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展一喜,果斷點了“是”。光芒一閃,院子仿佛放開了無形的束縛,他心裡暗暗慶幸,幸好這兩個人還是孩子,如果是成年人,自己未必放心帶他們進來。
就在這時,齊展突然發現自己的係統界麵上多出了一個好友列表,甚至還有一個對話框,可以用來發送信息。
這對他來說還挺新鮮,不過最重要的是,和兩個孩子成為好友後,他便可以以“友人來訪”的名義將他們帶入院子。
然而,這個權限僅限於院子,木屋內部還是無法讓他們進入。
他無奈地把稍大一些的孩子放在院子裡的草地上,又小心翼翼地將小小孩挪過來,儘量讓他們舒服些。
安置好孩子們後,齊展回到發現他們的地方,將他們的隨身物品一起帶了回來。
隻見這堆“行李”格外簡陋:一件粗糙不堪的麻披風,摸起來如同用舊麻袋縫成的,既硬且破;一小塊不知是什麼動物的乾肉,帶著股淡淡的腥味;還有兩塊不知用途的石頭、兩個有缺口的碗。
雖然東西不多,但他還是細心地將它們放在了院子一角,免得隨手丟掉傷了孩子們的心。
他轉身進了小木屋,發現屋內的物資還算充裕,東西都是雙份的。既然孩子們暫時不能入內,他便拿出一套備用寢具,帶到院子裡。
草坪上的草長得極為柔軟、乾淨,齊展扒了幾下草皮,見下麵沒露出泥土,才將鴨絨被鋪上,又擺上一個蓬鬆的枕頭,為兩個孩子安排了一處臨時睡覺的地方。
齊展打了兩盆清水,將稍大的孩子抱到水盆旁,脫下他身上破舊不堪的衣服,將他的衣物和其他的行李放在一起。
這孩子雖然瘦弱,但是身上很是乾淨。
看他們穿著和瘦弱身材,像是兩個流浪兒童,但看孩子身上除了摔倒在地上,沾上的黑灰和汙泥,其他地方並不臟,又像是被父母好好照顧著的孩子。
這種奇怪的現象讓齊展困惑不已。
他隻將大小孩身上簡單擦拭乾淨,從係統裡買了一套長袖T恤和長褲,給大小孩穿上,再將他放入柔軟的被窩裡。
正準備蹲下給小小孩清潔身體時,齊展突然被小小孩凶巴巴的眼神給盯住了。
那雙湛藍的眼睛中閃爍著警惕和憤怒,像是隨時要撲上來的小獸,讓齊展不由得一怔,差點把毛巾扔了。
小小孩全身僵硬地盯著他,片刻後,眼珠轉了轉,隨即像是意識到什麼,慌忙地想站起來。
可他雙腿還沒站穩,就一下子跌回到柔軟的草地上。小小孩臉上浮現出明顯的恐慌之色,迅速掃視四周,見到不遠處昏迷的大小孩,連滾帶爬地就要朝他撲去。
齊展見狀,趕緊伸手抓住小小孩,安撫道:“彆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話剛出口才猛然想到,這是個外國孩子,便連忙用英語又重複了一遍。
然而,小小孩不僅毫無反應,反倒直接張開嘴,狠狠地朝齊展的肩膀咬下去。
齊展痛得一聲悶哼,忍著疼痛,咬牙慢慢把小小孩的牙齒從肩膀上扳開。
他這會兒可算是真切地領教了這個小小孩的倔脾氣,一邊費力地按住小小孩,一邊無奈地笑著搖頭,“你這小家夥,力氣倒是不小!聽話一點,彆亂動!”
看著小小孩被自己按在懷裡,還在不停掙紮的模樣,齊展忍不住小聲笑罵道:“好吧,小鬼,看來你是不打算聽話了。”
他手掌拍了拍小小孩唯一有肉的小屁股,帶著一絲無奈地繼續安撫,“沒事的,沒事的。”
亞瑟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黑發黑眼的男人正湊在他麵前,而自己身上竟是光溜溜的,正處於一個亮堂堂的環境下。
他心中一沉,還以為是村裡的人點好了火堆,準備將他們兄弟燒死。
他心中一陣驚慌,轉眼看見哥哥安靜地躺在地上,臉色慘白,心急如焚,想掙脫過去。但這個黑發男人攔住了他,還說了一句他聽不懂的話。
就在這時,那人居然拍了他的屁股。亞瑟頓時一呆,反應過來後憤怒地大聲喊道:“放開我!放開我!”
