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羅賓在修複好信號後，總算再次和其他人聯係上了。

“不對勁。”紅羅賓說。

十分有十一分的不對勁。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從找到Bat的位置到阿卡姆騎士逃走，再到他們進入貓頭鷹法庭的地盤，被狙擊。

蝙蝠俠失聯前報備了他的狀態，他被貝恩和多名利爪圍攻。而紅羅賓自己也十分不湊巧的碰上了謎語人——一堆謎語人獎杯。

謎語人人在阿卡姆，但是他被抓進阿卡姆之前在這裡布置了五十多個謎語人獎杯。紅羅賓看到了，紅羅賓手癢癢，紅羅賓順道開始解密。

等他再順道解決信號乾擾的問題後，他已經情不自禁拿到了五六個謎語人獎杯。

紅羅賓：“...”

很好，信號不佳，沒有人知道他半途溜號。

他被謎語人硬控的事情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完美。

“這是一場針對我們的陰謀。”紅羅賓說，“幕後的人太了解我們了。”

對，這是陰謀，是那個人，算計了他！

“B說的沒錯，我們必須警惕Bat。”紅羅賓說，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剛修好的電路發出滋啦的聲音，讓他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冷凝，“我們被騙了。”

“我以為你們很早就有所預料。”神諭說，“看在Bat說他會殺人的份上。”

“而且，看看阿卡姆騎士的樣子。”攪局者說，“你們懂吧，如果是我們的傑森，他根本不會在我們麵前露出那種表情。我當時就知道，那個Bat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以為你不關注他。”紅羅賓打趣。

“我為什麼不關注他？恰恰相反，我可喜歡他了，我們都有一個糟糕的家庭。”攪局者說起了地獄笑話，“看在他說他媽咪是小醜的份上，當然這事我到現在都無法接受。”

“他想逃離培養出他的罪惡，我看得出來。他在試圖自救，就是用錯了方向。”攪局者說，“作為這條路上的大前輩，我當然會關注他。我不希望那種悲劇延續到平行世界，雖然現在看起來，他的爹地比他的媽咪還要難以讓我接受。”

總而言之，攪局者認為阿卡姆騎士的家庭沒救了。

拋去玩笑似的洗腦者小醜，有個殺人蝙蝠作為養父的阿卡姆騎士真的不太像還有救的樣子。

紅羅賓避開利爪，放到監控室的白麵具法庭成員後，等攪局者發泄完，才繼續說：“紅頭罩和B還沒有消息？”

“我們需要做好最壞的打算。”神諭說，“那是個會殺人的蝙蝠。”

所有人都知道蝙蝠俠有不殺原則，可能有人會唾棄他的原則，但是他最親近的人反而更能理解蝙蝠俠。

那是蝙蝠俠對自己的約束，這是他為自己畫的一條線。他在這條線的左邊，小醜在這條線的右邊。

蝙蝠俠是義警，也是罪犯。他犯下的罪足夠他進監獄蹲到死，他比誰都要憎恨罪惡，也比誰都暴力。除了腦子有毛病的人誰會放著億萬富翁不當，半夜穿著緊身衣去踢罪犯屁.股。

人命是蝙蝠俠給自己的底線，如果他跨過去了，他知道自己不會再收手，他了解自己。當他發現隻要他丟掉最後的原則，很多事情都會變輕鬆，他就無法戒掉那種感覺，他會不斷的越過去，越過去，從罪大惡極的反派，到小偷小摸的混混，他會不斷的出手，直到成為下一個超級反派。

就像是槍，當人們發現手持槍就可以輕鬆奪走他人生命時，他們就不會讓它封塵。

從蝙蝠俠到小醜，其實隻需要輕輕的一步，邁過這條代表原則的線。

“也可能他還沒有動手，隻是在嚇唬我們。”攪局者說，“你看，他之前對阿卡姆騎士多好，還記得調空調。而且，他為了阿卡姆騎士提前警告過我們。”

紅羅賓輕歎：“更多證據表明這隻是讓我們放鬆警惕，誘捕我們的陷阱。”

“也沒有證據證明他不是真心。”攪局者惱火道，“天呐，我是真的想象不來一個殺人的蝙蝠會提前說‘彆來我殺人’，你們覺得他想動手會提前發預告函嗎？他是蝙蝠怪人又不是怪盜！”

確實有這種可能，但是不管是紅羅賓還是神諭，都不會願意把希望放在祈禱Bat其實隻是嚇唬他們的可能上。

“他是罪犯。”紅羅賓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說出這麼蝙蝠的話。

神諭清了清嗓子：“我們需要對Bat做新的計劃，B那邊有PlanB嗎？”

紅羅賓說：“他給我的第五十二條計劃裡提到了被埋伏的情況，第一時間恢複通訊，然後集合。”

