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能一直站著去霍格沃茲。”
雷古勒斯冷靜地說。
剛開始車窗外的景色還足夠吸引人，現在隻是一成不變的綠色平原，很美，但不至於站好幾個小時去看。
尤拉莉亞把剛剛擠火車弄亂的馬尾解開，黑發的卷發披在肩上。發圈是淺藍色格子，在倫敦商店買的，她很喜歡，戴在手腕上也不突兀。
“剛剛有點熱。”
梅林在上，她估計是笑得有些大腦缺氧。目前走廊裡很安靜，尤拉莉亞剛剛放肆大笑的樣子大概隻被雷古勒斯看見了。
她感覺身上的懷表在發出細小的顫動，尤拉莉亞把它拿出來打開，西裡斯的聲音響起——
“回來，U。”
他隻說了這句話。
“他不太禮貌是吧。”雷古勒斯一針見血。
“有時候。”
男孩不置可否。
“你要回去嗎？”/“可惜了，雷古勒斯。”
男孩女孩較為稚嫩的聲音疊在一起。
“可惜什麼？”男孩奇怪的問。
“我本來想的第一次見麵不是這樣。”
“那是什麼樣？”
“我想和你在舞會上見麵。就像你們平常會舉辦的那種。我想我會做好大家眼裡的淑女，懂禮貌，有規矩。會乖乖聽話，和你跳舞。然後等到隻剩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展現出真正的自己，嚇你一跳。”
雷古勒斯挑眉，“我現在可以裝作很吃驚的樣子，滿足你的要求。”
“不了，不能一直以第一次見麵為準，我得找點新挑戰。”尤拉莉亞說。
“我會期待的。”
這次再打開車廂，詹姆斯和西裡斯麵對麵坐著，詹姆斯那邊人坐滿了，是那兩個格蘭芬多男孩。而西裡斯獨自坐在另一側。
“你們怎麼去了那麼久？”詹姆斯來回看尤拉莉亞，“你買什麼了？”
“還不都是你把行李放座位上，誰想和行李擠在一塊？”
尤拉莉亞把巧克力蛙順手給了西裡斯。
“謝了。”他打開，發現裡麵的卡片是格蘭芬多。
雷古勒斯在她身後，尤拉莉亞缺氧的大腦恢複運作，坐在了中間的位置。
她半清醒半夢幻的待在車廂內。
“你好。”
對麵的男孩喚醒她。
“我叫萊姆斯·盧平。他是彼得·佩迪魯。”
彼得對著尤拉莉亞露出小心的微笑。
“你好，彼得。”她對佩迪魯說。隨後又正視眼前的人，“你好，萊姆斯。”
“真抱歉，剛剛沒……”萊姆斯可能是想為車廂的事道歉，但被詹姆斯打斷了。
“太好了，既然大家都認識了，那我們——”
“你的手提箱在我這兒，U。”西裡斯插嘴。
嗯，他們的友誼可真是美好且混亂。
“謝謝。”
“你也會來我們學院嗎？”彼得尖聲尖氣地問。
“那當然啦，彼得。我相信她一定會來格蘭芬多的！”詹姆斯立刻回答。
“也有可能是赫奇帕奇。”
西裡斯吃著巧克力蛙自然的接話。
“哪裡都沒問題。”萊姆斯說，“霍格沃茲是個很棒的地方。”
“沒錯沒錯。”彼得附和著。
他們對尤拉莉亞的分院侃侃而談，但卻不提雷古勒斯。
“你覺得我會被分去哪裡？”她側頭問雷古勒斯。
男孩眼神閃爍，“赫奇帕奇。”
他給了一個和他哥哥一樣的回答。
“你有想去的學院嗎？”
雷古勒斯點頭。不動聲色地瞟一眼靠窗的西裡斯。
“那祝你如願。”
到達霍格沃茲時，天已經完全暗下來。尤拉莉亞被告知不需要去拿行李，人下去就行。一個看起來要有三米多高的、巨人一樣的黑影在高喊：“一年級新生——一年級新生來我這兒！”
尤拉莉亞回頭問：“我們不一起進學校嗎？”
“不。你知道我們已經分完院了——入學儀式需要你獨自麵對。”
尤拉莉亞不確定詹姆斯是不是在嚇唬她。
“你得闖關成功才能得到獎品。”西裡斯晃了晃手提箱，“加油，number five。”
雷古勒斯可能在黑夜中翻了個白眼，她不確定。
分道揚鑣後，他們上了同一條小船。這裡都沒足夠的照明，黑得要死，尤拉莉亞看湖水也是漆黑一片，顯得有點嚇人。
進了城堡就好很多，裡麵溫暖且明亮。在禮堂外等候時好多小孩兒來找雷古勒斯說話，有的肆無忌憚地打量她，有的無視她，有的好像疑惑她為什麼會存在。
開學儀式很有感覺。那個臟兮兮的帽子給他們唱了一首歌，看它的外表，這應該是個古董。古董給你唱歌，也算是對新生的愛。
他們站在禮堂中央接受著所有已經進入學校的人們的目光。尤拉莉亞如果真的是個內向無比的女孩此時估計已經滿頭大汗。
雷古勒斯很快就被念到名字，有年代感的巫師帽用了十五秒才把他送進斯萊特林。
不知道他如願以償沒有。
“尤拉莉亞·莫！”
她的名字被台上的教授高聲喊出。詹姆斯扭過身剛要說什麼，就被身邊的朋友們堵住嘴拽了回去。
尤拉莉亞規規矩矩的坐上椅子。
開始思考。
她到底為什麼要這樣乖乖聽話。為什麼不能刻薄一點。她盯著眼前的空氣發呆，把其他所有事物都變成模糊的色塊。
