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頭罩很難梳理清楚現在發生了什麼。

他印象中的Bat，應該是阿卡姆騎士信任的人，是願意為了阿卡姆騎士尋求幫助，在乎阿卡姆騎士身心健康的一個好蝙蝠。

Bat在乎阿卡姆騎士，他絕對在乎。

但是這不能說明為什麼，他會看到一個長得像蝙蝠俠的人命令阿卡姆騎士殺了自己。

這個世界終於瘋了嗎？

Bat終於和謠傳的蝙蝠俠一樣不但底線放低，允許羅賓持槍殺人，還準備和小醜比拚誰更神經嗎？

他心裡的那個，會為了阿卡姆騎士調空調的暖爹緩緩的碎了。

果然，指望蝙蝠不如指望小醜改邪歸正。

“等等，你們，發生了什麼？你們要不先坐下來談談？”紅頭罩沒想到有一天他會站在VIP席位看同位體的親子交流，一般他是回頭看紅羅賓特供錄像的那一個當事人。

“你這是什麼意思？”阿卡姆騎士看上去氣瘋了，他的嗓音沙啞音調拔高到破了音，“布魯斯，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以為，我要的是這個嗎？你以為——我不敢下手嗎！”

“消消火，消消火，我們都知道蝙蝠有時候很混蛋。”紅頭罩試圖靠近。

不說同位體他都要瘋了，這個Bat是怎麼回事，不說緩和阿卡姆騎士的精神問題，但是也不要加重啊！

現在這種情況就像是紅頭罩準備抓小醜玩個二選一，結果剛回哥譚就見到蝙蝠俠綁了小醜問他：你想小醜怎麼死？要撬棍還是炸彈？

紅頭罩不但不會二選一，他還會想把蝙蝠俠腦子裡的水晃出來——

你終於瘋了嗎老頭子！？

紅頭罩做夢都不敢這麼想好吧！

紫色眼睛的Bat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是難忍的低下頭。他似乎很痛苦，但是他咬牙不說。

不說阿卡姆騎士，紅頭罩都有一股無名火氣直衝腦殼。

“說話啊！啞巴了？”阿卡姆騎士說，他非常激動，拿槍的手都在抖，“我恨你，Bat，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紅頭罩甚至認為他根本沒辦法點.射，他如果現在開槍絕對會射.偏。

紅頭罩戒備著阿卡姆騎士，他緩緩走近，同時看到了Bat眼中的紫色。

那一瞬間，他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怪不得這個Bat隻能當一個斷斷續續經常斷觸的網絡幽靈，怪不得他沒辦法阻止阿卡姆騎士。

原來是因為他沒辦法，他被控製了，他隻有在理智上線的時候，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但是還是太超過了。紅頭罩想。

阿卡姆騎士被小醜扭曲了思想，他可以想殺Bat，所有人都知道他瘋了，他的腦子被小醜攪和的亂七八糟。但是Bat不能，他不能這樣。

這樣就像是...阿卡姆騎士真的隻是Bat的稱手工具，那個二代羅賓僅僅隻是蝙蝠的小跟班。

所以才能如此絕情。

“因為你想殺我。”Bat說，他聲音低沉，“你能殺我。”

“夠了！”阿卡姆騎士怒吼。

“我甚至不想知道你是從哪裡了解到了阿卡姆騎士。”阿卡姆騎士應該不知道他說這個的時候是什麼樣的語氣，紅頭罩能聽出他哽咽聲音裡微妙的期盼，現在這種時候他居然還有期盼，“你是因為變成這樣，所以才沒來找我的，是嗎？”

“那個冒牌貨羅賓，或者彆的誰，控製了你，讓你沒辦法來找我，是嗎？”阿卡姆騎士問。

他幾乎從嗓子裡擠出這句話：“告訴我布魯斯，你沒有丟下我，是嗎？”

沒錯，一定是這樣。紅頭罩心想。

Bat在乎他，他們都知道蝙蝠是什麼樣的人，他是好人，他是哥譚的騎士，他會保護好他披風下鑽來鑽去的小鳥。

紅頭罩死死的盯住Bat，隻要他說一句是，阿卡姆騎士會放棄，他一定會放棄。

紅頭罩了解阿卡姆騎士就像他了解自己。

小醜扭曲了他的思想，扭曲了他對蝙蝠的情感，但是扭曲不了他壓抑的渴望。

攪局者說得對，他就是俄狄浦斯情結，他就是daddy issue。

隻是有些時候他真的不確定自己是否有那個資格，他需要聽到回應。

“我從小醜手裡救下了你，你讓我做你的跟班。你從來沒回應過我，但是阿福一直說你在意我，你是我認可的父親，就算是我單方麵那樣認為。”阿卡姆騎士斷斷續續的說，“你不會像威利斯把我賣給黑.幫一樣，把我丟給小醜，你不會丟下我，我知道你不會，你一定會來救我。”

“你試圖過救我，對嗎？Dad？”

紅頭罩繃著臉站著，他從沒有看到阿卡姆騎士這樣過。

他幾乎是在祈求。

但是Bat說：“我很抱歉。”

