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瑤狼狽地捂著臉恨恨地瞪著一臉幸災樂禍的支寶利,“你少得意,我避不開鳳棠的劍,換作是你早就被捅穿了!”
支寶利知道她在說上次被天叢劍所傷的事,臉色頓時一變,打開扇子隨意扇了扇乜她一眼說道:“珍瑤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對兮姮遠遠勝於你?”見她又要動怒,閒閒開口,“想不明白你就永遠比不過她!”
聽到支寶利這麼說珍瑤罕見地沉思起來,她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兮姮比她年幼,何況還是半路加入,可偏偏所有人都對她殷勤諂媚!
支寶利冷笑一聲,心裡暗罵,空有一副好皮囊其實蠢得要死,不過眼下可沒有時間讓她去反思。
“看樣子,隻要有鳳棠在青鹹就不可能加入妖界。”
珍瑤沒好氣道:“還用你說!青鹹拿她當寶貝一樣護著你還能殺了她不成?”
支寶利回頭看了一眼,“殺她當然不可能,不過能讓她像之前一樣昏迷不醒不就好了?”
珍瑤還在努力思索,怎麼才能在不引起青鹹的注意下又能對付鳳棠,而支寶利早就想到了法子。
玄虛
兮姮本來心情低落,等回到玄虛一眼看到早早守候多時的陸玖笙,頓時心情低到穀底,陸柒想著她可能在垚州受傷忍不住開口求情:“神君,兮姮在垚州也出力不少,就請神君不要責怪她此次離開玄虛。”
陸玖笙沒有說話,緊緊抿著唇角走上前一把抬起兮姮的下巴,兮姮根本不敢看他,目光心虛地掃向一邊。
陸柒見狀皺眉上前想要讓陸玖笙收回手,還沒等陸柒開口,陸玖笙已經鬆開兮姮,一手負於身後聲音淡漠,“去吧。”
兮姮努力壓抑怒火,過了一會兒才悶聲悶氣問,“要跪幾日?”
陸玖笙看了她一眼,發出一聲嗤笑,剛要開口就被陸柒連忙打斷,“神君沒有重罰已是格外開恩,哪輪得到你問東問西,還站著乾嘛?趕快去乖乖領罰,過個三兩日再說!”
陸玖笙看了看陸柒,陸柒假裝沒看到,連忙推著兮姮讓她離開。
等兮姮走遠了,陸柒這才歎了一口氣,語氣隱隱擔憂,“這麼多年,你明知她性格,還偏偏一直拘著她,現在藺清言也已蘇醒,你更要當心......”
陸玖笙麵色未變,“我自有分寸。”
即便有陸柒求情,兮姮還是被罰跪了五日,這幾天她迫於無奈和陸玖笙共處一室。從一開始朝著大殿中央的金鼎正麵跪,到朝著另一邊側著跪,後來實在受不了陸玖笙的目光,乾脆背著人跪。期間她還遇到了一臉幸災樂禍的珍瑤,看好戲的支寶利,心事重重的陸柒,不明所以的南風意以及麵無表情的藺清言。
其他人什麼態度和神情兮姮根本不在乎,但是看到藺清言時,她緊忙垂下頭,恨不得一頭鑽進金鼎裡。
跪滿五日,兮姮頭也不回地飛回住所。
夜晚。
一個不過碗口大小的窮奇獸拖著五光十色的尾巴在地上跑來跑去,大張的嘴巴裡發出細小的吼叫聲,忽然注意到有蒼髯魚躍出水麵又掉頭跑到溪邊朝著它們嘶鳴,蒼髯魚也沒見過這麼奇怪的妖怪,想要將它拖下水,沒想到胡須反被這小怪物咬住了。
就在它們兩個僵持不下時,一根瑩白的手指抵在窮奇獸的額間,小怪物瞬間老實下來,見狀蒼髯魚連忙甩動魚尾跳回溪水裡。
“吵死了。”說完小怪物砰的一聲變回一根青草飄落在地上。
這隻窮奇獸是兮姮回到玄虛後又根據記憶重新變出來的,本想一開始就問陸柒是什麼怪物,可是一回到玄虛就被罰了五天,這幾天也沒有見到他,因此這隻怪模怪樣的窮奇獸就這樣被散養了起來。它本是借助兮姮的法力得以維持現狀,卻自以為是兮姮的心腹爪牙,天天橫行霸道惹是生非,不是恐嚇附近路過的妖怪就是欺負蒼髯魚,整日裡吵吵鬨鬨,就像今天她剛剛睡著又被吵醒。
本來心情不佳,這個小怪物還整日吵吵鬨鬨。
繞過一排攀籠草在一處溪水前,陸柒看到兮姮正背對著自己不知道在看什麼,正想要開口叫她,餘光掃到一抹豔紅愣了一下。
兮姮好像才察覺到有人來,回頭看了一眼,“你怎麼來了?”
