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她嗎?”克萊爾有點好奇,會出現在宴會現場的人,她多少都有點眼熟,尤其是這種一個人來,又非常漂亮的,但她敢保證今天之前她從沒在哥譚見過剛才那個人。
“不,”馬修將剛才收回去的盲杖又撐了起來,“剛才不小心撞到了她,所以才聊了一會兒。”
克萊爾回憶著剛才那個女人拉著馬修打算離開宴會的樣子,又看了看握著盲杖穿著修飾身形的西裝,姿態挺拔站在她身邊的馬修,沉默了一下:“……還好我過來了,果然不該把你一個人留下。”
正打算想個辦法一個人留下的馬修:“?”
“你已經打完招呼了嗎?”這裡人還挺多的,雖然不知道克萊爾要見多少,不過他和塔利亞並沒有聊很久,按理來說克萊爾不該這麼快結束。
“不,還沒有,”克萊爾滿不在乎,“其實不去也沒什麼關係。”
人總是受到利益驅使的,要是查普曼家沒辦法給他們帶來利益,即使整天打招呼也沒什麼用。反之隻要帶得來好處,即使你不去,他們自然會湊上來。
“比起那些,還不如跟你一起去跳舞,可惜那邊好像發生了什麼意外。”克萊爾隻好放棄,“一起去喝兩杯嗎?”
喝酒?
“好。”
雖然沒看過電影電視劇的畫麵,但多多少少會聽到一些的馬修腦海裡突然出現宴會上女主禮服被酒水打濕去換備用禮服的橋段。
“你參加宴會會準備兩套禮服嗎?”保險起見,馬修決定提前問問。
“當然不會,”克萊爾帶著馬修往調酒台的方向走,“我沒有這種習慣,不過要是場合非常正式的話,難免需要準備不同場景和時間下更換的禮服,那種嚴肅正經的地方,我倒是不太喜歡去。”
沒有啊。
馬修相當遺憾又十分穩當地拿起了放到自己麵前的馬天尼抿了抿。
十分鐘已經過去了八分鐘。
哥譚市外科醫院的院長穿過人群走到了樓梯口,除了他之外,暫時還沒發現有彆人上去。
把手裡的酒杯放下,馬修覺得不能再拖延下去。
雖然三樓的是個贗品,但既然幕後黑手把塔利亞邀請到了這裡,而不是趁宴會舉辦,贗品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的時候邀請她去彆的地方碰麵,那麼幕後黑手本人絕對也在。
正當馬修急著找借口離開,旁邊突然有人開口喊了克萊爾的名字。
“好久不見。”
聽起來克萊爾和這個男人認識。
最後一分鐘。
“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我以為你還沒回哥譚。”
“剛回不久,怎麼樣,待會兒有時間嗎,我約了些之前的朋友敘敘舊。”
“抱歉了,我待會兒還有彆的……”克萊爾話沒說完,轉身看到自己旁邊空空如也,“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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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姆注意到了馬修找侍者問了衛生間位置,隨後看著馬修往衛生間所在的樓梯拐角走去,有另外事情要關注的他沒有跟過去。
至於樓梯拐角的馬修,他已經在脫離所有人視線之後放棄偽裝,大步往樓梯上走。
這裡沒有監控,也暫時沒保鏢巡邏過來,他沒有往更裡麵些的衛生間走,直接沿著樓梯上了樓。
他的盲杖也已經收起來,不過為了及時恢複盲人設定來應付之後可能沒辦法躲過去的巡邏,他並沒有把盲杖收到沒辦法立刻拿出的地方,而是把折起來的盲杖拿在手裡,需要的時候隻要甩下去就好。
二樓巡邏的保鏢即將路過樓梯口附近,馬修貼著拐角牆壁,儘可能隱藏起來。
保鏢路過之後,他立刻繼續往上跑。
三樓的人數似乎比剛才觀察時多了一些,除了醫院院長之外,巡邏的保鏢,還有……一個躲起來的小孩兒?
這種地方怎麼會有小孩子在?馬修皺了皺眉。
此時他已經踏上了通往三樓的樓梯,身後又有保鏢跟上來,他沒辦法停下,於是一邊繼續往三樓走,他一邊繼續感知。
走廊上走來走去的是保鏢,已經到會議室內的是案件參與者,除此之外,那個躲起來的小孩子,還有……一個察覺不到呼吸但能聽到心跳的,一個掛在牆邊的。
……
退是沒辦法退回去的,馬修隻好繼續往前走。
他扶了扶臉上的墨鏡,隨時做好了把折起來的盲杖甩出來的打算。
[她人呢?]
[那位已經離開了。]
[真該死!刺客聯盟竟然如此目中無人!]
聽到身後壓低聲音的對話,馬修趁機拐進一間沒人的房間躲起來。
[老板,刺客聯盟好像沒有和我們合作的誠意,再沒有交易的話,藥物實驗室那邊的設備和人手甚至資金都快撐不住了。]
[黑麵具那個膽小鬼,區區一個紅頭罩和小醜就把他坑得不敢冒頭,要不是他之前退出,我也不用這麼小心翼翼東躲西藏!]
