間微妙的變化，兀自開口。

“害人的死不足惜，可那個一體雙生女是真的可憐，也不曉得她們吃不吃得飽，有沒有衣服穿，睡得舒服不舒服。”萬懷看向葉儒，認真地說，“葉儒，我們找到那個女孩，她若真的為人所迫害，她若還是人，我們就保護她，讓她過人的生活。她若是鬼，我們就幫他了卻了心願，重入輪回可好？”

葉儒的麵容上浮現了笑意：“自然好。但是要記得，把那些最惡的人留給我，他們要付出代價。”說到這裡，葉儒的心情很好。惡魂是他最喜歡的東西了。他想參加這件事，也是因為這件事裡必然有惡魂的存在。

城隍老爺很滿意他們對那個女孩的安排，可是想到他們對作惡的百姓的態度，他這邊愁的不得了。作惡之人至少是一個村的人。自己好像給這裡的百姓造了一個殺身之禍。自己怕是要製造更大的麻煩了。

城隍老爺眉頭跳了一下，他要的不是這一個的結果，他決定此事到此為止：“要不，這件事還是不勞煩二位了。小老兒自己再想想。”

葉儒的目光掃過城隍老爺的麵容，城隍老爺抖了一下：“城隍，你質疑我？”城隍老爺豆大的汗珠滾落在地上，這位的身份和手段…自己好像又說了一句很不好的話。他看向萬懷，兩人關係看著不是很簡單，他搖搖頭…一個渾身都是惡念的怨靈，一個傻子…如此聲勢浩大，怕是要給自己惹出更大的事端了…

城隍繼續說道”：我不要你們還人情，我把所有的香火供奉都給你們，送你們出城如何？我知道一個好玩兒的地方，可以把你們送去玩兒幾天…”

萬懷有些困惑，城隍要為當地老百姓謀福祉，這位城隍怎麼像極了他所在的時代的一些官員。喜歡說事兒，惹事兒，又怕事兒。可他想，城隍是神仙能怕什麼事兒。這個小老頭看上去為人不錯，即便他上級說了什麼，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他對上城隍的目光，城隍是在以退而進讓他們堅定的做這件事？

萬懷第一次遇到不顧自己的名譽挖坑給他們，讓他們幫助一體雙生女的人。他克製著對城隍老爺的欣賞，努力保持平靜看向葉儒：“城隍老爺是以退為進，他也想我們為一體雙生女伸張正義。啊，城隍老爺是個大好人。”

城隍老爺的表情：“！！！！？？？”

葉儒自然不信，輕哼一聲，反問道：“那他為什麼自己不給那個女孩伸張正義呢？”

萬懷略一思索，立刻有了答案：“因為他為上級所控，不能做出出格的事情。可我們就不同了，他上級的話隻對他有用，對我們沒有約束。再有就是，城隍老爺年紀大了，不方便動武。”

明明是認真的對話，卻讓城隍覺得兩人一唱一和。城隍老爺的表情：“？？？？”

葉儒不想再為這事兒糾纏，把城隍老爺給的香火禮物收了起來，陰陽怪氣：“既然如此，你便是最懂城隍的人了。那便按照你的想法做。想來城隍老爺想要的便也是你想要的。”

萬懷和葉儒迎著逆風離開了城隍廟，城隍老爺一神仙在風中淩亂。心想，這次是不是要遇到更大的麻煩了…可自己像是控製不住了！城隍老爺兩眼一黑…隻能硬著頭皮讓他們乾了，走一步算一步，希望不要坑得他太慘就好…

葉儒走的時候，掃了城隍一眼。

“葉儒大人還有事？”

“沒事。”

葉儒想問問自己一直很喜歡的那棵千年大槐精去了哪裡，找到他才能讓傷口痊愈。但是他們跟城隍聊的並不愉快，為了免得橫生枝節，他決定另外找時間再來問大槐樹精的去向。或許自己可以先找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