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籠罩著他(1 / 1)

深夜,在迷霧沼澤的深處,一個年約五六歲的小孩趴在一根枯木上,渾身濕透,目光迷茫而絕望。他剛從捕奴隊中逃出來,心中充滿了恐懼與不安。

原本滿懷希望的他,隨著一路的驚險與疲憊,逐漸被絕望吞噬。

此刻,澤維爾的身上沾滿了蜱蟲和各種傷痕,手腳處的細小傷口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感染,疼痛得讓他幾乎無法忍受。

周圍是無儘的沼澤,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腐臭味,偶爾有幾隻蒼蠅在他身邊嗡嗡作響,惱人的聲音讓他更加不安。他試圖保持清醒,但濃厚的瘴氣讓他感到一陣陣眩暈,意識在逐漸模糊。

他努力想要從枯木上坐起,卻因身體的虛弱無力支撐,稍微一動便感到傷口的劇痛,眼淚奪眶而出。

澤維爾小心翼翼地摸索著,想找到可以依靠的東西。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逃跑的畫麵,回想起被捕奴隊追趕時的恐懼,心中充滿了無助。

突然,遠處傳來了一陣巨大的水花聲。澤維爾猛然轉頭,看到一隻巨大的鱷魚正朝他遊來,凶狠的目光直逼而來。

他心中一驚,拚命往後爬,試圖逃離這根枯木,但無意中失足,一頭紮進了深水區。

冰冷的水瞬間將他包圍,恐慌讓他無處可逃。澤維爾努力掙紮,緊緊抱住一根浮木,才勉強讓自己浮在水麵上。

然而,厄運並沒有就此結束。

水麵下的鱷魚並沒有停止追擊,與此同時,一條毒蛇從水中竄出,直逼著他的方向。

澤維爾被逼到絕境,拚命想要跳向另一處浮木,卻不小心撞上了一隻毒蛙。

那隻毒蛙跳到他受傷的手臂上,疼痛瞬間襲來,他驚叫著,試圖逃離,卻被水流卷走。

而在水中,幾隻水蛭悄然附著在他的腿上,緩緩吸取著他的血液。他感到四肢無比沉重,意識開始模糊。

澤維爾拚命用手拍打著自己的腿,但水蛭卻更加緊緊地纏住他,讓他感到無比絕望。

隨著一次次的襲擊,澤維爾抱著另一塊浮木,他的身體變得越來越沉重,腦海中的意識漸漸模糊。

他感到饑餓、寒冷與絕望交織在一起,仿佛被困在無邊的黑暗中。

就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烏雲聚集,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雨水衝刷著他的傷口,帶來一絲涼意,冷風襲來,讓他渾身顫抖。

隨著大雨的傾瀉,澤維爾失去了對浮木的控製,身體被雨水和泥濘吞沒,眼前的世界逐漸暗淡。

四周的黑暗籠罩著他。

最終,他在絕望與恐懼中沉入水底,再也無法浮起。

就這樣,這個五六歲的孩子,在無儘的迷霧沼澤中迷失了方向,成為了這個恐怖世界的一部分,隻有那份掙紮與絕望留在了水麵上,隨著雨水慢慢消散。

深夜的沼澤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濕氣,伴隨著滂沱大雨,整個世界被黑暗與水汽籠罩。

雨水就像傾瀉而下的瀑布,毫不留情地衝刷著大地,沼澤裡的水位悄然上漲,逐漸逼近那些本該安靜無聲的土地。

然而,奇跡般地,在這片即將被淹沒的土地上,有一處小院卻不受影響,安然無恙地屹立著。

小院位於森林與沼澤的交界處,四周環繞著高大的樹木,枝葉間滴落著雨水,似乎在與小院對抗。

那片土地被一種神奇的魔力所保護,雖然大雨滂沱,水位上漲,但小院的四周水流卻悄然繞過,宛如無形的屏障,將小院包裹在一片安靜的天地中。就連雨水都進不了院子裡,院中的草木依舊生機盎然。

室內的家具簡潔而充滿現代化的氣息,與迷霧籠罩的沼澤格格不入。

齊展和三個孩子已然沉沉入睡。但這幾人中,隻有齊展的眉頭緊皺,滿頭大汗,似乎在夢中經曆著難以言喻的恐懼。他的夢境中浮現出模糊的畫麵,時而閃過的不安影像,令他不時喃喃自語。

他全身籠罩著的恐懼,就連睡在他胸前的小嬰兒都沒辦法驅散。

小嬰兒的眉頭皺皺的,小嘴時不時撅一下,似乎在暗示著自己的夢中找不到那個令他感覺到溫暖的黑發青年了。

在這座小院的周圍,雨水彙聚成了一片汪洋,院外的沼澤中,一些不速之客也悄然接近。

隱秘的亡靈們藏匿在樹影和暗處,默默注視著這處神奇的居所,它們的身影模糊不清,似乎在等待著什麼時機。

那些被遺忘的生物,滿臉的渴望與貪婪,眼中閃爍著不詳的光芒。

幾隻巨大的鱷魚遊弋在水麵,敏銳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小院,巨大的身軀幾乎與水麵平齊,隻有那閃爍的眼睛在黑暗中顯露出威脅的氣息。它們的鼻子微微張開,正在評估這處異樣居所的力量。

