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雲二小姐不是也不清楚我那些珍稀藥材的特性嗎?”
“如此便妄下判斷,豈不更是武斷?”
“真是詭辯!看似有理,實則荒謬!”
“你若真是大能醫士,那倒是將醫理解釋清楚啊!”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眾病患的判斷便也被牽著走。
甚至就連一些醫師都產生了動搖。
他們前些天剛剛在藥理上被雲司棋一個黃毛丫頭擊敗,如今是當真不敢妄下判斷了。
誰知這清雅郎中又是不是另一位人外之人呢?
“唉,雲姑娘,你也莫跟那清雅先生置氣了。”
有些人出口勸道。
“像那些世外高人,脾氣是會古怪點的。”
“就是,說不定事情是誤會一場呢?大家都是來救災的,你們好好說說,定能和平共處的呀!”
雲司棋看他們表麵勸和,實則已經在將清雅郎中當做高人看待,心中儘是啞巴吃黃連的鬱悶感。
“那麼離譜的言論你們也信?”
“你們還是講究科學的醫師嗎!”
這時,一聲呼喊打斷了這場混亂的辯論。
原來是小餘子醒了。
先前攔雲司棋的男人慌忙湊了過去,臉上的神情很是關切。
“兄弟,你終於醒了!哎呀你可不知道,差一點點,你就被黑心醫師毒害了呀!”
“是那位大哥救了你一命,你可得好好感謝他。”
雲司棋對他的忍耐也是到了極限:“現在事情還未明朗,這位大哥就這麼急著想往我身上潑臟水?”
“怎麼,你是在急著完成某人給你的任務嗎?”
那男人立馬炸了:“你血口噴人!”
“明明就是你們害人在先,證據確鑿,竟還敢反咬一口!”
清雅郎中也趕緊站了出來,一副老神在在的姿態開口:
“念在你一介女流之輩,足不出戶,沒見過世麵,在下不與你計較。”
“隻不過,先前的賭約,還望雲二小姐能夠遵守。”
雲司棋的臉色黑了下來。
治病失敗,就要離開禹州城。
可她怎麼可能就這樣把這個巨大威脅留在這,自己離開?
她不信自己的藥真的出了問題,但此時此刻,已經入局的她又能拿什麼去爭辯?
“各位稍安勿躁,且容老朽說幾句。”
感到這聲音有些熟悉,雲司棋轉頭,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的身影。
是瀾園詩會上的嚴老!
他身後還跟著先前不知何時離去的故尚柳與花明瑤。
看來是他們搬了救兵來了。
“雲小姐這段時間為禹州付出的努力、她的廢寢忘食,想必大家有目共睹。”
“如此拚命又認真的人,老朽不認為她會將有如此明顯缺陷的藥試用在大家身上。”
嚴老不愧是知名文壇大家。
他一出聲,在場眾人中點著頭被說服的人明顯變多了。
“此次災疫,朝廷沒有放棄我們。他們派遣了如此有能力的醫師,一個堂堂王爺親自來治災!這難道不夠證明誠意嗎?”
“所以請諸位相信他們,而不是聽信某些無憑無據的流言蜚語,便要轉頭傷了他人一片真心啊!”
清雅郎中的臉色難看起來。
可他依然沒有放棄,這種時候還敢頂著風口浪尖插話:
“嗬嗬,不論如何,這位女子的藥有問題是事實,否則小餘子怎會昏迷?”
“在下就是看出了這一點,才認定此人心懷叵測。”
但他又一轉語調,變得柔和下來。
“不過,既然有嚴老作保……或許這當真隻是一場誤會呢?”
他倒是個能屈能伸的。
“都是來救災的,確是不好傷了和氣。不若我們就依照先前決定的方法行事。”
“願意相信在下的就吃在下的藥,願意相信雲二小姐的就吃雲二小姐的藥。”
“公平公正,這樣可好?”
看起來他似乎做出了退讓。
可誰知道他如此堅持要讓人用他的藥是打得什麼主意?
偏偏他這樣一說,花明瑤等人若是依然不讓,倒顯得像是他們沒有容人之量。
“好啊。”
於是花明瑤主動站了出來。
“說實話,方才本郡主便覺得還是那靈丹妙藥靠譜。”
“雲二小姐的藥……和尋常的方子看起來也沒什麼區彆嘛,這讓人如何信得過?”
“瑤兒——”
故尚柳剛想說些什麼阻止,卻被雲司棋製止。
她相信她此舉定是有所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