見她麵色如常陸柒這才走上前去。
潺潺流動的溪水裡出現一條紅色的蛇尾,隨著兮姮轉身的動作正在水裡甩來甩去,走近一看水下都已經聚集數十條蒼髯魚,正在紛紛追逐蛇尾嬉戲。
陸柒道:“怎麼突然變回蛇尾了?是不是受傷了?”
青衣之下出現一條蛇尾,兮姮用手撐在岸邊眼睛還在認真地盯著水麵,喃喃自語,“沒有呀,這怎麼了,不好看嗎?”
陸柒笑了笑,溫言道:“不會,很漂亮。”
兮姮的臉上這才有了笑意,蛇尾抽出水麵,又變回雙腿,坐在地上仰頭問他,“可是有什麼事找我嗎?”
陸柒微微彎下腰視線與她齊平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珍瑤他們遇到點麻煩,可能需要咱們去接應一下。”
兮姮歪歪腦袋,這幾日在陸玖笙那她也聽到一些消息,看樣子是找到青鹹了,不過嘴裡還是說道,“那我這次不會被罰了吧?”
陸柒笑了,“不會!”
兩人出了玄虛飛行一段時間後,終於在一處山穀找到了珍瑤幾人,此時他們正被一眾天兵們圍堵。
等看清是由樊青領兵,兮姮頓時有不好的預感,小聲嘀咕,“怎麼是他?”
聽到兮姮的小聲埋怨,珍瑤更加生氣雖然眼下不宜起內訌,可還是忍不住陰陽怪氣,“怎麼了?看到老情人這麼高興!”
兮姮當然不會這麼老實地被人挖苦,譏笑道:“長得比你漂亮我也沒有辦法,而且一廂情願算不上老情人!”
珍瑤氣急:“你......”
陸柒頗為無奈,轉頭訓斥珍瑤,“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要吵!不怕壞了神君的大事?”
一聽到神君,珍瑤頓時安靜下來。
樊青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再見兮姮,雖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不過那張臉真是漂亮,以至於他回到家後還會時不時想起她。因此當他看到兮姮的第一眼不禁眼前一亮,隨即一想到她和藺清言的關係,又瞬間冷靜下來,假裝咳了咳努力抑製上揚的唇角,儘量保持威嚴。
樊青一揮東方戟,厲聲喝道,“青鹹上仙,若是你肯束手就擒隨我回天庭,我保證今日之事不會再有人知曉!”
而青鹹正抱著昏迷不醒的鳳棠,一時騰不出手來亮出兵器,隻能放出青龍戟守護在身側,聽到樊青的話冷笑一聲,“乖乖跟你回去聽那幫人繼續顛倒黑白嗎?一幫烏合之眾也配生殺予奪?簡直可笑!”
樊青劍眉緊鎖,手中的東方戟直指青鹹厲聲嗬斥:“放肆!分明是你絞殺仙判搗毀誅仙大陣在先,如今不知悔改竟敢胡言亂語!”視線掃過對麵幾人,聲音冰冷,“果然是與妖魔鬼怪勾結,如今竟被迷失心智!”
這話說得著實難聽,兮姮不禁出口反擊,“是非公道自在人心,若是自己守不住初心,又有何借口怪罪他人?難不成你們神仙犯錯都要和我們攀扯上不成?”
