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前一天晚上,尤拉莉亞失眠了。
她在客廳看了很久的《對付惡作劇的錦囊妙計》,甚至拿不同顏色的筆在上麵塗塗畫畫。
尤菲米婭說詹姆斯入學前也這樣,半夜三更還大笑吵醒了他們。絲毫不顧兒子剛剛嘲笑尤拉莉亞時說自己就沒激動到睡不著覺過。
後來莫夫人熱了兩杯牛奶給孩子們。等他們喝完就讓他們回房間睡覺。
尤拉莉亞上樓時和詹姆斯吐槽:“真不知道誰想出來的習慣,喝的這麼飽怎麼睡覺?”
笑得詹姆斯打了個嗝。
第二天起床,尤拉莉亞神清氣爽。她還以為自己一定會因為失眠而萎靡不振呢。
她首先檢查了放在手提箱裡的鳥蛇蛋,然後是入學通知書和校服。最後是自己的衣物行李箱,她知道媽媽會為她收拾好的,因此放在最後。
樓下的詹姆斯已經換好了格蘭芬多校袍,正津津有味的吃著燕麥粥和丹麥卷。
“莉亞,來吃飯吧。”莫夫人拉開椅子。
尤拉莉亞乖乖坐下,但是嘴上卻說:“我不太想吃……我不餓。”
“怎麼可能?你昨天就沒吃多少。”
她看著媽媽給她端來煎蛋和三明治。尤拉莉亞瞧瞧對麵已經解決完食物的詹姆斯,他吃得很開心,可是並沒讓她有什麼食欲。
真羨慕那些進食無阻礙的人。
尤菲米婭給她拿了果汁解膩,“早餐很重要呦,莉亞。”
最後尤拉莉亞也沒能吃完那個三明治,一聽要幻影移形到車站,她更是慶幸不已。莫先生很喜歡這個魔咒,覺得很是方便。剛到英國那會兒尤拉莉亞長途跋涉本來就不舒服,沒等休息就又幻影移形直接吐了出來。這導致她有點怕這個咒語。
眼前的畫麵扭曲變形,像漩渦一樣旋轉,尤拉莉亞隻覺得自己仿佛掛在雲舟外麵當擺件,被風撕扯。
莫先生的雙手穩穩扶著尤拉莉亞,莫夫人也拉著她。尤拉莉亞很感謝自己的父母,不然她一定立刻暈倒在地。
她還沒等恢複,詹姆斯就精力充沛的推著行李要去找朋友了。也是不費工夫,西裡斯·布萊克就在不遠處和他弟弟以及一個女人,應該是他媽媽。
布萊克夫人比西裡斯更快注意到這邊,因為西裡斯正煩躁的看著地麵。她看見波特一家後狠狠的皺眉,接著又看到旁邊的尤拉莉亞一家。可能是大人的考量,最後布萊克夫人還是屈尊來到他們麵前。
“早上好,沃爾布加。”雖然是布萊克夫人來到這裡,不過依舊是弗萊蒙特率先打了招呼。
莫先生和莫夫人也朝她點頭。
尤拉莉亞臉色蒼白但還是禮貌地問好。布萊克夫人矜貴的點點頭。
“早上好。”那個尤拉莉亞沒見過的小男孩也向他們道安。
詹姆斯抬頭四處張望,覺得氣氛詭異。他想和西裡斯隨意交談幾句,卻總能感受到布萊克夫人時不時向他掃射的像禿鷲一樣的眼神。
沒事可乾的尤拉莉亞盯著正對麵的小男孩發呆。他和西裡斯一樣有著黑色微卷的頭發,灰色的眼睛和立體精致的五官。
“英國是個好地方。你們會喜歡的。”布萊克夫人的聲音擲地有力,不允許彆人反駁。
莫夫人微笑,“當然,這裡很美。如果未來你們會去我們國家遊玩,也歡迎聯係。”
她沒有接話,反問:“你們還住在波特家?”
“事實上最近莫已經找到了一個令人滿意的新住所,看來我們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美好友誼時光快結束了。”弗萊蒙特回複。
“以後見麵就是在工作崗位了,希望我們友誼永在。”莫先生打趣道。
“你們的女兒也是今年入學?”
“是的。”
布萊克夫人漠然地看著尤拉莉亞,她並沒有低頭。
即使布萊克夫人沒有說話,但尤拉莉亞能聽到她的心在說——她看起來並不特彆。她不出眾。
“或許能帶來些趣事。”許久她才傲慢地開口。
“莉亞是個可愛的姑娘。很討人喜歡。”尤菲米婭的聲音不落下風。
莫先生示意:“時間也差不多了,要不還是讓孩子們先上車吧。”
尤拉莉亞眼神飄忽不定,這裡大家差不多都是黑發。黑發何苦為難黑發。
布萊克夫人露出一絲笑,她看不出那是冷笑還是什麼,高貴的女人居高臨下地發布號令:“這裡有三個男孩怎麼能讓女孩子拿行李?”
