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連祈真強都覺得祈少聰有點問題。
雖然知道小兒子在對上大兒子的時候,大多數情況下都是被教訓,但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龜縮在角落,用哀求的眼神看著他,祈求他拯救自己。
祈真強滿心狐疑,忍不住看向了嚴豔麗。
就見嚴豔麗望向他,一雙美目流露出祈求與絕望,頭小幅度地衝他點了點,似乎是在祈求他答應祈淵的要求。
祈真強整個人都要暈過去了,這對蠢貨又背著他乾了什麼?
嚴豔麗都站在祈少聰這邊了,就說明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們沒跟自己說的。
而且沒說到內容還非常的嚴重。
嚴重到麵對這樣的賠償,嚴豔麗都打落牙齒活血吞。
祁真強臉色難看,這口氣憋著吐又吐不出來,咽又咽不下去,隻想打人。
對祈少聰也越發的失望。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兒能差成這個樣子。
至於兩個孩子的爭鬥,祈真強從來沒有惱怒過。
相反的,他還希望祈少聰能夠壓祈淵一頭,畢竟祈少聰是他真愛的孩子,而祈淵是他厭惡的那個女人所生。
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他想要誰贏。
而且念在祈少聰年紀還小,所以祈真強真的很少對他施加壓力。
他對付祁淵,向來都是他母親嚴豔麗的挑撥,還有自己的不甘。
祁真強從來都是旁觀,這個階段不管誰勝,他都會給予獎勵。
就好像封建王朝皇子為皇位廝殺,他像養蠱一樣的養出自己的候選人。
不,應該說是把祈淵當做祈少聰的磨刀石。
然而現在怎麼越看越覺得祈少聰是祈淵的磨刀石。
祁真強真的是要吐血,黑著臉看向祈淵。
對方正笑意盈盈地望著自己,眉頭微挑,沒有哪一處像他那個柔弱不堪的母親。
真是奇了怪了,難道這祈淵還真的像他不成?
祈真強眉頭緊鎖,滿身黑氣壓地衝氣淵點了點頭,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可以,就按照你說的,給你100萬的精神補償費。拿到手之後,你就消停,這件事情再也不許提。”
祈淵咧嘴一笑,打了個響指,“放心,沒問題,錢到手事辦妥,我像是這麼不守信用的人嗎?”
“隻有祁少聰才沒有信用,每次被我打臉,每次都說不敢了,但是次次都還敢,簡直就是不講信用的第一人。看看,這就是教訓。弟弟呀,學學你哥哥我,知道打不過彆人那就不打了,乖乖地認輸。看你打又打不過,認輸又不肯,現在好了,丟臉了吧。”
“而且丟的不僅是自己的臉,還有你爸媽的臉,嘖嘖嘖。想想都覺得替你爸媽覺得失望。下次不要這麼做無腦的事情了。”
“哦不,其實我還是挺高興的,畢竟你做這些沒腦的事情,受益人是我啊。多多益善,多多益善。”
祈淵拿了錢,還陰陽怪氣,爹位十足地教訓了祁少聰,最後多多益善4個字,差點沒把祁少聰給氣的原地蹦起來。
“你真的是太過分了,你這個賤人就是得了便宜還買乖。你等著,早晚有一天我會把你踩在腳底下,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祈少聰惡狠狠地看著祈淵,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一雙眼睛血紅血紅,配上腫脹不堪的臉,簡直就如同惡鬼降臨。
然而麵對他的憤怒與怨恨,祈淵卻是絲毫都不放在眼中。
這樣的眼神,他又什麼好怕的?
他自己本人就是惡鬼降臨人間。
要拖著這群人一起下地獄。
哦,不!
祈淵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看了一眼自己手機的屏保,可愛的小辛伽正依偎在他的懷中,一雙大眼睛懵裡懵懂地看向鏡頭。
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有這麼一個小家夥牽動著他的心,他為什麼要下地獄呢?
他為什麼要陪這群人下地獄?太不值得了,就該他們自己下地獄去懺悔。
警察在一旁聽著祈少聰那惡毒的話語,忍不住眉頭緊皺,又正義十足地斥責了一句,“你看看你,這是好好認錯的態度嗎?你哥哥都願意和解撤銷案子了,你還這樣不知好賴,你真的不怕進局子嗎?”
“我這個做警察的都還在這裡,你就敢這樣,等以後我走了,你哥指不定怎麼被你欺負呢。”
祈少聰氣的抓狂,瘋狂地拍打著自己的胸口,聲嘶力竭。
“你看看現在是我們欺負他嗎?分明就是祈淵一個人欺負我們家三個人。他這麼過分,你都看不見嗎?隻知道包庇他,我懷疑你是收了他的賄賂。”
祈少聰轉頭就反咬他一口,“媽,你快去舉報,我懷疑他們兩個有勾結。”
嚴豔麗心中有氣,聽後二話不說就點頭,看向警察的目光就如同毒蛇一般。
警察冷笑,絲毫不帶怕的。
他沒做過的事情,怕個雞毛。
胡攪蠻纏的人,他又不是沒遇到過。
祈淵冷笑著看向發癲的祈少聰,“怎麼,你是想讓我陪你一起去嗎?”
