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1)

次日清晨。

沈琅站在人群後方,保持著慣常的冷靜。他預料到今天早上人們會發現卡爾的死亡,卻沒想到現場會是這樣的場景。

房間乾乾淨淨,牆壁、家具上的打鬥痕跡早已不見蹤影,連他故意製造出的被撞壞的擺設也重新整齊有序。唯一保留下來的,隻有滿床的鮮血,與第一天凶案現場如出一轍。

空氣中的血腥味隱隱刺鼻,那濕透了地毯的暗紅色像一種黏膩的生命體,浸染了空氣,令人喘不過氣來。

沈琅麵色沉穩,事情變得棘手了。顯然,昨夜他離開後有人,或者說有東西,進來了這裡,甚至清理了房間,布置成與第一條的凶案現場一樣的場景。

若是這樣,那第一天死者的死因恐怕也並非人們所見到的。

玩家們趁勢發難,認為瓦爾斯家族根本沒有提供應有的保護,他們試圖利用此次事件進一步掌握話語權。幾個領頭的玩家強勢推動著局勢,目的是取得更大的控製權,進而方便搜查。

作為莊園主人的路德維希姍姍來遲,麵對玩家的強勢言辭,沒有表現出任何反對。他仍然保持著那副溫和得體的笑容,眉眼中透著一絲讓人難以捉摸的意味。目光掠過這些自以為占據上風的玩家,像是輕蔑、又像是另有所圖。

沈琅感到一絲古怪。路德維希的態度過於縱容,沒有表現出一點憤怒或不滿。就像是他樂於見到玩家們在他的莊園中大肆搜索。

眾人已經開始徹底搜查,幾名玩家挨個檢查每一個房間,每一個角落。不遠處,一位玩家正急躁地與一位侍從交涉,因為被阻攔而表現出些許暴躁。他一拳砸在房門上,眼神中帶著明顯的不耐。

沈琅目光掃過這群玩家們,過於強勢爭奪話語權,尤其是公開質疑瓦爾斯家族,粗暴的搜索和排查,並非一個上流社會的客人應該表現出的姿態。

伴隨混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沈琅一個人走進了卡爾的客房,視線快速掃過整個房間。

昨夜那場戰鬥所留下的破壞痕跡完全消失不見。沒有牆壁上的刮痕,地板上也沒有因力量撞擊留下的裂縫,就連被他故意打亂的書架與破碎的裝飾物都整整齊齊,從未發生過任何異常。

就在他回身的一刻,突然感到身後有輕微的動靜。沈琅動作輕微一停,隨即冷靜轉過身,隻見一道人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門口。

“沈琅,”來人低聲喚道,語氣裡帶著幾分玩味。

那是路德維希,輪椅悄無聲息地滑入房間,他仍舊是那副高貴從容的模樣,眼眸中透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沈琅心下一沉,沒有回應。臉色沒有絲毫波動,內心升起警惕。

路德維希的稱呼,並不是副本中沈(Shane)這個角色的名字,而是他真正的名字。

空氣頓時變得異常安靜,“萬死”即將出現在沈琅手中時,路德維希打破了平靜。

“你在找什麼?” 他神色溫和,聲音不高,沒有平時對其他人的疏遠冷淡的態度。

“檢查可能留下的線索而已。”沈琅神色如常,嘴角略微勾起一絲禮節性的微笑。

“是嗎。”路德維希推了推輪椅,靠得稍近一些,寬慰道:“這兩天發生的事,的確讓人感到不安,我深感抱歉。希望你沒有受到驚嚇。”

“多謝關心,我並無大礙,不過,一些客人的情緒不太穩定,”沈琅不經意地試探,“這樣大肆搜查莊園,希望不會影響到明天的葬禮。”

路德維希聞言輕笑了一聲,手指輕輕摩挲著輪椅扶手:“不過是蛛絲上的蟲子罷了……讓他們鬨騰去吧。”

“蟲子?”沈琅微微挑起眉,露出一絲疑惑的神色。

“是啊。”路德維希輕笑,似乎全然不覺得自己的話語有任何問題。他目光淡然地掃過窗外,繼續說道:“看著他們忙碌,很有趣。無論他們做了多少,最終仍然會發現,自己不過是隨手便可碾壓的蟲子罷了,在被安排好的命運裡徒勞掙紮。”他語氣溫和,沒有絲毫咄咄逼人的語氣,仿佛隻是說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話音落下,房間內的空氣變得稍稍沉重了些許。路德維希沒有掩飾他對所謂的“客人”,或者說,玩家的輕視。如果他以知曉玩家身份,為何沒有觸發副本機製?