昨夜做了一夜亂七八糟關於鬼怪的夢,等齊展再醒來時,已經是大天亮了,好在他之前有在海螺屋的冰箱裡放了食物,所以不用擔心餓著幾個孩子。

他爬起來穿好衣服,隨後從係統裡拿出一片新鮮出爐的麵包,又給冰箱補了點貨,看著沒有微波爐的房間,頓時覺得應該買個微波爐放著用。

要是以後他再醒得遲時,小孩們還能用微波爐加熱食物吃。

他剛叼著麵包出門,就發現薩雷特和瑟蘭斯正站在圍欄前,皺著眉看向院外的一處地方。

小院外正下著大雨,齊展一看周圍,發現除了他們這處院子,其他地方都已經被水淹沒了。

沼澤裡的水已經淹沒到圍欄的一半高,而且水位正有上漲的趨勢。

齊展湊到了薩雷特和瑟蘭斯那邊,納悶道:“你們在乾嘛呢?”

他下意識地也看向那處,一眼就見到了趴在枯木上的小孩,渾身顫抖,似乎在努力保持著一絲意識。這個小家夥的麵容被雨水衝刷得模糊不清,身上還殘留著幾道明顯的傷痕,顯得無比狼狽。

“這是誰?”齊展快步走過去,心裡焦急,生怕眼前的孩子有什麼危險。

“我們也不知道,”薩雷特回答,眉頭依舊緊鎖,“剛剛我們聽到外麵有東西碰撞的聲音,看到他就這樣趴在那裡。”

“他看起來好像受了很重的傷。”瑟蘭斯補充道,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同情與擔憂。

現在院外的水已經淹沒到圍欄一半高的位置,那個趴在枯木上的小孩,正好卡在了圍欄外麵,有著圍欄的阻擋,才沒有被衝刷到岸上。

齊展急忙將這小孩提進小院裡,這小孩看著不過五六歲大小,紅色的頭發像是沾染了血水一樣,沾在巴掌大的小臉上,他雙目緊緊閉著,已經昏迷了。

可這小孩就要進院子的一瞬間,齊展發現他怎麼拽,都沒辦法將小孩拽進院子。

他知道海螺屋上限是四人,但現在情況緊急,他手上的可是一條人命,他顧不得太多,連忙用另一隻手去海螺屋的界麵和好友界麵上翻找,試圖找到帶小孩進來的辦法。

就在這時,齊展突然感覺抓住小孩的手一陣麻癢,轉過視線去看時,竟然見到幾隻不認識的蟲子從小男孩身上爬出來,趴在他手上咬他。

這幾隻蟲子蟲身極長,腹部長著密密麻麻的腳,嘴巴裡有口器,在齊展的手上歡快地吸血。

齊展忍著麻癢和惡心,在係統終於蹦出是否要加這個未知男孩為好友的界麵時,忙不迭地選擇了是。

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發現好友列表的右上角,出現了一個搜索框,現在情況緊急,他也沒來得及去查看。

他趕緊將小男孩提溜進院子。

在小孩被提進小院的一瞬間,他身上緊緊吸附在他皮膚上的蟲子,全都脫落,落在了院外的水中。

掉下來的蟲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好好的一頓美餐就這麼沒了,在原地暈頭轉向地遊來遊去。有些蟲子能在水麵浮著,弓著腰身,一點一點地在水麵蠕動,看上去十分惡心。

而在齊展的眼前,幾個亡靈正直勾勾地盯著他,死寂的目光穿透空氣,仿佛要將他吞噬。

可齊展就像是瞎了一樣,他沒有看到那隻緊緊抓住枯木、白骨嶙峋的手。

他也沒有看見隔著一道柵欄,近在咫尺的,正直勾勾盯著他的青灰色亡靈。

由於人數的限製,他沒辦法將男孩帶進屋裡,隻能將他放在草坪上。他仔細查看著男孩的狀況:滿是泥汙和枯葉的衣物貼在肌膚上,散發著一股沼澤的濕氣,皮膚上布滿了各種傷痕,有淺淺的擦傷、青紫的瘀傷,甚至還有幾道細長的蛇咬痕,清晰可見,邊緣已經微微腫起發紅。男孩小腿肚上密密麻麻的紅色印記,分明是水蛭吸血留下的痕跡。

他將小男孩臉上的頭發整理到耳後,露出了小男孩那張蒼白的臉,發現了小男孩青紫的臉色和發黑的嘴唇,心中頓時明白過來,男孩不僅傷重,而且中了毒。

“他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齊展被這個紅頭發小男孩的慘狀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