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餐廳集合,等待早飯的安排。這一次胡子叔和眼睛男都不見了,餐桌上的眾人也都心知肚明。仇小瑩看見沈倩和許自言安然無恙,臉上的詫異和欣賞一閃而過。
“那個大胡子和瘦子明顯是吃這裡食物最多的,果然已經遇害了,這我們他媽的誰還敢碰?在這裡難道最後都是餓死的嗎?”中年男人一把推開桌上的蜂蜜水和麵包,麵色不愉。
身邊的妻子則顯得鎮靜一些:“我們夫妻的意思是,這一關的難度顯然不太符合常理或者我們的設想,我們大家還是需要竭力合作才好,我是阿琳,他是我的丈夫阿桓。”
“能通力合作再好不過,我和沈倩昨晚已經發現了關鍵的線索,為了表示誠意,我們願意公開。”
許自言帶著春風和煦的笑容,爽朗乾脆地道:“音樂廳下方存在一個地下室,入口應該在舞台的左側。”
眾人聞言都是一驚。
“這可是我和沈倩冒著生命危險發現的,我們覺得今天重點搜查的地點應該是五樓伯爵的製琴室。”許自言接著說道。
“大家注意小心二樓長廊的畫像,這些畫像很可能在晚上擁有移動的能力。我在胡子叔的房間裡,發現了兩張畫像,而大家清楚,我們來的時候,房間裡是沒有的。”仇小瑩也表現出誠意。
沈倩有些失望,因為畫像有問題的事情她早就發現了:“而且畫像應該存在移動範圍,它們應該不能出現在一樓。”
如果這些畫像到了晚上可以全方位搜索移動,那麼致死率也太高了。而且他們昨天潛伏在一樓這麼久,一張畫像都沒發現。
“好,那我們今天就快點開始搜索吧。這飯也乾脆不用吃了。我懶得爬上爬下,去找那個地下室了,你們去五樓看看得了。”阿桓直接起身離席,甚至沒有等待妻子。
沈倩看了看他們中指上銀光閃閃的戒指,心想還以為他們感情很好呢,突然沈倩福至心靈:“阿琳姐,你們的婚戒是純銀的嗎?看起來真好看。你們夫妻感情一定很好吧。”
許自言聞言抽了抽嘴角,這還叫感情好?
女人有一些詫異,不明白沈倩怎麼還有心思欣賞:“啊,是純銀的。我和阿桓結婚十多年了,一直戴著,我們的感情自然是很好的。”隨後就追著丈夫離開了。
沈倩聽到這個回答,卻沉默不語,瞟了一眼許自言,許自言立馬明白,阿琳在撒謊。
仇小瑩不懂這幾個人之間的機鋒,但是她拿出了一罐白色粉末:“請你們告訴我真實的情況吧,我知道你們昨晚根本不在房間,你們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又發現了什麼?我願意用這個表達我合作的誠意。”
“這是什麼?”沈倩問。
“堿。”仇小瑩的回答讓沈倩和許自言都變了臉色。
沈倩雖然是文科生,但是高中化學也學過,堿可以和油脂反應。
而餐盤的標記、鑰匙上的房間號,都是油脂的,意味著這是一個關鍵道具,大概率可以改變房間,否則他們今晚要麼遊蕩在外麵要麼隻能在305坐以待斃,而305現在是離二樓走廊最近的房間。
“我在廚房的櫃子裡發現了這個,後廚什麼佐料都沒有,唯獨有這瓶東西,我發現旁邊<堿>的標簽之後,聯想到鑰匙,立馬就明白了這是關鍵道具。”仇小瑩開誠布公。
聽完仇小瑩的話,沈倩心想果然三步之內必有解藥,廚房餐盤上的油脂標記應該也可以用堿來消除。
“‘管家’才是‘伯爵’,真正的管家應該已經死了;琴弦的製作材料不是羊腸,而是我們這些來客的腸。食物不能食用是和腸道的蠕動有關。”許自言也不扭扭捏捏,直接丟出重磅炸彈。
“什麼!?三個音符對應的應該就是三張車票,我希望能有機會出去的是我們三個。”仇小瑩立馬對他們的實力表示了認可,因為她也注意到了管家和伯爵的反常,隻是不敢想象真相如此。
“管家第一天沒有阻止你們和那對夫妻住同一間屋子,那麼晚上我們可以利用堿將房間號改變到4樓,三個人一起行動。”仇小瑩立刻提議。
沈倩:“好,事不宜遲,我們快去五樓的製琴室看看吧。”
仇小瑩:“但是我們需要先找鑰匙,那間屋子上鎖了。”
“有的時候,開鎖也不一定需要鑰匙。”沈倩清麗的臉龐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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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樣的手藝。”許自言對沈倩生前的經曆越來越好奇了,是什麼讓一個青春靚麗的女大學生學會了用鋼絲撬鎖啊?
“小時候跟著我哥學的。”
沈倩從沒見過自己的母親,那個女人嫌棄一貧如洗的生活,生下她和沈曜就一走了之。自那之後沈倩的父親就經常酗酒,將兩個孩子鎖死在家裡,沈曜和沈倩兄妹由此經常陷入沒飯吃的境地,久而久之,哥哥沈曜就琢磨出了鋼絲撬鎖的手藝來,帶著妹妹去鄰居家討飯。
兄妹倆的名字合起來是“要錢”,算是沈父對妻子的報複、對這雙兒女的厭惡。
沈倩從過往的回憶中抽離出來,手下的動作也剛好完成,門鎖順利打開了。
三人進入製琴室,這裡積了一層灰,地板上布滿了木屑,幾乎沒有地方下腳,右側放著一個擺滿樂譜的書架,一旁的水盆裡浸泡著幾根羊腸,但是水已經有些發綠,看的出來很久沒用過了,更加坐實了眾人對琴弦真正取材的猜想。
“我們要找的是音符,樂譜這裡估計有線索。”許自言說著,一邊翻找著書架。“這裡有兩封信。”他抖抖灰塵,兩個女孩湊了過來,隻見其中一封寫著:
“老爺,請您收手吧,我在小鎮上已經招攬不到更多仆人了,多次的失敗也表明,這種材料是不適合製作弦的!”
第二封則寫著:
“不是這樣的,我忠誠的管家,一定是他們的喉嚨不夠美麗,一定是他們的腸子不夠光滑,如果所有人都能和你一樣擁有嘹亮清脆、黃鶯般的嗓音就好啦!招不到人也沒關係,請你先回來為我主持莊園吧!我沒了你作為得力助手,是萬萬不行的。”
眾人看完之後麵麵相覷,他們都記得管家的聲音沙啞尖酸,主持莊園恐怕根本就是騙局,真正的管家早就被伯爵殺害了。所以現在的“管家”才是“伯爵”。
沈倩心裡臭罵著變態的伯爵,狠狠踢了一腳旁邊才剛成形的木提琴,地下的木屑飛揚了起來,又緩緩落下。
“等等,你們看地板上,地板上好像有字?”沈倩迅速用腳把木屑劃拉開,隻見地下是暗褐色的筆畫。
“是字。”仇小瑩道,和許自言開始清理地板上的木屑。
隨後,地板上呈現出了一行深褐色的血字:“好!好!完美的弦!完美的琴啊!還差三根琴弦我的提琴就是舉世之作!”
許自言此刻恍然大悟:“我們要找的,所謂‘缺失的音符’,其實和伯爵寫給管家的信上<主持莊園>是同理。根本沒有缺失的音符,他需要的,是另外三根琴弦的的材料。”
“而我們都想錯了方向,三個音符對應的,根本就不是三張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