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呼!船長!目鈴!你們帶回來好多東西呢,真是太棒了!”貝波給每人一個熱情的熊抱。
目鈴得意地將軍火和補給擺成一排又一排展示給佩金三人看,換得一聲又一聲“哇——”。
羅無語地看著目鈴幼稚的舉動,等她炫耀完了,才咳了一聲:“擺完了?那就再收起來送到儲藏室去吧。”
目鈴垮下臉,哼哼哧哧地又把東西一件件收好。
羅搖搖頭,啟動能力把目鈴直接送到了儲藏室又接回來,省了她走路的工夫。
佩金挽起袖子走向廚房:“今天我燒飯吧,我看到一條奇怪的魚,沒在北海見過呢。”
目鈴快樂地說道:“應該是從偉大航路捕來的魚呢。真好,提前嘗鮮了。”
“誒,這艘船是從偉大航路回來的?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嘿嘿……哦,對了,差點忘了分贓了。”
分贓?
關鍵詞一出,貝波、佩金、夏奇都眼冒精光地湊上來。
目鈴掏出三個款式不一的錢包,都是鼓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海賊這職業都富得流油。她滿懷期待地打開第一個:
“鐺鐺鐺鐺!哇,你們看,好多錢!……嗯?怎麼都是零錢?……嗯?!就一千貝利?”
目鈴雙目冒火,又把剩下兩個打開:
“一,二,三……很好,很好,就沒一個有大額鈔票的。三個錢包總共四千六百五十貝利!分給我們五個人……每個人,九百三十貝利!”
貝波:“……”
佩金:“……”
夏奇:“……”
羅深深歎了一口氣:“算了,我那份送你了。不用找零。”
夏奇:“那我那份送貝波吧。”
佩金:“我的也送貝波好了,感覺貝波最窮了。”
目鈴氣得狠狠把錢包拍在桌上。
貝波傷心地哭出來。
……
晚飯時,那個被救起的叫做傑尼的小孩出現在了餐桌上。
貝波貼心地將飯遞給他:“傑尼,你身體已經好了嗎?”
“……誒誒誒誒——熊,熊會說話?!” 傑尼下巴都快掉下來。
“……對不起。”貝波低頭道歉。
羅習以為常地拍拍熊頭安慰:“不要為這種事道歉。我是紅心海賊團的船長特拉法爾加·羅,這是我的船員們,目鈴,貝波,佩金和夏奇。”
傑尼一一和幾人問好,九十度鞠躬:“我是傑尼,謝謝你們救了我,還願意送我回家,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這小子看上去還挺懂禮貌的。目鈴叉了一塊魚肉送進嘴裡。唔,魚肉好飄,這條來自偉大航路的偉大的魚好好吃!
佩金好奇地問道:“沒事啦,順路。你之前說你也想當海賊?為什麼呢?”
傑尼坐下來,垂頭答道:“我想出海,去找我的哥哥強尼。”
眾人唰地一下回頭看貝波。
貝波緊張:“啊對,對不起,我也是因為想找哥哥才出海的……”
目鈴摸著下巴:“強尼?你外套上縫的那個名字?”
“嗯對,這是我哥哥的外套。”傑尼抿了抿唇,也許是這件事在心裡壓抑的太久了,麵對的又是短暫交集的陌生人,他最終還是回答道:“我來自賽格島。島上最大的鎮子與島同名,雖然有時會有海盜經過,但因為鎮長安德烈和治安隊的保護,一直沒有海賊能占到便宜。一周前,治安隊隊長,也是對我最好的埃特叔叔,離開了賽格,我,我很難過……同時博庫潘恩手下的海賊船正好經過,於是,我請求成為他們海賊團的實習生。”
“……??”
三人一熊齊齊向右歪頭,臉上滿是困惑不解:“……為什麼啊?”
