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話 馬庫斯的藏寶圖!暗處的偷襲!(1 / 1)

“發生什麼事了?”佩金忍不住後退一步。

羅握住了刀柄。

目鈴提心吊膽地從手心裡“啵啵啵啵”向外吐方塊。

然而這群人徑直略過他們,簇擁著賽格鎮的守護者便朝傑尼家的房子去了。

“……”白緊張了,還以為她做的壞事被發現了呢。

至於為什麼他們會知道站在最前麵的那個壯碩的男人是安德烈,是因為他戴著一個黑色的麵具。

並且穿著治安隊隊服的人一臉憂慮地喊他“鎮長先生”。

“鎮長先生,”那人伸出手橫在安德烈前進的路上,“我們過去就好了,您已經一周沒睡了,不如早點回去休息……”

“大家。”安德烈揮揮手打斷了他,“一周沒睡又怎麼樣?這半年我一直沒有抓到那個該死的竊賊,是我做鎮長的失職。所以你們再遭遇什麼事,無論如何我都要……”

他雖然這麼說著,但身體不由得晃了晃,明顯體力不支,四周的人都嘩然起來了。

鎮民們臉上的擔憂真真切切,羅還發現了幾個進鎮子時見過的熟麵孔,他們此時也是滿眼感動,仿佛之前對鎮長的不滿謾罵都是虛假的一般。

佩金對著目鈴的耳朵嘀嘀咕咕:“喂,目鈴,你之前的猜測靠譜嗎?這個鎮長可是為了抓賊一周沒睡了誒。”

羅抱著刀,輕輕嘁了一聲:“從醫學上來說,一周不睡能導致多器官衰竭,他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活蹦亂跳。”

目鈴狠狠瞪了佩金一眼:“你彆再說了,我越來越覺得這家夥可疑了。”

“誒?”

“安德烈先生!”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你為了抓那個竊賊已經七天七夜沒睡了,但那家夥一直都沒出現。我覺得這不是您的錯。我們都猜出來了,這個壞蛋一定藏在治安隊裡。”

治安隊的人騷動不安,他們滿是厭惡地瞪向說話的人:“治安隊一直在保護這個城鎮,但你們卻懷疑我們中有人會去做偷雞摸狗的事?”

“難道不是嗎?”那人反唇相譏,“治安隊老隊長埃特一周前離開了賽格,鎮子上便安生了一周,難道他不值得懷疑嗎?”

四周的人都沉寂下來,落針可聞。在這種時候,還在叨叨咕咕的佩金和目鈴便顯得尤為明顯。

治安隊的新隊長驚奇地發現安德烈好像認識這夥人一般走上前,寬闊的肩背直接擋住了他的視線。

鎮長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平靜:“你們,是不是就是救了傑尼的海賊?”

嗯?救了傑尼?海賊?

隊長訝異地□□身子觀察眼前三個人。因為視線被阻擋,他隻能看到最右邊的白發紅瞳的小女孩,先是思忖片刻,再滿眼放光,又警惕地後退兩步:神色變來變去,怪有意思的,不像個凶惡的海賊。

見沒人回答他,安德烈又耐心問了一遍:“你們是不是就是救了傑尼的人?”

“順手而為罷了。”羅雲淡風輕,將刀換到左手握住。

出乎意料的,鎮長並沒有想主動討伐海賊的意思。他軟下聲音:“真是謝謝你們了,傑尼這孩子太不懂事,居然偷偷跑出去。還好你們救了他。我看他的父母之後要好好教訓他才行。”

佩金忍不住插嘴:“唉,彆這麼說他,他跑出去也是有原因的。回來了不就好了嗎?”

麵具下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生氣:“什麼原因?”

佩金這回卻住了嘴,隻是搖搖頭。也許真的被目鈴的話洗腦了,他此時也覺得這個鎮長不太對勁。

安德烈也沒有多問,正打算離開,卻聽見身後傳來一道幽幽的女聲:

“安德烈鎮長,博庫潘恩船長托我向喬馬西問好。”

博庫潘恩?!喬馬西?!

熟悉的人名讓安德烈腦中的暈眩更甚。

他猛地轉頭,麵具本該是眼睛的地方此時黑沉沉一片。

女孩卻笑得一臉無辜,仿佛什麼都沒說。

……

目鈴興高采烈地給安德烈和喬馬西炸了一個雷,自取完所有的補給就回到了海岸。

她有些期待接下來的發展了,他們還能順利出航嗎?

“傑尼?你怎麼來了!”