“@#$%&#@%!”熊孩子憤怒地喊著一串奇怪的音節,讓齊展皺了皺眉。聽不懂……這小孩到底是哪國的?這發音真是陌生,聽著像極了古老的某種方言。
眼見著亞瑟的臉上怒氣未消,齊展隻能耐下性子,放緩了語氣,低聲安撫道:“不要怕。”
齊展認真看著亞瑟湛藍的眼睛,語言不通,他隻能放輕了聲音,試圖將自己的善意傳遞過去,讓小孩鎮定下來。
亞瑟看著眼前的黑發青年,感受到青年沒有惡意,漸漸冷靜了下來。
他轉頭望向哥哥,哥哥身上蓋著乾淨的被子,被子看著就很昂貴,他從未見過這樣潔白蓬鬆的被子。
看著小小孩目不轉睛地盯著大小孩,齊展心下了然,明白他在擔心哥哥的情況。
齊展比劃了一下,指了指小小孩身上臟兮兮的衣服,還有他臉上的汙漬,又指了指水盆和毛巾,做了個擦洗的動作。
見小小孩似乎不再掙紮,齊展便將他受傷的額頭清理乾淨,耐心地將小小孩的身體也給清理乾淨,給了他小一號的童裝,讓他自己穿上。
安置好兩個孩子後,齊展索性盤腿坐在他們身旁的草坪上,進入係統商城,仔細搜索小兒退燒藥。
他找到一板小兒專用退燒藥,花費了五個銀幣,又額外買了碘伏和紗布繃帶,合計花費了八個銀幣。
看著今天大大小小的花費,齊展不禁暗自苦笑,自己總共一千銀幣,還得想辦法在係統裡賣點其他物品賺錢了。
藥備齊後,齊展站起身走回小屋,接了一杯乾淨的水。這水雖然來曆不明,但清澈透亮,喝起來帶著一股淡淡的礦泉水味,毫無自來水的氯味,讓人非常放心將這個水當作飲用水。
亞瑟拿著奇怪的衣服,摸了又摸,看到上衣上竟然有一副極為生動的畫,像是長著羊角的魔法生物。他眼睛微微瞪大,一直看著那副好看又奇怪的畫,似乎對這幅畫非常感興趣,好一會才準備穿上。
衣服雖然看著奇怪,但一點都不難穿,聰明的小亞瑟很快將衣服穿好,來到哥哥身邊,摸著西洛身上的被子,在觸碰到被子的一瞬間,他臉上浮現出震驚的表情。
這柔軟度簡直超出想象,身體仿佛陷入一片溫暖的雲朵,輕柔、蓬鬆,每一寸觸感都讓他無比新奇。
鼻尖還能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陽光灑過花田後散發出的溫暖味道。
他心裡微微一怔,忍不住伸手抓了抓被子的布料,捏在指尖,反複確認這真實的觸感。
亞瑟想起過去那些寒冷的夜晚,自己和哥哥蜷縮在牧羊場裡,羊群柔軟的毛發成了他們唯一的庇護,溫暖,但始終伴著腥臭,那時的他最奢求的不過是有一條乾淨、溫暖的毯子。
然而眼前的這個被子,乾淨、舒適,仿佛白雲無聲地包裹著他。亞瑟心頭湧上些許溫暖,竟有些不願再移動,整個人慢慢放鬆了下來。
側過頭,他看見哥哥安靜地躺在旁邊,臉色雖然蒼白,但呼吸平穩,緊閉的雙眼似乎陷入了安寧的夢境。亞瑟探手觸上哥哥的額頭,試探了一下,發現沒有白天那般熾熱,他心裡悄悄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亞瑟猛地抬頭,正看到那個黑發的男人捧著兩隻透明的杯子緩緩走來。
玻璃杯的材質透亮而晶瑩,房間內的光線透過杯壁,折射出微微的光暈,這在他眼裡幾乎是隻有貴族才能擁有的珍貴物件。
他呆呆地看著,目光慢慢移到男人的臉上,看著黑發青年柔和的五官配上淺淺的微笑,整個人有種令人安心的溫柔氣質,那白皙細膩的皮膚與黑發的搭配,竟透著一種奇異的美感。
亞瑟大大的藍眼睛眨也不眨,顯然被眼前的人吸引住了。
眼前這個人太奇怪了,明明剛才自己還想奮力咬住不放,卻不知為何,現在卻再也找不到那時的敵意。
齊展察覺到小小孩呆愣的目光,不由得低頭輕笑了一聲,動了動被咬得微微刺痛的肩膀,心裡嘀咕著這小家夥力氣不小,剛剛那一口還真不輕。
他皺了皺眉頭,想著這要是被咬破皮了,自己該不會還得要打狂犬疫苗吧?
齊展走到亞瑟麵前,將一杯水遞給他,點了點杯子,示意他可以喝水。然後,他走到西洛旁邊,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將西洛的腦袋抬起,溫柔地將杯口湊到他的唇邊,低聲說道:“醒醒,喝點水,吃藥了。”
西洛的嘴唇乾裂得起了皮,齊展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皺了皺眉。西洛半夢半醒間,微微感到嘴邊傳來的清涼濕意,潛意識裡把它當作弟弟的照顧,嘴唇微微動了動,努力吞咽了幾口。
隨即,他感覺到一隻溫暖的手小心地塞了一片藥片進來,便靠著本能慢慢咽下去,昏沉的腦袋也略微放鬆了一些。
見西洛終於吃了退燒藥,齊展這才起身,拿出碘伏瓶,走到亞瑟身邊。
小小孩僵坐著不敢動,緊緊抱著空杯,眼裡既有些戒備,又有些不安。
齊展緩緩地將藥水倒在棉簽上,湊近亞瑟的額頭,說道:“彆怕,處理一下傷口,很快就好了。”
亞瑟緊張地盯著他的每一個動作,雙手緊抓著杯子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