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安排衝突了嗎?”夏油傑扭頭問今日任務的輔助監督。
他從車上下來就看到空中已經布好的“帳”,顯然是已經有彆的術師率先到達現場了。
總不可能是咒術界人才密度已經非常高,在忙碌的夏末也能充裕到一級袱除任務可以同時安排兩個一級術師來執行。
輔助監督也是一臉的意料之外:“不好意思,我這就聯係上麵問問情況。”拿出手機正準備電話的時候,帳裡麵走出一個熟悉的人。
黑色長發,金色眼睛,即使暑氣炎炎也穩定穿著的深色長袖長褲製服。
“老師?”夏油傑立刻認出了對方。
“喲,好巧啊夏油少年。”鯉笑容燦爛地揮手打招呼。
“所以這裡的‘帳’是老師設置的嗎?”夏油傑問道。
“沒錯,出門剛好路過看到了這裡的一級咒靈,”其實是變成雨燕偷偷跟在夏油傑的車子後麵,快要到達任務地點的時候加速提前到達來著:
“難道這隻咒靈是你的任務嗎?”鯉睜大雙眼。
還是假裝驚訝一下吧。
“是的。”黑發少年點點頭,也沒有多想,“能了解一下現在的情況嗎?”
雖然有身為特級術師的老師在現場,但這是自己的任務,他還是認真負責地想要了解清楚當下的情況。
畢竟是每次任務結束都會好好地寫完任務報告並按時提交的優等生。
鯉儼然一副自己才是任務主要負責人的樣子,轉身帶著夏油傑走進“帳”:“咒靈就在裡麵,進去看吧。”
……
咒靈被金色繩索橫七豎八地從頭捆到腳,數根尖長的光劍穿過ta的身體固定在地麵,地麵上光劍釘入的地方都有著放射狀爬向四周的裂縫,可以想象到做這項工作的人使用了多大的力量。
夏油傑看著還在掙紮著的咒靈這幅淒慘不屈的情貌,一時想不出要先說什麼才好。
不愧是特級,解決起一級咒靈來就是快準狠?
老師辛苦了?
是還活著的咒靈,還能收為己用真是太好了?
“哈哈,是還活著的咒靈呢,夏油少年要使用大○球收服一下嗎?”
因為一直想著要在夏油傑到達之前處理好才行,所以沒太能控製好力度和精致度的鯉有些尷尬:
“ta一直掙紮很激烈,我不得不先這樣固定起來再給最後一擊,不過你來的正是時候,再晚點可能就已經成灰了!”
但其實是特意留下的活口。
“……謝謝老師了。”
“嗯嗯,快使出你的最後一擊,拋出大○球吧夏油少年!”
“並沒有那種道具啊……這次辛苦您了。”夏油傑真誠且無奈地道出謝意,然後張開手,已經無力抵抗的咒靈尖嘯著被吸入掌心,團成一顆黑色圓球。
在這之後,夏油傑所執行的任務中十次有七八次都能剛好碰到鯉。
要麼是對方在他之前就已經到達任務地點,並且總是非常巧地把咒靈打得無力反抗但還存活:
“真巧啊夏油少年,這隻咒靈你要用嗎?還活著的。”
或者是在他進行戰鬥時剛好闖入“帳”中:
“路過這裡看到有‘帳’就進來看看情況,原來是夏油少年啊,為師這就助你一臂之力!”
甚至是在他剛接到任務還沒出發,鯉就已經帶著不知道是不是任務對象總之被捆好的咒靈甩到他麵前:
“今天出去散步遇到的就帶回來了。”
這是什麼旅行伴手禮嗎!
雖然要吸收的咒靈變多了,但是在鯉有意無意的參與下,任務完成的效率也變高了不少。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有鯉插手任務的咒靈,吸收時總有微妙的輕鬆感。
雖然整體上輕鬆了不少,但是多次之後,夏油傑還是忍不住提出疑問:
“老師你沒有自己的任務要做嗎?”
“這個嘛……”自從再次拒絕總監部的站隊邀請後,她接到的任務類型就往深入發掘人性之黑惡、詛咒師之變態的方向狂奔了:
“有倒是有,但是太簡單了,感覺被總監部雪藏了呢!”
“總監部竟然這樣對待特級術師嗎?”在術師人數和咒靈強度原本就比例失衡的情況下?夏油傑有點驚訝。
“就是這樣的沒錯,隻有你想不到,沒有總監部做不出的。”鯉點點頭,總監部是在羂索之後第二討厭的,她和總監部的恩怨情仇也是一天都說不完的。
“總覺得被老師差彆對待了,這樣可不行啊,”各種意義上的不行,夏油傑歎著氣:
“不能總是什麼都幫我做,這樣下去我會被慣壞的。”
“嗯?”
“悟就不必說了,即使是對一年級的七海和灰原,老師也沒有全方位的看顧對嗎?”按照實力來說,一年級才是更應該被關照的對象:
“體術不行——會聯係相熟的道館幫忙訓練,擔心任務危險——給了帶有術式的護身符,在教導他們的時候,老師也隻是做好了應有的教學和保護措施,就放手讓他們去戰鬥。
“為什麼在我的事情上會這樣在意呢?老師是在擔心什麼?”