目鈴本來以為,這麼討厭海賊的父母這時一定會把誤交惡友的孩子牢牢的關在家中,因此在看到船邊上和貝波打鬨的傑尼時頗感驚訝。

傑尼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歡快:“你們要離開了呀,我過來送你們。而且,我家房子屋頂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被風掀翻了,今晚都沒法住。所有人亂成一團,我爸媽才沒空管我呢,於是我就溜出來了。”

目鈴心虛地吹起口哨。

“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沒有人受傷。隻是多花點錢罷了,對於我爸媽來說都是小意思啦。”

目鈴眼中又燃起仇富的小火苗。

羅越過他們,各在兩人後腦勺拍了一下:“我們要走了,你也早點回去吧,謝謝你來送我們。”

“嗯,我們走啦!拜拜!”

傑尼站在原地,看著幾人朝他揮手。他們的笑容一如昨日的爽朗。

不知不覺,眼淚奪眶而出。

他努力的想要收回眼淚,卻怎麼也不成功,隻能緊緊地咬著牙:“對不起,對不起,羅,目鈴,我要替我的父母對你們說聲對不起。”

“傑尼……”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不知道我被扔下大海時的絕望。沒有食物,沒有水,我隻能抓住唯一的浮木,在冰冷的海上漂了兩天一夜。我其實已經放棄了,我知道我要死了……他們根本不知道,我被你們救起時絕處逢生的想哭的衝動,不知道是因為你們我才能繼續擁有夢想……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才會這樣對你們,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夏奇上前溫柔的替傑尼擦眼淚。

“我已經不在意嘍。”目鈴呲牙笑。

羅歎了一口氣:“還要說多少次……隻是順便罷了。”

“無論如何,都要謝謝你們。”傑尼擦乾眼淚,凝重神色,繼續說道,“對了,我這次來,還有件事情要告訴你們,是我從博庫潘恩船上偷聽到的——這也是我惹怒他們被扔下船的原因。”

目鈴豎起了耳朵。

“博庫潘恩找到了幾十年前馬庫斯海賊團遺留下來的藏寶圖。但是,正當他和他的百來個船員以為可以立刻得到傳說有好幾億的寶藏時,不知道是不是時間太過久遠,他們卻發現根本找不到圖上的島嶼。”

“什麼?藏寶……”佩金和夏奇下意識的驚叫,然後才意識到自己嚷嚷得太過大聲,左右張望了一下,做賊心虛地捂住了嘴。

沒有想到這麼長一段話,這倆人隻聽到一個“藏寶圖”。傑尼氣呼呼的,壓低音量粗聲粗氣:“重點根本不是這個!博庫潘恩沒能找到藏寶島,隻有擴大搜尋範圍。在這片海域上,隨時可能遇見找財寶找得冒火的他,你們可要當心啊!”

目鈴毫不在意的伸了一個懶腰:“說實話,這幾天已經聽了太多次博庫潘恩的名字了,我覺得我們跟他打架已經是必然的事情了。”

“真要遇上了,我們也不怕。”佩金抱胸,“雖然一直都不想跟這種大海賊起衝突,但是當海賊怎麼能不打架呢?而且這家夥手底下的人居然敢把這麼小的孩子扔下船,不給他們一點教訓是不可能了。”

“你們……”傑尼又有想哭的衝動。

他鼓起嘴,用力吸氣,才將眼淚鼻涕憋回去,“對,博庫潘恩這家夥,在你們手底下撐不過一回合,你們可要狠狠揍他一頓,替我出氣啊!”

目鈴哈哈笑起來:“不僅要把他打得屁滾尿流,我們還會奪走他的藏寶圖!”

“嗯嗯!”傑尼拚命點頭,“據說馬庫斯海賊團船長拿著一柄很長的妖刀,在數十個城鎮燒殺擄掠,搶奪了好幾億的財寶……這些都是你們的!”

佩金和夏奇被他的表情逗得笑得直不起身。

就連羅也翹起了嘴角。

然而他的笑容沒有維持多久,溫和的眼神陡然一厲,周身出現一道藍膜。

“ROOM——Shambles!”

一塊木頭替換了傑尼的身體,浮現在空中的瞬間,就被一顆子彈擊穿。

“怎麼回事?!”其他人才反應過來,紛紛舉起武器,朝子彈打過來的方向嚴陣以待。

這時幾人都沒有注意,又有一枚子彈悄無聲息地從礁石灘的另一側射來,直直朝著最右邊的羅而去。

“唔……”羅偏了一下身子,子彈隻嵌進了他的肱骨。下一刻,染著血的子彈就從身體裡被取出。

偷襲者不止一個?!

羅喊道:“不要繼續留在礁石灘!去開闊的地方!”

這話一出,偷襲者也放棄了隱藏,從容不迫地自岩石後麵走了出來。來者的身份雖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傑尼驚魂未定地喊道:“安德烈叔叔?!”

小鎮的鎮長先生,殺幾個海賊天經地義。何況他身上籠罩的一層迷霧,更讓他的行為無法預測。

可是為什麼,他們警告的是喬馬西,來的卻是安德烈?

