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毒物?”
花明瑤還在演,她故意做出和在場其他人一樣的吃驚神情。
“雲二小姐!”
故尚柳急道。
“不用你說。”
雲司棋立即上前,緊皺眉頭抓過花明瑤的手腕把脈。
她暗自懊惱自己竟以信任為名,將這些事當真都交給花明瑤處理。
就算說花明瑤站出來的身影太過自信可靠,也無非是她逃避的借口罷了。
結果竟將她推入如此險境……
然而,正在她一邊後悔一邊診斷時,卻觀察到了一些奇怪的跡象。
她帶著點疑惑抬起頭,正巧見到花明瑤也在對她眨眼。
“審問犯人還是柳哥哥在行,這裡接下來交給你沒問題吧?”
“都什麼時候了瑤兒你還在關心這個!”
故尚柳頭一次急得都沒控製住音量。
那可是致命的毒藥啊!
花明瑤一個體弱嬌養的千金,萬一扛不住怎麼辦!?
“沒事,這不是還有雲二小姐嘛。”
“她用的藥材雖大多是尋常藥物,可既然讓某些人都不惜專門陷害,那必是有過人之處的。”
她甚至還記得要在人前將眾人對雲司棋的信任圓回來。
“柳哥哥不必擔心,我也是惜命的。”
“這假郎中的目的是讓更多人服藥,那麼想必毒發不會很快。”
“若是沒彆的事,我就先和雲二小姐下去了。”
故尚柳趕忙應聲,甚至親自去替她倆打開空閒病房的門。
那裡被雲司棋劃分為急診室,此時正適合這種情況使用!
“快去吧!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叫暗一來跟我提。”
……
“…所以,你真的沒事?”
外麵隱隱能聽到故尚柳斷案、搜集證據,以及嚴老安撫眾人的聲音。
屋內,兩名女子壓低聲音,輕聲交流著。
“嗯,在那人表現出心虛後,我想著穩了,便就解了身上的毒。”
反正又不是正兒八經的同命鎖。
她若是想製造出中毒的效果,直接造便是了。
“解毒?”
雲司棋睜大了眼。
“原來你會毒術?”
“這倒不會……呃、算是不會吧。”
毒係魔法算嗎?算那就是會……
“總之,我有些秘術能夠處理並不嚴重的毒,雖然隻能給自己解。”
應急治療、應急驅散這些技能,在魔法學院第一堂課就會學。
——就是這種程度普及率的普通小技能,但在隊伍中沒有牧師也沒有藥劑師的情況下,個彆時候有奇效。
“……”
雲司棋鬆了一口氣,又有些無奈地看著對方。
“你還真是……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鬨了一通,旁人隻會覺得你的行為愚蠢,自己信了惡人,吃了毒藥。”
花明瑤隻是笑了笑:“好處你不是已經說出來了嘛。”
“這樣一鬨,人們就知道誰是惡人了。”
“由我們找出證據、或是嚴刑逼供,終究不會有他自己說出來的令人信服。”
“哪怕事後想到辦法,可這段時間的流言蜚語,造成的影響必然也不小。”
“再加上我現在對外是“身中劇毒”,若是能跟雲二小姐一起安然無恙地走出去,眾人對你的醫術又會更加信服。”
“如此一石二鳥,又見成效的解法,怎麼能說是沒好處呢?”
雲司棋噎了一下。
“你當真不在意自己的名聲和形象?”
“名聲怎麼了?”
花明瑤一臉認真。
“惡人的形象有時候很好用啊。”
“……”
雲司棋都不知道該說是無語還是感慨。
世人皆道要淡泊名利,做事無愧於心,不必在意他人看法。
可真正能做到這一點的又有幾人?
即使是自認我行我素的雲司棋,也會為他人的誤解、惡意而憤怒、悲傷。
可是麵前的這個人,卻置身事外,超然情感,真正做到了隻計得失地利用惡名。
因為不在意任何事,所以能做到絕對冷靜,以沙盒之外的視角來俯瞰萬物。
如此,到底算是超脫紅塵的開悟,還是單純的冷漠呢?
“但我認為,做了好事就理應得到感謝。”
雲司棋認真地看著對方。
“我自己就是個絕對不做賠本買賣的。即使郡主當真不在意,我也希望你所做的一切能夠得到應有的讚揚與感激。”
“就當是我的任性吧!我的理念也是不容讓步的。”
“雲二小姐有這份心,我已經很高興了。”
花明瑤隻是笑了笑。
能見到這樣閃閃發光的意誌,還有比這更令人高興的事情嗎?
……
風波一過,病人們當真對雲司棋的藥回歸了信任。
雖然對他們來說,或許是因為他們並無其他選擇。
不過如今沒有其他威脅,也不必急於說服眾人。
真正的好藥,交給時間去驗證便是。
……反倒是查案那邊的進展有些出乎預料。
“不是風隱閣?”
從故尚柳那邊得知了結論,雲司棋與花明瑤皆是一愣。
“是。即使再怎麼可疑,但一路追查下去,所有證據皆指向的是譚國公的眼線。”
譚國公?就是大皇子派,李丞相的那個狗腿子?
原著中便是他直接協助李丞相,斷了軍糧,讓故尚柳的恩師在守城一戰中,與萬千軍士活活被耗死。
禹州疫病的事也確實是他的手筆。
這樣一看,劇情這是圓回來了?
“這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花明瑤覺得這條線索也有必要追查一下。
“風隱閣勢力再怎麼龐大,若是無朝中官員協助,多處明麵上的關係也難以疏通。”
“再者,大皇子派有充足的動機來阻撓柳哥哥治災。”
故尚柳有些驚訝地看向義妹。
沒想到她足不出戶的,對當今朝政與時局卻也略懂一二?
“那麼,藥材或許也是他們劫的?”
雲司棋的立場便是更在意那些救命補給。
“想來既然是朝中權貴,想要不聲不響地在荒郊野外藏些東西,也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