擔心你做出難以挽回的事情。
“因為前一段時間的夏油少年確實很讓人擔心,總是一肚子心事但又誰都不肯說的樣子,夜蛾校長事務繁忙,作為老師的我當然要更加關注才行,”沒辦法說出自己知道的未來的事,鯉再次拉出高專教師身份的大旗:
“並且之前也有說過,會想辦法讓你放輕鬆一點的。我可以不再插手,但是夏油少年也要更加關注自己的狀態好嗎?”索性秋天也快要過去,已經進入了相對輕鬆的季節,之後夏油傑的狀態應該會好一點吧。
“原來是因為這個嗎……讓老師擔心了。”黑發少年有些放鬆又有些失落的樣子,似乎還想繼續問些什麼,但下一秒他感覺到留在伏黑惠那裡的半個咒靈在發出警報。
那個理由似乎和自己內心隱秘的期望並不相同,但現在也無法繼續深究下去了。
現在有更要緊的事情。
-
伏黑惠把玻璃瓶護身符丟到了追擊著他的咒靈身上,但對方即使身上帶著火焰也還是不肯放棄地追在他身後。
這個咒靈比之前遇到的都要強,要想辦法拖到姐姐和夏油哥哥來救他才行。
咒靈伸出爪子試圖抓住他,被泥巴咒靈飛起擋下了。
另一個護身符也被丟了出去。
伏黑惠繼續往前逃跑,他下意識地把方向調轉去第一次遇到鯉的小巷子那裡。
這似乎是個致命的錯誤選擇——伏黑惠被追入了巷子裡的死路。
“怎麼辦,要死了嗎?”看著麵前逼近的咒靈,這時麵對著死亡的他本應該恐懼的,但他的內心反倒卻異常的平靜。
腳下的影子似乎動了一下。
“啊,趕上了!”是熟悉的姐姐的聲音。
——像天降英雄一般出現在咒靈與伏黑惠之間的,是鯉和夏油傑。
不用鯉出手,夏油傑乾淨利落地收拾了沒有眼色的咒靈。
“是二級咒靈。”他捏了捏飛到手中的咒靈玉。
“怎麼樣?沒有受傷吧?”鯉蹲下來握住小朋友的手臂,仔細觀察著。
“嗚哇——”剛才走失的恐懼心情在看到信賴的人之後,飛快地找了回來,伏黑惠抬起手抱住鯉的脖子放聲大哭。
“誒誒?不怕不怕哦,我們在這裡。”平時表現得遠超同齡人的穩重,鯉還是頭一次被伏黑惠這樣飽滿的情緒震驚到。
再怎麼說也還是個隻有4歲的小朋友啊,她感慨著,也有點慶幸地回抱住伏黑惠,輕輕從後頸拍到背部。
幸好有夏油傑的泥巴咒靈在。
伏黑惠哭過一通之後,夏油傑掏出身上的手帕遞給他擦了眼淚。
“夏油少年竟然還會帶這種東西。”鯉有點驚訝的嘀咕,這是DK會帶著的東西嗎?
“總有會用到的時候啊。”狐眼少年笑了一下。
因為不想讓伏黑津美紀擔心,兩個人帶著小朋友在外麵吹了一會兒風,等伏黑惠的眼眶沒有那麼紅之後才回到公寓。
“這樣看來隻靠護身符和泥巴咒靈還是不夠,”夏油傑思考著:
“惠現在還是太小了。”而東京的咒靈又要比彆的地方更強,如果之後再遇到今天的情況,他們很難保證每次都及時出現。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鯉鄭重地把伏黑姐弟兩個叫到自己麵前:
“你們願不願意跟著我一起去高專生活?”
“誒??”兩個稚嫩震驚的童聲中夾雜著同樣震驚的少年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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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哦,這小子是伏黑甚爾的孩子,伏黑甚爾又是禪院出身,”白毛少年點點頭,“禪院家的爛橘子也是爛橘子,能惡心到爛橘子的機會我不會放過的。”
原本鯉打算帶著伏黑姐弟和自己生活,誰知聯係伏黑甚爾的時候,那個人渣竟然說已經把伏黑惠賣回禪院並且收到的十億日元都花得差不多了。
【我知道他有咒力,說不定還會是不錯的天賦,禪院家願意出錢參與這個du注,錢不拿白不拿。】伏黑甚爾在回信中作出如此發言。
而鯉之前損壞薨星宮的賠償費用還沒有完全還清……於是她想到了五條悟有著同樣出身禦三家的豪橫背景。
本來隻是想借錢再把伏黑惠買回來來著,結果五條悟聽完她說的情況之後,直接表示願意出錢收養伏黑惠,隻為惡心伏黑甚爾和禪院家。
鯉不用再擔心伏黑姐弟獨自生活在外遇到危險和困難,五條悟大富豪出錢買到了快樂,伏黑甚爾成功把拖油瓶甩給可靠的人。
大家各有各的快樂。
隻有一個人不太開心:
“姐姐,我、我可不可以不跟他姓五條,嗚——”伏黑惠把頭埋進鯉的懷裡,試圖逃避可惡的白色刺蝟頭在他耳邊不斷重複著的“現在我才是你爸以後你叫五條惠”的惡魔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