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喬懷玥果斷選擇退出密室。可當她轉身,竟發現來時的路上突兀地出現一條岔路口。
她站在路口,眉頭緊鎖,目光在兩條路上來回打量,憑借著對地形的模糊記憶與直覺,最終選擇了與來時不同的那條路。畢竟她此次深入徐府密道,本就是為了查探其中的秘密。喬懷玥沿著新選的路穩步向前,密道中彌漫著潮濕腐朽的氣息,偶爾有水滴落下,在寂靜中發出清脆的聲響。隨著不斷深入,周圍的溫度似乎也越來越低,寒意順著她的脊梁往上爬。不多時,一間密室出現在眼前。
推開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瞬間充斥她的鼻腔。喬懷玥定睛一看,密室裡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刑具,皮鞭、烙鐵、枷鎖……有些刑具上還殘留著乾涸的血跡,在昏暗的光線中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喬懷玥厭惡地皺著眉,啐了一口,就在這時,密室毫無征兆地劇烈抖動起來,頭頂的塵土如雨點般簌簌落下,嗆得人幾乎無法呼吸。
喬懷玥心中一驚,下意識轉頭看向來時的門,“砰”的一聲巨響,門已緊緊關閉,揚起一陣灰塵。喬懷玥冷笑,“這種伎倆,使過一遍,再來第二遍便有些無趣了。”她迅速鎮定下來在密室中快速掃視,大腦飛速運轉,開始尋找破解機關、逃離此地的方法。時間緊迫,稍有耽擱,便可能被困在此,生死未卜。
經過一番艱難探尋,喬懷玥終於找到了出口。可當她踏出那扇門,才發現自己身處的並非書房,而是與書房相對的另一座小樓。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身後傳來“轟”的一聲巨響,整座小樓開始劇烈坍塌,磚石飛濺。
喬懷玥心中暗叫不好,轉身拔腿就跑。可剛跑出沒多遠,就被徐府裡新來的兩位高手發現了蹤跡。那兩人對視一眼,立刻提氣追了上來。喬懷玥知在徐府內不宜久留,將他們引到了城外。此時,天色已暗,夜幕籠罩著大地。月光下,三人你來我往,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打鬥。刀光劍影閃爍,拳腳相交之聲不絕於耳。
一番苦戰之後,喬懷玥成功擺脫了兩人的糾纏。回到了楚宴璟家中。一進門,便將從密室中帶出的瓶瓶罐罐一股腦擺在楚宴璟麵前,讓他辨認。男主拿起其中一個瓶子,仔細端詳一番後說道:“這是一種顯形藥,其他的大多是補藥。”喬懷玥聽後,心中了然,多半是有人為徐承配製的藥物。
她神色凝重,將那瓶藥遞到男主麵前:“你把它收好,就放在這裡。” 男主接過藥,疑惑地皺起眉頭,剛想開口詢問,卻見她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緒,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瓶身冰冷,入手沉重。她盯著藥瓶,眉頭緊鎖,思緒飄遠。儘管她全然不知這瓶藥究竟有何效用,可內心深處總有一股強烈的直覺,隻要順著這瓶藥的線索深挖下去,一定能找到凶手 。
待她回去休息時,月色如水,靜謐地灑在庭院裡。喬懷月剛踏入小院,便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廊下徘徊。定睛一看,竟是妙鶯,她正款步向自己走來。喬懷玥不禁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妙鶯,這麼晚了,你還沒睡?” 喬懷月輕聲問道。
妙鶯微微欠身,神色間透著些許擔憂,輕聲說道:“我有些放心不下姑娘。剛剛聽到動靜,便想著過來瞧瞧。”
喬懷玥聞言,笑了笑,滿不在乎地說:“能出什麼事呀,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裡去吧。時間不早了,趕緊去睡,彆操心我。” 說罷,還親昵地拍了拍妙鶯的肩膀。
妙鶯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那姑娘早些休息,若有需要,喚我便是。”
兩人互道晚安後,便各自回房休息。
夜至三更,濃稠如墨的黑暗將雲城緊緊籠罩,靜謐得好似時間都已凝固。風,仿若也隱匿了身形,隻有簷下的風鈴偶爾發出幾聲細微的輕響,在這寂靜的夜裡,更襯出幾分空寂。
一道黑影自外牆悄無聲息地翻躍而入。他貓著腰,腳步輕盈得如同鬼魅,每一步落下都不發出一絲聲響,巧妙地避開了在府內巡夜的家丁,靈活地穿梭於廊柱與花叢之間,月光下,他的身影被拉得修長而詭異。
