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之子(1 / 1)

師妹彆走 枕上溪夢 3823 字 2個月前

“就前兩天的事,”柳拂雪笑著抱著師姐的手臂撒嬌:“我這不是來找師姐你玩了嘛。”

季疏影寵溺一笑,抬首點了點她的鼻尖,無奈搖頭道:“你啊,是湊熱鬨來了吧?”

半晌還是有些擔憂道:“師父可同意了?”

“呃……這個……”喉嚨似被什麼東西梗住,柳拂雪兩隻手不安地揪著裙角,極力掩飾內心的心虛。

見此情形還有什麼不明白。

“我已寫了書信告予師父,師妹你不用擔心。”白渚清適時打斷。

“對對對,師兄已經替我跟師伯說過了。”柳拂雪趕緊應和。

季臨風聞言“咻”的湊了過來,激動道:“誒,拂雪,那你是不是可以在山下待很久呀?我跟你講,我這段時間找了好多好玩的玩意兒,等逐鹿會結束,你跟我回臨安,我統統……”

“白渚清?”一道不太合時宜的聲音將季臨風的話語打斷,“你也有資格來參加逐鹿會?”

白中天帶著幾分嫌惡和戲謔的臉出現在幾人麵前。

他身後,幾個白家弟子亦步亦趨,狐假虎威般跟著,臉上帶著相似的傲慢。

今日的白中天,身著一襲嶄新的錦衣,腰束玉帶,頭冠擦拭得鋥亮,比起上次在酒館見到時的狼狽,今天倒是打扮的人模狗樣的,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柳拂雪心想。

就是那張臉,還是與上回一樣刻薄討嫌,看著就讓人窩火。

聽到後麵一句,幾人皆是皺起了眉頭。

“還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混進來。”白中天繼續嘲諷道。

“你!”柳拂雪剛想發作,手腕突然被人拉住。

白渚清神色平靜,眼中卻隱隱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柳拂雪不要激動。

他抬眸看向白中天,神色平靜,眼眸卻仿若深不見底的寒潭,冷意逼人:“白中天,逐鹿會以武論道,憑的是真本事,可不是靠一張利嘴。你若不服,大可台上見真章。”

聲音低沉卻有力,不卑不亢,仿若春日裡的驚雷,令周圍人都不禁心頭一震。

“哼,就憑你?” 白中天輕哼一聲,冷笑道,“不過是逞口舌之快,真到台上,可彆嚇得腿軟。”

季臨風見狀,翻了一個白眼,上前一步,站到白渚清身旁,雙手抱胸,斜睨著白中天:“哥們兒,我這兄弟的本事,可不是你能隨意揣測的。與其在這大放厥詞,不如好好想想一會兒怎麼應對吧。” 他語氣輕鬆,嘴角卻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嘲諷。

白渚清搖了搖頭,不願與他過多糾纏,轉身拉起柳拂雪便準備離開

沒注意到那邊白中天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手指寸寸攥緊,眼中閃過一絲狠戾,咬牙切齒道:“那就讓我看看,你在那清風山上,到底都學了些什麼東西!”

他大喝一聲,腳下猛地一蹬地麵,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衝向白渚清,手中長劍裹挾著呼呼風聲,直取白渚清麵門。

“師兄小心!”柳拂雪心下一驚,還未反應過來便被白渚清猛的一推,那力道不輕不重,一下便將她推到身後人懷裡。

季疏影則迅速反應,一把拉住她和季臨風,猛的退了開來。

白渚清不慌不忙,眼神冷靜而專注,待白中天一擊將中,他身形微微一側,如隨風擺動的柳枝般,巧妙地避開這淩厲一擊。

緊接著,他左腿迅速抬起,一記鞭腿朝著白中天的腰側掃去,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白中天見狀連忙撤回右拳,手臂交叉護住腰側,硬接了白渚清這一腿。“砰” 的一聲悶響,兩人各自後退幾步,地麵上都留下了淺淺的腳印。

見白渚清兩手空空,白中天怒道:“白渚清,拔劍啊!”

卻見白渚清隻是搖了搖頭,他道:“對你,不需要拔劍。”

“你!”白中天雙目圓瞪,似受了奇恥大辱。

他握緊劍柄,手中寒光閃爍,喘著粗氣,眼中滿是瘋狂:“好啊,白渚清,那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說罷,他腳下輕點,如一道黑色的閃電般朝著白渚清刺去,劍招狠辣,直逼白渚清的咽喉。

柳拂雪掙脫桎梏便想衝去,季臨風趕緊眼疾手快地攔住她道:“哎哎哎,你師兄你還不放心啊!”