目鈴隻覺得眼前的迷霧越來越清晰,還差最後一塊拚圖,便可知道全部的真相。

礁石另一邊的偷襲者也似乎露出了真身——傑尼的父親焦急探出身,大聲呼喚賊窩裡的孩子:“快回來,他們是壞海賊!快回到爸爸身邊來!傑尼!”

表麵上看,鎮長本來是想攻擊海賊,但是差點誤傷了傑尼。

傑尼便是這樣以為的。他忍不住擋在最前麵,回喊:“我不會過來的!他們是好人!爸爸,安德烈叔叔,請不要傷害他們!”

傑尼用僅他們可聽清的聲音解釋道:“你們放心,隻要我在這裡,安德烈叔叔就不會攻擊你們的。”

“這可不一定哦~”目鈴聲音懶洋洋的,但是手中的槍已經蓄勢待發。

果然,安德烈猛烈的射擊擊破了傑尼美好的設想。

儘管佩金等人輕鬆地用刀將子彈擋開,但小孩內心還是被這巨大的變故震得搖搖欲墜:“安德烈叔叔,你為什麼……”

養父下意識地朝安德烈跑過去,想要阻止他繼續開槍,又停住了步子:“不,不,強尼,不要傷害傑尼……他什麼都不知道……”

“強尼?”傑尼困惑地歪著頭,“爸爸,你為什麼管他叫哥哥的名字?”

羅伸手阻止了傑尼不自覺的前進,抽出刀指向對麵,“鎮長先生,我該管你叫安德烈,還是強尼,抑或是……

“喬馬西!”

……

與此同時,另一個島的海岸線上,停泊著一艘巨大的海賊船。

昏暗的房間正前方,一個披著寬大毛氅魁梧的男人盤腿坐在鋪著綠色海獸皮的座椅上。毛氅和他的頭發胡子連成金色的一片,向外翹起密密的毛刺,像是被嗦過的芒果核。

下一刻,柔軟纖長的毛刺毫無預兆地突然伸長,對著下方跪著的屬下穿胸而過。

滴答,滴答。

血珠順著毛尖滴落。

“嗬……嗬……,博庫潘恩船長,請不要殺我……再給我一點時間……”

“我已經給你很多時間了。”博庫潘恩神色如常,大口大口地喝著酒,酒液從胡子上滴落,浸濕了他的金色大衣,“你什麼時候才能找到馬庫斯的寶藏呢?”

尖刺唰地收回,又服服帖帖地好像一根柔軟的貓毛。

“船長,對於那座島,我們有新的情報……”屬下壓緊傷口,拚命思考著活命的方法,“那應該是一座會遷移的島嶼,每隔十年才會出現一次……”

“還有這種事?”博庫潘恩兩眼放光,正要多問,另一個人的闖入打斷了他的話語。

“船長,之前我們抓住的一個叫埃特的人想要見您。”拉蓬跪在地上,聲音恭敬。他借著低頭的工夫,給一邊受傷的屬下拚命使眼色,讓他趕快離開。

好在最上頭的博庫潘恩沒有在意這點小事,隻是不耐煩將杯子擲在地上:“什麼阿貓阿狗,也想見我?”

拉蓬的褲子被杯子裡剩下的酒液浸濕,卻也不敢抱怨,而是更加敬畏地回答:“他說,他知道喬馬西的下落。”

“哦?”

不一會兒,一個胡子都花白了的年邁的男人,拖著腳鐐,走進來跪倒在地上。

“你說,你知道喬馬西在哪兒?”博庫潘恩饒有興致地問。

“沒錯,博庫潘恩船長。”埃特將頭深深地低下去,“他現在正在賽格島,兩年以來,他一直假扮成賽格島的鎮長安德烈,欺騙了所有人。”

博庫潘恩一愣,隨後桀桀大笑起來。

房間裡的屬下麵麵相覷,轉頭疑惑又不安地看向他們的船長。

博庫潘恩的眸色黑沉沉的:“拉蓬,我記得我讓你去賽格找過他吧?你居然沒找到嗎?”

“怎麼可能?!”拉蓬瞳孔一縮,“我和那個叫做安德烈的男人交過手,他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絕不是喬馬西這種半吊子可以比擬的。”

埃特的頭垂得更深了,手攥得緊緊的:“事實就是如此,在您走後,喬馬西殺死了安德烈,取代了他的身份。”埃特猛地抬起頭,麵孔殷切又扭曲,“博庫潘恩船長,您快去那裡,殺了這個竊取您財富的賊偷!”

博庫潘恩用手撐著下巴,聲音聽不出喜怒:“但是,上周我手下的船再次經過賽格,那群賤民都騙我說‘不知道’……桀桀,都在騙我,都在騙我!你說,我要怎麼懲罰那些膽敢騙我的愚蠢的人呢?”

埃特怔愣了一瞬,神色慢慢驚恐:“這不關鎮民的事!他們也是被欺騙的!這都是喬馬西一個人的錯!”

“桀桀桀桀,這與我有什麼關係呢?我的怒火,必須有人來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