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辰拿起碗一口一口往盼山嘴裡送飯,自顧自地說著。
“演的還真是像,再好一點說不定就可以騙到我了,可我根本就沒有喂你吃能令人癡傻的藥,對嗎?”
喂到盼山嘴中的飯儘數被吐了出來,他絲毫看不出嫌棄的意味,用手替他擦掉弄到臉上的飯。
直到聽到最後一句話,盼山臉龐上的肌肉突然痙攣,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盯著他。
白鶴辰站起身子,“沒有修為的感覺怎麼樣?我記得沒錯的話,沒了金丹,你如今還有多少日子可活?”
說到這,他忍不住捧腹笑起來,眼角滲出淚珠,不知是開心還是怎麼著。
“或者讓我想想,對了,你還可以抓一名弟子挖走他的金丹,最好可以是你門下的弟子,畢竟這樣的事對你來說不算陌生吧。”
盼山撲向他,試圖阻止他再繼續說下去。
“玉林死了,猜猜是誰做得?”
白鶴辰遠離盼山,坐在一處稍顯乾淨的地方。
盼山狠狠看著他,“除了你還能有誰,一副假惺惺的樣子做給誰看。”
“他們二人怕玉林說出真相,親手殺了他,你們不是自詡關係非比尋常,看來也不怎麼樣嘛。”
“你…你……”
好似被這一番話氣到,盼山忍不住後退幾步。
“你猜他們知道你在裝傻,會怎麼做。”
白鶴辰不再多言轉身離開這裡。
而他離開這裡這一幕,恰好被身處陰影中的謝皓枝看到,將目光投向屋內盼山的身影。
盼山卻還在想剛剛他說的最後一句話,遲遲回不過神。
謝皓枝跟上白鶴辰的身影,追隨到弟子居。
白鶴辰早就察覺到身後有人跟了一路,此時也轉過身來。
雙眼眯起,“不知道這麼晚了,大師兄一直跟著我什麼意思。”
現在已至深夜,周圍一片死寂,隻有樹葉被風吹過是發出的沙沙聲,二人相對而站,一道月光透過雲層落在謝皓枝身上,白鶴辰始終站在黑暗中。
不知是誰,發出一聲輕笑。
二人心知肚明剛剛發生了什麼,隻見謝皓枝走上前一步,攤開手遞給他。
一枚質地上好的玉佩安靜的放在他手中。
“師弟的東西可要收好了,被旁的人撿去可就麻煩了。”
他亦是恭敬收下,不待他說話,謝皓枝便離開這裡。
白鶴辰篤定他看到了一切,但那又怎樣,本以為他特地追過來是為了追問這整件事,但他不懂為什麼謝皓枝一句話未說便走了。
果然,不出他的意料,在白鶴辰離開不久後,炫之、嶽安二人來到盼山的居所。
盼山臉上迅速劃過一抹不自然,然而二人太過緊張,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隻是來試探盼山是否真的變傻。
失去金丹後,盼山迅速衰老,儼然一副老人模樣,也沒必要去吃那保持容顏的丹藥。
盼山抓起不知道哪裡來的小球玩起來,更甚至似乎放在手中把玩已經滿足不了他,好奇的盯著他們二人,隨後試圖將球塞進嘴裡,這個樣子配著一副老人長相,好不滑稽。
看著他這個樣子,二人也是失去了想要詢問的欲望,但是還是硬著頭皮問出來。
“這是幾?”
炫之伸出兩根手指在他麵前晃了晃。
嶽安看到他的動作,不耐煩的把他推到一邊。
“他回來了,對嗎?”