我希望我的思想永遠不會被人控製，我希望它自由。我想要不被定義，想要發光。我不想在乎那些試圖鎖住我的眼神。
我好想尖叫。
我想站到桌子上去。
快看看他們可笑的表情。
尤拉莉亞的腦子瘋狂地輸出那些令人瞠目結舌的想法。
我不要想那麼多，我要——
我要我的浪漫。
“格蘭芬多！”
在帽子離開她頭頂時，尤拉莉亞補上了最後一句。
如果遇不上浪漫，那就自己創造。
金紅色的長桌爆發出很大的掌聲。詹姆斯示意她坐過來。
“太好了，莉亞！”他笑著，“我就知道你會來格蘭芬多的。”
“歡迎。”西裡斯說得簡潔，灰色的眼睛盛著仿佛夜空般的細碎星光。
萊姆斯和彼得都對她笑笑。
尤拉莉亞發現自己的袍子已經變成了紅色，和這張桌子上的學生們一樣。周邊也有學生好奇友善的與她打招呼。尤拉莉亞隨便和其中一個對視都會得到一個微笑。
“恭喜你加入我們。”
她身旁有個男孩說。
新生全部分完院後，高台上的校長起身講話——
尤拉莉亞覺得他真的很有那種神秘莫測的氣質。
“歡迎各位新生。”
“笨蛋！哭鼻子！殘渣！擰！謝謝大家。”
真有趣。尤拉莉亞來之前隻聽說過餐前禱告，沒聽說過餐前猜謎的。
“吃吧。”
晚餐憑空從盤子裡變出，剛剛還空蕩蕩的長桌一下子變得琳琅滿目，五花八門。怎麼回事，不用猜對就能吃嗎？
“莉亞你一定要嘗嘗約克郡布丁搭配烤牛肉，我保證和……額，和那道菜一樣好吃！”詹姆斯想說倫敦那家餐廳的菜名卻沒能說出。
對麵的格蘭芬多眼神恐懼，“如果我是你，我絕不會吃來自詹姆斯·波特的任何食物。”
“你就這樣在學校裡橫行霸道嗎？”尤拉莉亞問。
“這隻是最不值一提的。”
無論怎樣這裡的食物管飽，尤拉莉亞吃著冰淇淋覺得自己未來的生活有指望了。
西裡斯敲敲她餐盤旁的桌麵：“宵禁一個小時後記得來公共休息室。”
入學當晚偷偷離開寢室會不會對她睡眠質量造成無可挽回的影響？如果她習慣了不按時睡覺怎麼辦？
尤拉莉亞跟著級長混在新生人群裡看到那些會動的樓梯時心中無限擔憂，這說明她不能踩著點去上課，不然很有可能迷路或遲到。
級長把他們帶到一個畫像前，“這就是格蘭芬多的休息室。說出口令胖夫人就會放你們進去。巧克力鬆糕。”
畫像移開後他們才來到休息室內，裡麵有沙發、壁爐和桌子等等，就像個溫馨的客廳。全部都是金色和紅色的配置。一些孩子發出驚歎的聲音。
“一年級會上飛行課但不可以參加魁地奇比賽。不要亂使用魔法，不要在走廊使用魔法，其他相關事宜歡迎閱讀學生手冊。寢室門口貼著姓名。你們的課表明天早餐時會發給你們，如果在課上表現優異，教授會為該學生的學院加分。在期末時四個學院計算總成績，第一名會獲得學院杯。好了孩子們，希望你們今夜好夢。”
她說得又快又流暢，顯然不是第一次發表這樣的講話。尤拉莉亞有點喜歡她，級長看起來自信且強大。
格蘭芬多女生宿舍每四個人一間。尤拉莉亞寢室的其他三個人，有兩個是麻瓜出身，還有一個混血。芭芭拉有一頭金色的美麗長發，露西是個可愛的小姑娘，菲奧娜可能有一些看孩子的經驗這使她很有領導力。
她們的行李被放在各自的床邊。
“哇哦，看來我們不用因為爭搶床位而吵架了。”芭芭拉開玩笑地說。
尤拉莉亞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想著西裡斯的話，他可能是要把手提箱還給她。
等女孩們洗漱完躺在床上，她們還沉浸在魔法的氛圍裡。
“真不敢相信有魔法學校。”露西瞪著圓圓的眼睛，“爸爸媽媽一直以為我小時候家裡鬨鬼，而且就算搬家也解決不了。”
大家都被她逗笑了。
菲奧娜說她的兄弟姐妹在小時候都不敢惹火她，“如果我開始生氣，家裡就會停電。”
“我媽媽是巫師。她和我爸爸一見鐘情，但因為身份不敢和他在一起。爸爸追了她好久，最後知道真相，他給自己定了個墓碑。上麵寫著愛火燒不死我。”芭芭拉喜歡向人分享自己父母有多恩愛。
“那你呢？”露西好奇地看著尤拉莉亞，“你一直待在英國還是剛剛來？”
“我剛來不久。”
“你來自哪個國家？”菲奧娜問。
“華國。”
“我好像聽說過。”
露西突然坐起來，“我——我無意冒犯，但是我聽說你們會吃很多奇怪的東西，那是真的嗎？”
尤拉莉亞悠然自得，“喔，是的。我們還特彆注重自己的身體，我們很少剪頭發，如果一定要剪，要把剪掉的頭發留下，第二天拌在飯裡吃掉。”
“什麼？！”三個女孩都發出震驚的聲音。
寢室有一瞬間很是安靜。然而罪魁禍首把臉躲在被子裡偷笑。
露西反應過來，臉上沒有生氣的樣子，笑嘻嘻地說：“天呐！我差點就信了。你可真是個小騙子——不過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