“警察叔叔是為了我這個事情而來,倘若他因為我的事情被你們惡意舉報,那麼我這心裡絕對不好受,我一不好受,就不知道自己會做出點什麼事情來了。”
祈少聰猙獰的臉色一頓,繼而咆哮道,“我媽已經給了你補償,爸爸也給了你100萬,你還想怎麼樣?”
“笑死了,你怎麼能這麼理直氣壯?是你自己做錯了事情,搞得好像是我先對不起你一樣。你這麼能顛倒是黑非白,怎麼不去演電視劇呢?電視劇裡就缺少你這樣的反派角色。”
祈淵嬉皮笑臉說了一一番,下一秒又迅速冷臉。
“我告訴你,我會時刻關注這個警察叔叔的情況,但凡被我知道他在工作上被人投訴或者是莫名其妙被辭退的話,那我就全都算到你的頭上。到時候,你恐怕都還要慶幸現在的自己手腳俱全。”
這隱含的威脅之意嚇得祈少聰臉色再次慘白如紙。
直把祈真強跟嚴豔麗氣的跳腳。
嚴豔麗憤怒地指著祈淵,尖銳的手指都快戳到他的眼睛。
“你這當警察的聽到沒有?看看他說的什麼話,這是在公然恐嚇我兒子。怎麼不把他抓起來帶回局裡問話?”
祈淵冷笑著一把手拽住了她那手指,然後狠狠地往下一掰,疼的嚴豔麗花容失色,大喊大叫。
“放手,放手,好疼,放手,老公,快來救我。”
淚水從眼眶中流出,打濕了她的臉頰,嚴豔麗疼的整個人都在發抖。
祈淵經常練散打,手勁可不是一般高中生能夠比的。
他往下拽的力道是真的有種要將她的手掰斷那般可怕。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最討厭人家這樣跟我說話,你的手不想要了的話,就直接說。我不打女人,但是像你這種不是人的,我打起來是沒有心理負擔的。”
祈真強氣急敗,趕緊上前護著。
“祈淵你做什麼呢?越來越過分了,她可是你媽。”
祈淵黑眸生冷的看向祈真強,眼底漆黑一片,仿佛吞噬了所有的光,沉沉地跟人一對上,就叫人覺得脊背發寒。
“我媽早就去世了,你的意思是麵前這個女人是個鬼嗎?”
“你……”
祈真強被氣個倒仰,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拿滿心怒火地上手去幫忙。
不過在他上前幫忙前,祈淵就乾脆利索地鬆了手。
嚴豔麗捂著紅腫的手腕,倒在祈真強的懷中,哭哭啼啼,哀怨不已。
祈振強心疼地摟著她,對著起祈淵怒目而視。
“你還想不想要100萬了?”
企圖用這個錢來拿捏祈淵。
祈淵輕笑,“那你還想不想你小兒子安安分分地過完這一天?不然咱們警局一日遊。”
這話一出,祈真強隻能憋屈地閉嘴,滿心煩躁地瞪了祈少聰一眼。
要不是因為祈少聰出了這樣的事情,他這個當爸爸的怎麼可能會被祈淵一而再再而三地堵成這樣?
真的是快要氣死他了。
大約是知道今天自己再怎麼蹦躂,再怎麼上躥下跳,都無法撼動結果。
所以後麵嚴豔麗隻是瞪著一雙美目,不再說什麼。
祈少聰也默默地閉嘴,隻是心中怨恨苦悶,氣的胸膛依舊在那兒起伏不定。
老鄭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在心裡再次豎起大拇指。
雖然他是替夫人開車,仿佛隱性地站在了夫人這邊。
但是不得不說他從來都沒覺得夫人能贏。
那看看這場麵就知道了,以一敵三祈淵是從沒有輸過的。
相反的,永遠都是夫人這邊被氣的跳腳,卻又拿祈淵無可奈何。
他才17歲,就已經這麼聰慧,等到了成年拿到股份,還有夫人跟祈少聰什麼事。
這也就是為什麼老鄭偷偷跟祈淵的司機說些八卦閒話的原因。
他可不想夫人敗落之後,失去這個司機的工作。
祈家工作挺好的,工資高,事又少,還能每天看這些狗血劇情,真的挺有意思的。
警察在一旁瞅著,也知道祈淵並不像他之前表現出來的那樣脆弱,可憐。
但他同時也明白這孩子年紀輕輕就這麼無所畏懼,嘲諷技能拉滿,正是因為他爸的不作為,反而是越發的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