尤拉莉亞想說她完全可以。
但布萊克夫人沒有給她機會,她銳利的目光落在西裡斯身上。
西裡斯和他媽媽對視,尤拉莉亞感覺時間都凝固了。但可能隻發生了幾秒,隨後他一聲不吭地拿走了尤拉莉亞最大、最沉的行李箱。沒有看她一眼。
詹姆斯抱起鳥籠跑去追他。
一直站在他們母親身旁的小男孩抿抿唇,主動來到尤拉莉亞身邊。衝她伸出手,“我幫你拿手提箱吧。”
尤拉莉亞想說不必,然而布萊克夫人就在後麵好像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著他們。
她猶豫太久,男孩還是半強硬地接過手提箱。尤拉莉亞對父母說了聲再見與他一起走向火車。
“雷古勒斯·布萊克。”
“我的名字。”
他的聲音在離開那片範圍後變得沒那麼惶恐不安。
“尤拉莉亞。”
女孩的聲音充滿疲憊。
真是奇怪了,明明她應該是最輕鬆的人。
最終尤拉莉亞真的沒什麼都沒拿。這沒讓她覺得高興,如果她的朋友是自願的,她一定不會像現在這般臉紅。
雷古勒斯·布萊克帶著尤拉莉亞找車廂,那兩個格蘭芬多跑得好似後麵有龍在噴火。這走廊人多得像小時候尤拉莉亞去旅遊的景象,她難受得想跟雷古勒斯說彆找了,隨便坐吧。
萬幸雷古勒斯還是找到了他哥哥。
他把手提箱還給她。
“你不進去嗎?”尤拉莉亞問。
不等男孩回答,外層有人推開雷古勒斯的行李強行穿過去。而他被擠進了車廂內,連同他麵前的尤拉莉亞,女孩直接倒在座位上。
“對不起。”
雷古勒斯沒管行李,先道了歉。
“沒事。”尤拉莉亞死死抱住手提箱,生怕它磕到碰到。
“既然進來了就坐下。”西裡斯用漂浮咒把行李都放在架子上。
詹姆斯扶起尤拉莉亞,“貓頭鷹在專門的車廂裡,不用管它,學校會帶它們去貓頭鷹棚的。”
“你要一直拿著它嗎?”詹姆斯又指指手提箱。
尤拉莉亞點點頭。
門口的雷古勒斯一番糾結,選擇了西裡斯那邊的位置,和他哥哥中間隔了一個空位。現在車廂有四個人,還算寬闊。
寬闊且安靜。
沒人說話。
尤拉莉亞不喜歡這樣的安靜。她想,估計布萊克兄弟是不會先說話的。
她又悄悄瞄詹姆斯,怎麼他也沒說話?
車廂的門再次被打開,這也是個格蘭芬多男孩,有著淺棕色的頭發,微微瞪大的眼睛表明他也沒想到這個車廂裡人有這麼多。他後麵還躲著另一個身材矮小的男孩。眼睛一直轉來轉去,似乎在思考到底要不要進來。
“我想去買點東西——這裡有售賣零食的地方嗎?”
尤拉莉亞動作比大腦快一點。
“我和你去。”雷古勒斯也站起來。
他們和新來的男孩們擦身而過。
關門那刻,詹姆斯的聲音不真切的傳來,“他們知道哪有東西賣嗎?畢竟這裡隻有他們是新生。”
尤拉莉亞和雷古勒斯同時抽了下嘴角。
火車還沒發動,走廊人來人往。尤拉莉亞歎了一口氣。
“雷古勒斯我們去後麵透透氣吧?”
他沒說話。尤拉莉亞也沒去詢問,自顧自往後走。
剛到儘頭,火車猛地開動。尤拉莉亞緊忙去扶旁邊的窗沿。
“小心。”雷古勒斯的聲音從後麵響起。他跟過來了。
火車啟程後,走廊的人明顯變少。尤拉莉亞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回去,她的手提箱還在那間車廂裡。
一回顧剛才發生的事,她就想要大喊大叫。也許這跟尤拉莉亞想要的開學第一天不太一樣,她有點委屈。
雷古勒斯陪她站在窗子前。
“來讓讓——孩子們,要來點什麼嗎?”
在她差點落淚前一秒,今天第一個幸運降臨了。女孩平複著情緒,揚起笑臉問:“都有什麼呀?”
“哦,親愛的。你來看看吧,這裡有比比怪味豆、巧克力蛙、甘草魔杖……”
尤拉莉亞選擇了巧克力蛙和吹寶超級泡泡糖,“每樣來兩份。”
“我付吧。”雷古勒斯說。
尤拉莉亞沒和他爭。
她先嘗試了吹寶超級泡泡糖。尤拉莉亞沒嚼幾下就開始吹泡泡,可能是天分,她一口氣吹了個巨大的泡泡。
尤拉莉亞覺得自己可以吹到一個小孩那麼大。但是泡泡和美好的願望一樣破滅了。
“扔掉。”雷古勒斯臉紅紅的。
她還覺得有點可惜。仔細看看發現雷古勒斯臉上還沾著點粉色的泡泡糖。尤拉莉亞根本忍不住,樂得很開心。
眼看雷古勒斯的臉隨著她的笑聲越來越紅,尤拉莉亞想停都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