盼山雖然沒有言語,眼睛卻極快的眨了兩下。
二人心中明了,並未說話,霎時一陣寂靜。
嶽安眼神逐漸陰沉,看來他是一定要對他們出手,他們必須開始做準備了。
他們走後,盼山就後悔告訴他們二人,獨自發愁直到天亮。
第二日,眾人打起精神再次前往盼山住所,希望任務可以有所進展。
看到一群人再次光顧這裡,盼山本就一夜沒睡的精神現在更差了,怎麼都來折騰他。
不知是誰多嘴一問,倒是提醒了林昭歲,怎麼隻有凶手留下的打鬥痕跡,盼山長老難道並未反抗嗎?還有身為劍修,怎麼連劍都不見了。
難道這把劍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這麼想著,也問了出來。
謝皓枝在宗門待得時間最久,知道許多年份久遠的事情。
對於這把劍,隻知道是盼山長老偶然得來的,據說是用靈力溫養許久,十分有靈氣,可卻與他不太契合,就仿佛是他搶過來的一般,可這些都是傳聞,具體情況我們也不得知。
一把來曆不明的劍如今又離奇消失,怎能不讓人產生懷疑,可如今的盼山這個樣子,也問不出什麼。
這把劍定然與凶手有關,可現在劍已經不在了,調查也無從下手。
盼山在屋中聽到他們的話,心中暗自想著,這把劍究竟在哪裡,他自己也不清楚,隻是清楚地記得金丹被挖出時痛不欲生的感覺,經脈似乎被撕裂。
這把劍也是個不識好歹的玩意,用靈力供養它這麼久,卻始終不肯認主。
想到這,盼山不屑的哼出聲。
然而這一聲卻是引起了眾人的注意,紛紛看向他所在的地方。
見眾人朝著他的方向走來,盼山不語,隻是一味地玩手中的小球,企圖讓眾人把放到他身上的視線移走。
眾人不知,而盼山卻是清楚,手中的小球是個重要物件,千萬不能被他們拿去。
林昭歲走向盼山,在離他一步遠的地方停下。
其餘人順著她的方向抬頭,隻見林昭歲走上前將盼山身後書架上的花瓶扶正。
盼山看不到發生了什麼,不由得緊張,偷偷吞咽口水,喉嚨滯澀發不出聲音,心臟急速跳動,發出鼓鼓聲。
隨著一聲驚呼,眾人臉上皆露出驚詫。
隨即盼山猛地意識到她在乾嘛,握著小球的手緊了緊,仿佛不知道身後發生的一切。
隻要小球還在,他們就不能動他。
盼山身後,隨著花瓶的轉動,書架向兩側分開,儼然出現一扇暗門,卻並未隨著書架一同打開。
這下所有人看向盼山的目光,充滿懷疑,不再是之前那般隨意。
空氣驟然安靜下來,謝皓枝詢問盼山:“師伯,這裡麵放的什麼,怎麼能打開這扇門?”
回答他的是,盼山猛然抱頭蜷縮起來,口中不斷大喊著:“疼,我好疼。”
眾人見狀神色各異,沈夢忍不住湊到林昭歲身邊。
“你說傳言會不會是真的?”
話落,江逸之其他幾人也紛紛湊過來,想要繼續聽關於傳言。
沈夢看了看周圍,才繼續低聲說起那天二人共同聽到的傳言,白鶴辰視線不經意掃過盼山。
漫不經心說出更多有關的傳言。
“我聽說啊不僅如此,這多年前有位弟子因天生劍骨,本以為遇到個好師父,卻慘遭誣陷被扣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被趕出宗門,他正是盼山門下弟子。”
聽到這,大家也都懂得話中意思,是真是假還需再繼續調查。
盼山眼睜睜看著白鶴辰說出這些話,心中不斷咒罵,卻忍不住將小球向身體裡又塞了塞。
謝皓枝並未去聽他們議論,獨自走到暗門前,打出一道靈力,隨著靈力的消失,一個圓形凹槽出現在門上。
此時,不僅是盼山,所有人的注意都放在門上。
白鶴辰臉上似笑非笑,眼中是藏不住的戲謔,原來被盼山長老藏在手中啊。
盼山瞬間頭皮發麻,不再裝傻,隻是閉口不語,明白終究還是藏不住,不再掙紮了。
按上凹槽,暗門緩緩上升,緊接著一條深不見底的暗道出現在眼前。
雙指並攏,心念間一道藍火焰出現在江逸之指尖,謝皓枝他們二人共同走在最前方,白鶴辰走在最後方。
無人注意的角落,白鶴辰手中光芒一閃而過。
伴隨著不斷前進,血腥味也逐漸濃鬱起來,林昭歲把手放到臉前扇動,試圖將這股氣味趕走。
一枚有著特殊紋路的金丹漂浮著,正在被上方瓶中流出的鮮血澆灌,隱隱透出幾分血色,金丹快要失去它本來的光澤,被取代的是掩蓋不住的黑氣。
長劍出鞘,劃過空氣落在這枚金丹下。
謝皓枝將這枚金丹放入儲物袋中,等待上交給執法堂的人。
“金丹離體之後,還能保持這麼久的靈力不會消散嗎?”
在一片沉默中,林昭歲問出聲,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可思議。
“常理來說是不能,但不免會有我們不知道的禁術。”
謝皓枝收回劍,目光掃向四周,觀察是否還有其他有用的線索。
空氣中泛著陰冷的氣息,林昭歲忍不住瑟縮一下,對著雙臂一陣搓,悄悄靠向他身邊。
並未其他線索發現,幾人原路返回。
終於回到正常地方,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喜歡空氣的味道,克製不住深深呼吸。
隻是在接近盼山時,裝有金丹的儲物袋控製不住地自己飄向盼山。
他不明所以,儲物袋裡裝了什麼,怎麼突然地就飄向自己。
“盼山長老的金丹不是被那賊人挖走了,怎麼會在他的暗室裡藏著?”
怎麼可能,自己分明親眼看到金丹被挖出來,準確地來說是親身體驗到金丹被挖出的痛苦,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個暗室裡,盼山臉上帶上了不可置信地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