“回答我的問題！”阿卡姆騎士暴怒道，“看著我，回答我！”

那一刹那紅頭罩還以為阿卡姆騎士要開槍，阿卡姆騎士不開槍他都要開槍了。

“抱歉什麼？能不能說清楚？彆模棱兩可把所有事情憋在心裡可以嗎？”紅頭罩怒道，他就不該站在這裡，解決不了問題自己還生氣。

他就像上網看婚姻矛盾瓜，有一種拳頭伸不進屏幕的惱火感。

“我很抱歉——”Bat說，他用同樣祈求的表情看向阿卡姆騎士，“殺了我。”

紅頭罩懵了。

他想破腦袋都沒想到是這個回答。

“你哪怕說一個對字都行！”紅頭罩氣笑了。

阿卡姆騎士停止了他那帶有期盼的口吻，他語氣嘲諷：“你寧願死，也不願意騙我一次，我就這麼惹人嫌？”

紅頭罩知道到要遭。

天殺的，大好局麵為什麼要交給Bat這張死嘴？！

多元宇宙的虛假暖蝙蝠爸爸的嘴怎麼也沒長進？蝙蝠和嘴不能共存嗎？

明明隻要順著阿卡姆騎士遞出來的台階下，他能原諒，他一定會原諒。

隻要給他個甜棗他不會記得痛，給他點愛他能記一輩子。

但是這個Bat什麼意思？非要這麼說嗎？非要默認他就是丟下了阿卡姆騎士嗎？

“可以，Bat，如你所願。”阿卡姆騎士走上前，他有些喘不過來氣，“原本以為要等很久，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就來了。能殺了你的感覺真不錯，布魯斯。死的時候，看著我。”

他舉槍對準了Bat的眉心。

紅頭罩知道他不能等下去了：“停下！”他這輩子都沒想到這句話會從他嘴裡說出來，“停下，傑森，不要衝動！”

給他惡心壞了。

原來夜翼每次調節家庭矛盾的時候都是這個心情嗎？紅頭罩理解了，並且想逃。

“你不能。”紅頭罩也抬起槍，橡膠子彈給了他開槍的自由，他隨時可以對著阿卡姆騎士開槍。這真是一件蝙蝠help蝙蝠的好事，如果不是蝙蝠俠要求他用橡膠子彈今天Bat絕對完蛋，他的頭盔看上去擋不住阿卡姆騎士的槍。

“彆開槍，你會後悔的。”紅頭罩說，他對準了阿卡姆騎士的手腕，昨天夜翼造成的傷還在，阿卡姆騎士根本拿不穩槍。

紅頭罩也根本不想開槍，他聽得出阿卡姆騎士在哭。

這個傷痕累累的小鳥剛剛冒出來的期盼，再次被無情澆滅了。

...

【[去他的死羅賓俱樂部]：你f.u.c.k有病吧！】

【[去他的死羅賓俱樂部]：順著我的劇本來不好嗎？你想乾什麼？！】

【[去他的死羅賓俱樂部]：你道歉什麼道歉，為什麼不能好好說話！為什麼！】

【[是你們爸爸吖]：傑拉德，你...】

【[是你們爸爸吖]：真哭了？】

【[去他的死羅賓俱樂部]：FBM！】

【[去他的死羅賓俱樂部]：Fuck你這還不如cos狂笑！】

狂笑讓我當狗，我不過是在地上汪汪汪。殺正蝙出來我就和個狗一樣，比狗更像個笑話。

【[是你們爸爸吖]：你要是想的話，我也可以底牌切狂笑，畢竟我是滿足孩子願望的好daddy～】

【[去他的死羅賓俱樂部]：？】

【[我想養狗]：？】

【[去他的死羅賓俱樂部]：我恨你，Bat，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懸著的心終於死翹翹，我更破防了。

我把這輩子所有的開心事都想了一遍都沒控製住我的淚腺，我不是故意的，我忍不住。

“混蛋，布魯斯，你真是個混蛋...”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邊哭邊罵，反正有頭盔沒人看得見。

紅頭罩靠過來的時候我都沒心情暗爽，這個cos穿真的是快樂到家了，對，我家阿卡姆，裡麵的人個個精神狀態美好還會講笑話。

【[去他的死羅賓俱樂部]：Fuck想想辦法混蛋！你真要我開槍嗎？！】

我遲早有一天會因為Bat的浪瘋掉。

就算他再地獄，再混蛋，他也是我的親友，我不想真和他真槍實彈。我們又不是真蝙蝠不需要互相攻擊以示愛意。

【[是你們爸爸吖]：彆擔心傑拉德，一切儘在掌握。】

...

曆經磨難解決掉利爪和貝恩，急匆匆趕過來的蝙蝠俠被開屏雷擊。

蝙蝠俠陷入了沉默。

誰能告訴他，為什麼他看到了自家兒子舉槍對著自己的同位體，而兒子的同位體舉槍對著他的同位體？

無所不能的蝙蝠俠後退了一步。他有預感，他不會想加入這場三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