這個聲音馬修之前沒有聽到過,但他旁邊的人就是剛才和塔利亞聯絡的侍者。
那麼被他稱為老板的,應該就是幕後黑手了。
一個靠著黑麵具才走到今天的小角色,真正聽到之前,馬修隻覺得他隱藏極深,大概不好對付:“……”
深吸一口氣,他繼續往下聽。
[藥品研究隻差最後一步,隻要把最後這批貨出手,藥物能成功上市,您的產業今後就能洗白了。]
藥物研究……
馬修想起他一直追蹤的那股藥味。
在瓊斯那裡,他清楚聞到過那股莫名藥味,雖然味道複雜,但他聞得出來裡麵隱藏的精神影響類藥品成分,如果作為真正藥物上市,隻怕很多人會對這種藥上癮。
而且這個人躲躲藏藏,竟然是做著洗白的夢。
馬修聽到他們踏上走廊,然後迅速停下談話。
會議室門口,剛才被侍者稱為老板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敲響了門。
“進來。”
一個熟悉的聲音,是剛才被馬修聽到躲在這裡背台詞的男人。說出這句進來,看到門後的人時,他的心臟不受控製地加快了跳動。
馬修聽到這個緊張的男人開口說話。
“尼科爾先生,你遲到了。”
“實在抱歉,”尼科爾一副低位者麵對高位者的模樣,“宴會現場發生了一點小問題。”
侍者關上門。
尼科爾作為這裡的主人卻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我今天見你,隻是為了能讓你安心。”偽裝幕後黑手的男人跟醫院的院長麵對麵坐著,“雖然我們現在的生意做下去很艱難,但隻要挺過這段時間,我們都能得到想要的。”
“我對這些可不關心。”院長不在乎能掙多少,“你隻要把賬本給我,告訴我那些孩子現在在哪,這才是我今天來見你的目的。”
原本他一直想見見這位幕後老板,畢竟他希望他們之間的生意能長久做下去。
不過今天一看……差強人意。
現在他隻想快點把之前的尾巴收拾乾淨,然後從這裡抽身。
畢竟比起能隱藏起來的小愛好,還是個人的自由和逍遙更重要。
馬修和另外躲起來的幾個人全都跟醫院的院長一樣更關注孩子們的下落,他們屏氣凝神。
“明日福利院地下室,你今晚就能過去把人帶走。”
把拐來的孩子藏在原本就無父無母的孤兒堆裡,如果不是親耳聽到,真的很難去找。
馬修原本還想等在這裡聽一下賬本的下落,但他突然聽到躲藏起來的羅賓和紅頭罩破門而入,會議室裡的人三兩下被他們放倒。
“你們這是非法闖入!”尼科爾叫囂著要報警。
“報警抓你自己?”會議室裡,紅頭罩踩著尼科爾,晃了晃剛才從尼科爾臥室保險箱裡找到的賬本原件,“你們之前說的賬本不會就是這個吧?”
“TT,竟然還會有人把生日當密碼。”
以保險箱解鎖的技巧解出這串數字的時候,羅賓隻覺得他浪費了人生裡的六十秒。
躲在另一邊的馬修也是這樣的想法。
他覺得他今晚過來浪費的是人生裡的一整晚。
後知後覺的保鏢正不斷從走廊跑過,然後往會議室的方向湧,腳步聲一連串從外麵經過,隨後歸於平靜,趁著這時候,馬修從房間裡溜出去,打算溜回宴會大廳。
往樓梯口走的馬修察覺到拐角處動靜的那一刻立刻甩出盲杖。
他沒機會躲起來了,前麵的可不是能隨意應付的保鏢。
“有人在嗎?”馬修以正常的音量問著這句話,同時盲杖掃著前方地麵,他小心翼翼地摸到拐角,試探著走出來。
然後整個人撞在了一言不發的蝙蝠俠身上。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馬修立刻後退,“請問你還好嗎?”
馬修當然不是故意的,他盲杖掃過那邊的時候人根本沒在。蝙蝠俠是在懷疑他是不是真的眼盲嗎?
蝙蝠俠皺眉看著他。
這是他和馬修·默多克距離最近的一次,至少是知道馬修的身份之後距離最近的一次。
馬修·默多克戴著墨鏡,不管是隱藏起來的眼睛還是手裡的盲杖似乎都表明著他的無辜,但他真的出現得太巧。
即使是與他擁有某種關係的蝙蝠俠,也不得不懷疑點什麼。
布魯斯和蝙蝠俠擁有特意偽裝過的完全不同的聲音,即使是在看不到的馬修麵前,他也沒有把嗓音恢複成布魯斯嗓音的打算,因此他低沉著聲音開口:“你為什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