很快,黑衣人來到了楚宴璟的房門前。他微微停頓,屏住呼吸,側耳細聽屋內的動靜。屋內隻有楚宴璟均勻的呼吸聲,在這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黑衣人伸出手,指尖輕輕觸碰門閂,動作極為緩慢,每一下挪動都小心翼翼,生怕發出哪怕一絲輕微的摩擦聲。
隨著 “哢噠” 一聲極輕的響動,門閂被撥開,黑衣人順勢推開房門,一股陳舊的檀木香氣撲麵而來。進入房間後,屋內昏暗無光,黑衣人微微眯起眼睛,適應了片刻後,借著從窗欞縫隙透進來的微弱月光,迅速掃視屋內陳設。
他的目光在屋內快速遊移,終於在床頭的矮幾上發現了那瓶藥。黑衣人快步上前,同時警惕地留意著四周,以防有任何突發狀況。他伸出手,穩穩地握住藥瓶,將其迅速藏進懷中特製的暗袋裡,動作一氣嗬成,沒有發出任何多餘的聲響。
得手後,黑衣人又悄然退至門口,謹慎地探出頭查看四周,確認安全後,輕手輕腳地掩上房門,沿著來時的路徑快速撤離。他再次翻牆而出,身影很快消失在無邊的夜色之中,仿佛從未在這府邸出現過一般。
第三日,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細碎的光影。楚宴璟腳步匆匆,神色凝重地穿梭在曲折的回廊間,每一步都帶著焦急。終於,在一處幽靜的庭院裡找到了正在賞花的女主。女主見男主這般模樣,臉上的悠然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安。男主來到女主麵前,聲音低沉而急促:“那瓶藥,被偷走了。”
喬懷玥聽聞,臉上先是閃過一絲驚愕,隨後眉頭緊鎖,眼中滿是疑惑與不甘。她並非心疼那瓶藥,而是震驚於竟有人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地將藥盜走,這對她而言,無疑是一種挑釁。喬懷玥深吸一口氣,抬手輕輕拍了拍楚宴璟的肩膀,她神色篤定道:“先彆慌,放鬆些。我估計,用不了多久,咱們就能揪出凶手。”
就在這時,決明氣喘籲籲地跑來:“少爺,外麵有個小女孩求見。” 喬懷玥聞言,眼睛微微一亮,心中暗自猜測:“估計是舒蘭找到人了。沒想到這孩子效率如此之高。”
喬懷玥快步走出喬府大門,隻見一個衣衫樸素的小女孩正站在門口,眼神中透著機靈與期待。喬懷玥走上前,蹲下身,溫柔地與舒蘭交談起來。小女孩言辭清晰,條理分明,很快便告知喬懷玥她要找的那對爺孫的下落。喬懷玥聽後,滿意地點點頭,從袖中掏出銀子,遞到小女孩手中:“辛苦你了,拿著這些銀子回去吧。”
舒蘭接過銀子,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連聲道謝後,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楊鶯和林妙小時候是鄰居,林妙原叫林二丫,從小就不被待見,也因如此楊鶯一直如同大姐姐般對她,讓二丫生活能好過點。她們兩個也結成金蘭,要做一輩子好姐妹。但後來人伢子來了,林家便把二丫賣了出去,之後姐妹兩人就分開了。
楊鶯原本有一樁婚約,就等著楊鶯年滿十八便完婚,誰曾想一天上街,被那紈絝瞧中硬要搶回家去做妾,而那未婚夫家怕得罪人,直接取消婚約。楊鶯家裡雖寵愛女兒,但胳膊擰不過大腿,加上自從楊鶯被搶後,就不允許與家人見麵,無計可施。
結果不出一個月楊鶯便被抬出去了,被折磨致死。楊家人受不住打擊,一個傷心過度去世,一個從此無法視物,楊家隻得匆忙搬走。
但未婚夫那家因為放棄婚約,被紈絝家裡賞了好些銀兩,那未婚夫便靠著這些銀兩前期科舉。
一晃便是十二年,這些年紈絝依舊是無惡不作,魚肉鄉裡,但因與縣令打好了關係,沒人敢治罪。
等二丫回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楊鶯的屍體。而她早已改名成林妙,但能為她高興的人已經不在了,她到處打聽消息,才從隻言片語中得知楊鶯是被紈絝害死的。
於是設計,入紈絝府中,那紈絝也是怕死,每次出入身邊一群護衛陪在身邊,尋常進去紈絝府中還要各種檢查。
而被強搶的民女沒那麼多檢查,於是林妙靠著易容的功夫混入了紈絝府中。每日下藥,積少成多。
而喬懷玥將紈絝打倒在地時,催發了紈絝體內藥性,表麵上看不出什麼,實際內裡虧空虛弱。
在家吃藥養病時,林妙便知估計隱瞞不了多久,而此時也是一個好機會。便趁著夜色,將在繡閣裡學到折磨人的手段用在了紈絝身上。
紈絝一死,林妙便想出府,但想看看紈絝家裡最後的鬨劇,就留下來繼續飾演嬌弱女子。
被女主揭穿後,恢複正常體格,大笑離開了。
以林妙的武功,可隨意出入紈絝家裡,為楊鶯報仇雪恨。但選擇被強搶的民女進去府邸,還有一層原因是,紈絝家裡有一本賬本,上麵有記錄官員受賄的情況,而她也是為了拿那一本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