樊青一愣,竟被嗬斥得有些心虛,主要是被兮姮那張臉教訓的心虛,沒想到她生起氣來是這個樣子,氣鼓鼓的也好漂亮呀!最關鍵她的話聽起來似乎還很有點道理。
樊青連忙咳了咳匆匆理清思緒,一時間不敢看兮姮的眼睛,隻得低下頭含糊說道:“就算你說的有點道理,那他也是有錯,你問問他是不是殺了仙判,而且.......嗯......反正,我不會放過你們......”
樊青的話還未說完,一道白光從天而降,從白光中走出一個身著銀色鎧甲身披黑色戰袍的年輕男子,這男子背對著他們看不清容貌,隻聽到他訓斥樊青的聲音:“妖魔鬼怪慣會蠱惑人心,阿青,你和他們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
樊青沒有想到自己的哥哥居然會來,麵上乖乖聽訓,可是心裡開始擔心起兮姮的安危,小心翼翼道:“哥,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麒麟族長子,論年紀比白簡易要小上幾千歲,不過實力不容小覷。聽說在他還未渡劫便已在族中大展拳腳,數次抵禦妖族進犯,更是數次進出玄虛如過無人之境,自從渡劫成功位列仙班更是立下不少赫赫戰功,其中最為著名的是他至今從未打過敗仗,人稱上卿將軍!
樊謙身高足有八尺,麵如冠玉,長相與樊青有幾分相似,但生了一副肩闊腰細的好身材,一看就比樊青威風凜凜,劍眉星目不怒自威,因此在樊謙麵前樊青更加乖巧聽話。
陸柒一看來人居然是樊謙。收斂笑意一臉嚴肅,“他怎麼也來了?”
這個人不僅法力高腦筋好,更主要的是他善於用兵,曾經更是幾次三番將他們逼入險境。
而他們這邊雖然青鹹的法力今非昔比,可是他照顧鳳棠還來不及,哪裡還能騰出手幫忙?珍瑤不必說了,能自己跑掉就不錯了,至於支寶利,這個家夥彆在關鍵時間拖人墊背就不錯了,這麼一思索他們隻有逃跑一條路。
有了打算,陸柒小聲叮囑兮姮,“一會兒我拖住他們你們趕緊跑,一定要小心支寶利,離他遠一點!”最後一句聲音太小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
兮姮點點頭,視線不自主地看向樊謙,沒想到這個人居然能讓陸柒如此忌憚,看樣子應該是個厲害的武將,不過還是說道,“我留下來幫你!”
陸柒愣了一瞬隨即笑了起來,“我沒事,他們傷不到我!”
兮姮道:“你也覺得我很弱嗎?放心吧,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見狀陸柒點點頭,左手按住右手臂,在一陣紅光中將乾擎鎖拖出,口中大聲喊道:“跑!”
鎖鏈在他手中迅速交織縱橫,一眨眼的功夫變成一張大網,快速將兩撥人隔開。
珍瑤幾人不敢耽擱朝著玄虛方向倉惶飛去。
兮姮手握長劍跟在陸柒身邊,隔著鎖鏈看不清對麵人的動作,接下來一道白光將鎖鏈網射穿,長長的鎖鏈斷成一節節廢鐵落在地上。
對麵樊謙手握弓箭,目光淩厲。
見網陣已破,樊謙收回弓箭輕輕一揮手,天兵們訓練有素地追了上去。
樊青還在糾結,想要跟著天兵去追青鹹,又擔心這邊會出什麼事。
樊謙將箭羽搭在弓上,掃了他一眼,淡淡問道:“阿青,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哥,我......”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瞟向兮姮。
順著樊青的視線一看,樊謙輕輕皺眉,“她就是爹說的那個人嗎?”
“是她,不對!哥,她不是......”樊青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生怕說錯一句話,下一刻他哥手中的箭矢就對準兮姮。
將手攤開,陸柒手上又出現一條鎖鏈,見樊謙的弓箭居然指向兮姮連忙將她擋在身後。
樊謙神色依舊淡淡,收起弓箭,對樊青說道:“阿青,你此行的目的是什麼還用我提醒你嗎?”
樊青臉一紅,正色請罪:“樊青不敢忘,這就將罪仙青鹹緝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