夏奇半天憋出一句:“不過離開一個叔叔,你還有爸爸媽媽呢。”
這句話不知怎麼戳中了傑尼的淚點,他忽然眼眶就紅了:“我隻是覺得,也許我的離開能讓爸爸媽媽意識到他們愛我。”
傑尼的袖口已經被眼淚沾濕了,他隻能用胳膊的布料去吸收源源不斷的淚液:“我真是個壞小孩,我居然在幻想自己離開甚至死去之後父母痛哭流涕追悔莫及的樣子……我一直在給彆人添麻煩,對不起,對不起,特拉大哥,目鈴姐姐,還要麻煩你們救我……
“我知道我有一個從未見過的哥哥,他在很多年前去當海賊了。我想,也許他們更喜歡第一個孩子吧。所以我想出海,去尋找哥哥強尼。也許這樣,爸爸媽媽會更開心一點……”
佩金拿來更多的紙巾,眼見著它們堆成小山丘,隻能笨嘴笨舌地安慰:“他們肯定是愛你的,隻是不善於表達。現在一定很著急,傑尼,你放心,我們會儘快送你回去的。”
傑尼天藍色的卷發耷拉著。他死死咬住唇,強迫自己停止了哭泣。
用完飯,夏奇下意識地想要收拾餐具,沒想到傑尼搶先一步乾了起來。
“你還剛剛恢複……”
“拜托了,請讓我做些事吧。”傑尼眼眸真誠,“你們救了我,我還不知道該怎麼報答呢。”
夏奇便不再說話了。
佩金起身伸了一個懶腰,順口問道:“對了,目鈴。原計劃定好的是你今晚守夜。但是你剛剛去……嗯,乾了一些活,要不我替你吧。”
“不用啦!”目鈴擺擺手,“剛剛也沒做什麼,我沒有累到,放心吧。”
夜幕降臨,目的地的影子仍未見到。今晚是目鈴第一次守夜,她哼著歌掏出一條薄薄的被子抵禦夜晚的寒涼,舉起望遠鏡觀察四周的海麵。
大海,一望無際。
大海,風平浪靜。
今天總算乾了一些海賊該乾的事,黑吃黑,想想還有些小激動呢。
唔,剛剛那場潛入其實還是消耗了不少體力的,現在有一點點困……
手中的望遠鏡緩緩從手上垂落,靜靜地躺在軟綿綿的被子上。
伴著海風與月色,目鈴沉入了夢鄉。
夢中一片祥和——黃昏的光照在窗外的葡萄架子上,沃爾夫先生蹲在農田裡乾活。他舉起菜苗,大聲呼喚孩子們。佩金和夏奇從身邊嘻嘻哈哈地向她跑來,貝波在身後抱住了她。
紮紮實實的一個熊抱,並且有越來越緊的趨勢。
“貝波,你抱得太緊了……貝波……”
目鈴被束縛感驚醒,卻發現原本應在瞭望台的自己出現在了甲板上,身體被五花大綁著。旁邊一個眉眼奸猾的黃毛男人在給繩子打結,見到自己醒來,立刻就扯下一塊膠布貼在了目鈴的嘴上。
“唔唔……”
“不許出聲!” 黃毛把刀湊近目鈴的脖子,低聲威脅,冰冷的金屬在脖子上劃出一道細細的血痕。
目鈴嘗試掙脫繩子,卻發現這根本是無用功。
黃毛眉毛一挑,“也不知道你們是什麼野雞海賊團,居然讓你這麼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守夜……哼哼,既然實力這麼差的話,還不如老老實實回家喝奶!這艘看起來不錯的船,就歸我了!”
“唔唔唔唔……”你這個混蛋,竟然敢說我們紅心海賊團野雞?還敢垂涎我們的“極地號”……待會兒就殺了你!
看見目鈴不馴的模樣,黃毛惱了,狠狠踢了目鈴一腳;然後粗暴地扯起她的身子,又往她的小腿猛踹了一下,示意她快點往船艙內走去:“站起來,給我帶路!”
目鈴覺得自己被踢過的地方都青了。她眼神冰冷地看著黃毛持刀的左手。
這種貨色……也敢劫持我?!
心中剛落下這個想法,蘊含著斬擊的收納盒就從掌心冒出,悄無聲息地浮現在黃毛背後。
釋放!