“不過……”路德維希停頓了一下,話鋒轉向沈琅,“這些天發生了太多事,我倒有些擔心你……無論發生什麼,我能保證你在瓦爾斯莊園內,能夠平安度過。”

“……隻要,你聽話。”

路德維希的聲音低沉而溫柔,他抬起一隻手,掌心朝上,手指輕輕卷曲,如同在等待一隻俯首的獵物。

沈琅沉默片刻,邁出兩步在路德維希的輪椅前停下。修長的大腿在黑色西裝褲下顯得更加有力,繃緊的肌肉昭示著那筆直雙腿蘊含的強大爆發力。他屈膝緩緩蹲下,身體的重心放低,那冷峻的麵龐在低垂時顯出一絲隱忍與順從。他輕輕抬起下巴,將臉頰放在路德維希攤開的掌心中。

這姿態充滿了克製,仿佛扮演著一隻乖順的寵物,被主人輕撫、觀察。

路德維希的力度不大,隻是輕輕托住了沈琅的下巴。他的指尖略微用力,帶著些許的挑逗意味,手掌的涼意透過沈琅的肌膚,讓那片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顯得異常敏感。這個簡單的動作足以彰顯誰是掌控者,誰又是在低頭。

“看,多麼聽話。”路德維希笑了,那笑容在沈琅低垂的視線裡看不見,但他能感覺到對方呼吸中隱含的愉悅與滿足感。

暗淡的陽光將沈琅高挺的鼻梁和精致的側臉勾勒得愈加輪廓分明。那張冷峻而毫無情感的臉龐,在這個姿態下強行嵌入了順服的意味。黑色發絲垂落在額前,修長健美的軀體由於屈膝而微微前傾,胸膛與腰線緊緊貼合著西裝襯出的線條。禮服勾勒出每一處輪廓,無論是寬闊的肩膀、挺拔的背脊,還是精瘦卻充滿力量的腰部,都像是上帝精心設計的寵兒,無懈可擊。

路德維希看著眼前這張棱角分明的麵孔,那看似順服卻隱藏不屈的氣質激發了他內心深處更為濃烈的欲望。他將指腹輕輕摩挲著沈琅那線條分明的下顎,然後沿著下巴逐漸滑向脖頸,感受到指尖下緊繃的肌肉與骨骼。

“乖……”他的聲音低沉而柔和,帶著無法忽視的占有欲。

沈琅依舊保持著沉默,身體雖然保持緊繃,內心依舊冷靜。

“你真該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路德維希俯身輕語,語氣中帶著一絲愉悅,“如此聽話、順從……但我知道,這隻是一部分。”他的手指再次在沈琅的下巴處輕輕撫弄,強迫沈琅仰頭,直視他那雙冰冷卻透著玩味的眼睛。

“我們有的是時間,讓你真正學會臣服。”

沈琅半跪著,膝蓋壓在厚實的地毯上,姿態平靜且順從。下巴微微抬起,正落在路德維希攤開的手掌上,像一隻被人捏住命運的猛獸,暫時將自己隱藏在服從之下。

他們的距離極近,近到沈琅能夠感受到路德維希每一次輕微呼吸帶來的空氣波動。他的手掌微微施力,將沈琅的下巴抬起,讓沈琅不得不直視他那雙冰藍色的眼睛。那雙眼睛就像凝結的寒冰,目光中沒有太多溫度,卻透著一種難以抗拒的壓迫。

沈琅抿緊了唇,沒有回應那種支配式的撫摸,而是靜靜承受,垂下眼眸,睫毛輕輕顫動。

他目光垂落的方向剛好能夠看到路德維希覆蓋在毛毯下的雙腿……不自然,很微妙的異樣。那毛毯下方的輪廓與常人的形狀有些不同,儘管幾乎被隱藏得很好,但沈琅的警覺本能讓察覺到不對勁。

麵上沒有任何表現,他知道眼下的任何情緒波動都會被路德維希捕捉,因此穩穩控製著自己的動作和姿態,並沒有顯出任何異樣,隻是依然溫順地將下巴抵在路德維希的手掌上。

路德維希顯然對眼前這個場景極為滿意,那微微上挑的唇角更顯得悠然自得:“靠近一點,讓我仔細看看你……”

沈琅略微往前挪動了一點,假借支撐的姿勢微不可察的迅速觸碰了一下路德維希的腿部。

與一般人類的肌肉質感完全不同,更像是……冰冷的爬行類生物的觸感。

路德維希像是有所察覺,手指又一次遊移到沈琅的喉結處,輕輕按壓,指尖若有若無地感觸著脈搏的跳動。

被人鉗製弱點的感覺並不好受。沈琅克製著自己想要反擊的本能,胸膛輕輕起伏,西裝布料緊緊包裹著他的每一塊肌肉,尤其是胸膛和腰線處,那線條的弧度讓人無法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