他們是最了解蝙蝠的人，他們是蝙蝠的夥伴，他們知道要怎麼做。

“蝙蝠喜歡逐個擊破，營造恐懼，所以我們不能分散，不能給他逐個擊破的機會。當我們聯手的時候，該擔心的就是他——他了解我們，我們也了解他，這是雙向的事情。”紅羅賓說。

“嘿，小鳥們，你們還好嗎？”夜翼的聲音出現在通訊頻道裡，他的聲音聽起來活力滿滿，將頻道裡低迷的氣氛一掃而空。

“你不是去上班了嗎？”紅羅賓問。

夜翼那邊風聲很大：“請假了。”

紅羅賓記得夜翼走之前說過他的全勤問題，布魯德海文的小警察按理說沒有請假自由。

夜翼聲音含笑，語氣低迷：“你覺得我會看著你們陷入危險？不，這絕對不可能，我可是大哥。所以，我相信B後麵會補償我被扣掉的所有工資，接受我的所有辱罵，對吧。他可是父親。父親。”

小鳥們沒敢說話，便士一優雅的說：“當然，夜翼，他可是父親。”

“謝謝，便士一。這好極了，我終於不用繼續連麥片都買不起的生活了，就因為該死的B讓你們陷入危險！”夜翼笑著問，“所以他為什麼不在？”

“呃，我們斷聯了，然後恢複通訊後他不在線。”紅羅賓說。

夜翼掐著嗓子：“希望他不是想著什麼‘這個Bat很危險我要獨自應對’，故意不聯係你們，然後把你們丟在原地。紅頭罩呢？”

“他也一樣。”紅羅賓說。

他已經找到了貓頭鷹法庭的備用電源，連上了貓頭鷹法庭的監控。

“謝天謝地，獨自工作這項傳統技能終於有了傳承，就算你們都在同一個水平麵上相距不超過三公裡也可以相互隱瞞，不互通消息。太好了，就像沒人和我說該死的多元宇宙的Bat還f.u.c.k會殺人一樣！看來他們互相揮的拳頭還是有那麼點用。”夜翼口不擇言道。

紅羅賓覺得他要氣爆了。

“真好，再這樣下去我會神經衰弱，我絕對會。”夜翼喃喃，“但是我還是不理解，他為什麼要，這個Bat為什麼要這麼對阿卡姆騎士，他不是很關心他嗎？都是假的？”

“阿卡姆騎士都那樣了還相信Bat，說他是個好人，天殺的，我要怎麼和他告訴他——你認識的Bat其實是個殺人的惡棍？”

紅羅賓不想觸夜翼的黴頭，也不想糾結那兩人的關係。眾所周知，在這件事上紅羅賓永遠是不自在的那一個。

但是他知道，他當然f.u.c.k的知道，那是阿卡姆騎士麵對麵和他說過的事！

紅羅賓當然記得，他記得很清楚，他帶著會被排斥的準備過去，但是並沒有受到想象中的對待。

阿卡姆騎士對他說：“如果你要問他是什麼人，我會說是好人。如果你要問我怎麼看他，我隻能說，他是一生都在進行無用抗爭的西西弗斯，他的人生毫無意義。”

紅羅賓記得他的語氣，他當時沒用合成音，他嗓子有些低啞，帶著他自己都可能察覺不到的信任。

紅羅賓知道這對阿卡姆騎士來說意味著什麼，他為了他心目中的西西弗斯在小醜手中堅持，即使被扭曲了思想也將蝙蝠的教條深深的刻入心底。

但是很可惜，阿卡姆騎士的西西弗斯不在了。

紅羅賓收斂情緒，他向其他人發了自己的定位：“這裡集合，彆單獨行動。”

他接通數據，多顯示屏亮起，貓頭鷹法庭的成員喜歡看獵物被撕咬的場麵，他們不會吝嗇安置監控。

他快速掃過無用的攝像頭，突然，他的視線被其中一個區域吸引了。

“B...不，Bat？”紅羅賓輕聲說，他抓取了那裡所有的攝像頭，有些不敢置信，不斷放大，放大，直到確認。

那是什麼東西？那是蝙蝠？那是——

他們需要警惕比小醜還要危險的，殺人的蝙蝠？

監控中，大門被推開，從紅頭罩手中逃脫的阿卡姆騎士出現在了那裡，他隔著很長的距離，停住了腳步。

而他的對麵，一個穿著蝙蝠裝的人安靜的坐在那。

砰的一聲，紅羅賓身後，有人控製不住落體踉蹌了一下。

羅賓快步向前，即使有多米諾麵具也掩蓋不了他的驚懼。

剛巧背後傳來一陣涼風，攪局者和黑蝙蝠也到了。

“哇哦，我是說，哇哦。”攪局者說，“我沒想到會是這樣...”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你們還好嗎？”夜翼焦急的聲音傳出，但是他們都沒有心思回應大哥的關心。

極佳的收音裝置，讓他們聽清楚了Bat掙紮著說出的那一句話。

“動手，傑森，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