下一刻,目鈴隻感覺一根巨大的狼牙棒狠狠砸在自己頭上,眼前頓時一片昏暗。鮮血汩汩而下,腦海眩暈不止。
好痛。
是從來沒有體驗過的瀕死的疼痛。
“大哥!”身邊黃毛男人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你可小心點,這丫頭年齡不大,居然還是個能力者。剛剛手心放出了方塊一樣的東西,想要從背後襲擊你。”一個低沉狠厲的聲音。
居然,居然還有第二個人……自己居然這麼大意……可惡,就差一點……
“什麼?!這種小鬼都能擁有惡魔果實?這個世界還真是不公平啊,我怎麼遇不到這種好東西。”
“幸好我們從司百德那夥人手裡帶回了海樓石手銬,聽說這種石頭散發著大海的氣息,能克製能力者,你給她戴上。”
哢噠,手銬閉合。目鈴感覺到本就失血的身體更加無力。
她纖細的脖子被男人捏在手中,腦袋被強硬地抬起。封住嘴的膠布被隨手扯下,唯有火辣辣的疼痛感殘留在那片皮膚上。
“說,你們海賊團有幾個人?船長有什麼能力?你這麼弱,但是有惡魔果實,不會是船長吧?”眼睛上有一條長長刀疤的男人陰狠地看著目鈴。
屈辱,無儘的屈辱。
我怎麼會這麼弱?
我怎麼如此輕易就被敵人掌握在手心裡?
我怎麼敢輕視這片大海?
我這麼弱,當然不會是船長。可是,我說過,我會保護羅,保護我的船長的呀……
目鈴眸光冰冷,心卻一點點往下沉。
突然,一道半球形藍色的薄膜張起,將三人覆蓋在其中。
“Shambles!”
羅的身影閃現在刀疤眼睛男人背後。
“Counter Shock!”
男人被電擊地冒出黑煙,慘叫一聲,鬆開了抓住目鈴的手。目鈴落在地上,喉嚨因為呼吸到新鮮空氣而咳嗽不止。
黃毛見狀,立刻抽刀向羅砍去。羅掌心一翻,人影消失。男人隻砍到一片空氣。
然後他就被背後的羅一刀劈暈了過去。
羅收回“ROOM”,從他們身上翻出鑰匙,給目鈴解了手銬。
目鈴覺得喉嚨的癢意仍舊沒有消除,但仍咬著唇儘力克製住自己狼狽的樣子。餘光瞥見新換的公主裙上麵沾染了一團血紅,她不發一言地將急救用品方塊放出,視線因為額角淌下的鮮血依然模糊,隻能看到羅蹲下的身影,看到他將紗布消毒,給自己細細地清洗處理頭上的傷口。
神誌慢慢回歸,目鈴看到了羅白色毛帽下黑沉沉的眼眸。
她張開口想說“對不起”。
但卻是羅先說話了:“目鈴,你沒事吧?”
“沒事。多虧了你,羅。”
“沒事就好,要不要回船艙休息?我替你守下半夜。”
“不,不,今天說好是我守夜的……我接下來不會再打瞌睡了。”
“我陪你一起吧。”
“……謝謝你……”
“嗯。沒事。”
“貝波他們呢?要去下麵跟他們說一聲嗎?”
“不用了,他們還在睡。”
“什麼?我們這麼大動靜還沒醒嗎?”
“可能太累了,睡得很沉,還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這,這樣嗎……”
“嗯,你被子呢?拿出來蓋上。”
“不,不行,我要保持清醒!”
羅將自己的斑點絨帽蓋到目鈴頭上。上麵的餘溫讓目鈴剛剛失了血昏昏沉沉的腦袋恢複了一絲清明。
“你晚上可彆把自己凍死了。”
……
船艙裡。
佩金:“沒動靜了?船長把壞蛋都打跑了?”
夏奇打了個哈欠:“畢竟是最強的羅大哥啊。貝波,目鈴自己也存著一大堆備用品呢。今晚什麼都沒發生,睡吧。”
貝波輕輕“哦”了一聲,將手裡的急救箱放回了儲物櫃,又回床上呼呼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