白渚清身形如燕,向後一躍,躲開了這致命的橫斬。

白中天劍法淩厲,劍影閃爍,每一劍都帶著必殺的氣勢;白渚清則憑借著靈活的身法和精湛的拳腳功夫,在劍影中穿梭自如,不斷尋找著白中天的破綻。

他倆打鬥的動靜太大,已然引的周圍不少修士側目。

就在白中天劍招稍緩的瞬間,白渚清瞅準機會,猛地一個箭步上前,右掌帶著千鈞之力,重重地砸在了白中天的胸口。

白中天悶哼一聲,身體向後踉蹌了幾步,手中的劍也險些脫手。

白渚清乘勝追擊,他快速逼近白中天,左腿高高抬起,一記勢大力沉的側踢,朝著白中天的胸口踢去。

白中天驚恐萬分,慌亂中用劍抵擋。“哢嚓”一聲,白中天手中的劍竟被白渚清這一腳踢斷,而他的身體也如斷線的風箏般向後飛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白渚清道:“你輸了。”

他掙紮著起身,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眼神中卻依舊燃燒著不甘的火焰。他的目光掃向一旁斷成兩截的劍,雙手緊握成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你……你不過是運氣好!” 白中天聲嘶力竭地吼道,聲音裡帶著憤怒與絕望。

白渚清神色平靜,緩步走向白中天,每一步都沉穩有力。

他站定在白中天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目光中沒有絲毫的嘲諷,隻有淡淡的平靜。

半晌沉默,白渚清向他伸出手,淡淡道:“彆忘了你我身上穿的還是白氏的衣服,若再打下去,丟的,便是錦官白氏的臉。”

一語驚醒夢中人,剛還沉浸在憤怒與羞憤之中的白中天,瞬間臉色蒼白如紙。

望著周圍越聚越多的看熱鬨的修士,白中天終於冷靜了不少,卻還是毫不領情地一把拍開了白渚清的手,而是借著身邊其他白氏弟子之力,奮力站起來。

他捂著胸口,腳步踉蹌,兩三個弟子手忙腳亂地一起攙扶,才勉強站穩腳跟,望著白渚清的眼神還是發狠,在路過他時,一字一句狠聲道:“嗬,叛徒之子,也配自稱是錦官白氏之人。”

一絲晦暗不明的神色從白渚清的眼中閃過。

柳拂雪衝過去,拉著白渚清的手上下打量。那一抹情緒被白渚清瞬間掩過,再抬頭時還是與往常一樣的溫潤如波。

看著柳拂雪的擔憂之色,忍不住低笑一聲,摸了摸她的頭,輕聲安撫道:“放心,我沒受傷,彆擔心。”

季臨風大步走來,爽朗大笑,重重地拍了下白渚清的肩膀,朗聲道:“可以啊你,看不出來啊,夠厲害的。”

季疏影站在一旁,原本緊繃的神經總算鬆懈下來,聽到這話,柳眉微微一蹙,對著季臨風輕聲嚴肅道:“臨風,不得無禮。白公子是我的師兄,論禮數,你自然也應該叫一聲白師兄。”

柳拂雪本就滿心的擔憂化作了嗔怒,這下更是火冒三丈,幾步上前,伸手就揪住季臨風的一隻耳朵,氣鼓鼓道:“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逞口舌之快,非要跟那個什麼白中天杠上,我師兄怎麼會和他打起來?!”

季臨風疼得齜牙咧嘴,一邊掙紮一邊大呼:“哎哎哎,痛痛痛!不是,我這不是看不過去,想替你師兄出氣嘛,你怎麼還揪我耳朵啊?痛痛痛痛痛,快鬆開,你這小姑娘,看著柔柔弱弱的,力氣怎麼這麼大啊?!”

“什麼?!”柳拂雪一聽這話,手上的力氣不僅沒鬆,反而又加大了幾分 ,“你還敢狡辯!”

“哎痛痛痛痛痛,我錯了,我錯得徹徹底底,行了吧?阿姐,你快救救我啊!”季臨風扯著嗓子向季疏影求救,臉上儘是委屈 。

柳拂雪還想再說些什麼,卻忽聽渾重的鳴鼓之聲傳來,聲聲入耳,振聾發聵。剛還在嬉笑打鬨的眾人瞬間噤聲,不約而同向鼓聲所響之聲看去。

三聲之後,寂靜無聲。

鳴鼓人收了棒槌,快步跑到二樓觀望台,對著台上正襟危坐的各家宗主恭敬一禮,隨後便到正中間的之人麵前單膝跪下,抱拳道:“宗主,萬事俱備,可以開始了。”

柳拂雪循聲望去,中間那男子麵龐線條剛硬,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些許痕跡,卻無損他的英氣,反倒增添了幾分成熟穩重的韻味。濃眉之下,一雙眼眸深邃有神,幽黑中透著銳利與威嚴,仿佛能洞察世間萬物。

他對著那鳴鼓人微微頷首。

正待疑惑之際,旁邊溫潤之聲傳來:“那是長安段氏的家主——段無極。”

柳拂雪轉頭付以白渚清了然一笑,白渚清則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那邊鳴鼓人得了命令,快步跑到樓欄邊,高聲喊道:“群雄逐鹿會——正式——開始——”

下一秒,歡呼聲與鼓掌聲震破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