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閉就穿越了(1 / 1)

春風和煦,鶯啼鳥囀。

隨著清晨的第一道微光灑向塔蘭王國的大地,女神聖殿清脆的鐘鳴也傳遍了埃德利拉都城。

就在王都的不遠處矗立著高聳入雲的魔導塔。它既是塔蘭王國的地標性建築,也是象征著守護與庇佑的、人們心中的定海神針。

隻因塔內住著的不是彆人,正是古往今來無人能出其右的魔導天才、首席大魔導士米勒。

“米~~~勒!”

紮著側馬尾的棕發少女靈活地翻上欄杆,一個漂亮的前滾翻穩穩落地。

她穿著便於行動的服飾,手臂上的弩箭明示了她的職業。

“彆悶在家裡啦!這都幾天了?”

與她的靈活形成鮮明對比,在他身後,幾位魔導士這才氣喘籲籲地姍姍來遲。

“不好意思、米勒大人,我們實在攔……”

而在他們前方,被稱作米勒的青年正坐在窗前閱讀著什麼。

他一身白袍鑲嵌著代表權威的金邊,卻也簡潔乾練。銀白長發束成馬尾垂於身後,額角的碎發也打理地乾淨利落。

不愧是被譽為“塞壬再世”的男子。

麵對眼前的鬨劇,他隻是微笑著抬了抬手,示意魔導士們可以退下了。隨即他放下手中的書籍,站起身來。

“你已經是軍團長了,瑪麗艾爾,不能再這麼大大咧咧的了。”

被稱作瑪麗艾爾的遊俠少女聞言,撇了撇嘴。

“你不說這個還好,一說我就來氣!”

她徑直走向對方桌前,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儘。

並沒有注意到對方悄悄藏起書籍的小動作。

“什麼軍團長!連一個小小分隊長都敢給我臉色看。”

瑪麗艾爾把茶杯往桌上狠狠一撂,隨即蔫兒了吧唧地癱在旁邊的椅子上。

“還是懷念以前的生活啊……你,我,還有格雷,那時候我不是軍團長,你不是首席大魔導士,格雷也不是劍聖,我們隻是桑塔貝拉家族的一對雙胞胎姐弟和一位優秀的養子……”

她頓了頓,似乎有無儘的話語想要說出口,最終卻隻變成一聲幽幽的歎息。

米勒隻是摸了摸手上的魔導戒,笑容微淡,“擁有能力的人,總是要肩負更大的責任。”

“像是你會說的話…”她頓了頓,仍然不死心地看過去,“今天也不能出去玩嗎?”

米勒帶著歉意搖搖頭,“我最近有正在忙的事。而且瑪麗艾爾,你近期也最好小心些,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把你拉下那個位置。”

“說的跟我稀罕……”瑪麗艾爾皺了皺眉。

但世事哪有那麼簡單,讓人能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所以也沒有反駁,而是乾脆起身離開。

“那,就等一切都穩定下來再說吧!約好嘍,到時候一定要三個人一起再喝個通宵!”

米勒目送她離去,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許久,他拿出藏在身後的那本書。

這便是他最近在忙活的“重頭戲”了。

完全沒見過的文字、完全沒見過的圖畫,描繪了一個完全無法想象的世界——這一定是來自異界的書籍。

雖然他目前為止也隻能讀懂標題而已。

但…它可是叫《霸道王爺追妻路》誒!

看這古怪的用詞,莫名其妙的語法!這一定是一本在異界遠近聞名的文學著作!

不過,書的內容暫且不論。

米勒捧著書來到陽台,看著廣闊的世界,忽然覺得哪怕這整片麥菲爾大陸,都不過是大千世界間其中一個小小沙盒罷了。

它的出現代表著,這片天地之外還存在著並未被探索的區域。

或許那裡會藏著能夠終結這曠世已久的人魔大戰的線索呢?

未知就意味著一切。

他對魔法之外的事情一竅不通,幫不到他的友人,那麼至少……就讓他在自己的長處上竭儘所能吧。

………………………………

少女抱著重傷的少年,一刻不停地飛奔在街道上。

“拜托了、再堅持一下……求求你、一定要趕上啊!”

在透支身體的奔跑中努力維持著平衡,她跌跌撞撞地衝刺到聖堂。

“牧師呢?…林德大人在嗎!?”

“瑪麗艾爾!”米勒馬上迎了過來,扶住少女搖搖欲墜的身體,“他在,格雷會沒事的,你先休息一下。”

“可惡…可惡啊啊,”將胞弟交出去後,脫力的瑪麗艾爾便滑坐到了地上,“那個叛徒…!我們都沒想到他竟然——”

“軍團長大人!”忽然闖入的衛兵打斷了她的話,“魔王軍已經、已經在攻城了…!請您、我們需要您馬上回到軍中指揮!”

“什麼…”瑪麗艾爾一愣,“那、那礦脈那邊怎麼辦?!魔王不是在那邊嗎!”

來報的衛兵支支吾吾,最終沉痛地低下頭。

“是的,魔王在那裡…但魔族大軍、卻在王都門前攻城。”

“那家夥…!”瑪麗艾爾憤怒咬牙,“他就是算準了格雷現在正在重傷中!”

魔族軍隊需要人應對,而魔王本人更是需要一位自身能力足夠強大的戰士迎戰,否則在魔王的強大魔力下,再多士兵也不過是送人頭罷了。

瑪麗艾爾深吸一口氣,“…我去守礦脈。這裡交給米勒。”

衛兵馬上亂了陣腳,“不能啊瑪麗艾爾大人!恕、恕我直言…!米勒大人從未帶過兵,就算身負一人成軍的實力,但…但帶兵打仗是不一樣的啊!”

“那你讓我們怎麼做!?”瑪麗艾爾又何嘗不知道這件事,“難道你要讓一個魔導士去單挑魔王嗎?”

冗長的吟唱和蓄力時間,讓魔導士成為了最不擅長單打獨鬥的職業。

他們的魔法能夠瞬間傾覆大軍,也能從敵人的火力下護佑己方。能夠以數種加成祝福我軍,也能讓敵軍陷入各種不利狀態。

可是——他們依賴武器、□□脆弱,需要同級的戰友爭取時間,否則也不過是一個普通士兵的強度。

現場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讓我去迎戰魔王吧,瑪麗艾爾。”

然而此時,米勒出聲了,說出了一句在他人眼中無異於自紗的言論。

“你想都彆想!”

果然,瑪麗艾爾馬上回絕,“我去還有一戰之力,你、…實在不行我們先把這裡的仗打贏再去——”

“礦脈絕對不能有閃失,埃德利拉王城更是。”米勒安撫性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放心,我也不是毫無把握就說這種話。”

他抬起手,展示出手上的戒指。

“我的研究成功了。通過將咒文刻入魔導戒,我能夠以四字以內的吟唱快速發動多種六階魔法。”

瑪麗艾爾一愣,但她仍沒有放棄,“即使這樣……”

“我對指揮軍隊一竅不通,你知道的。”

時間寶貴,米勒隻能加快語速。

“我對我親自培養的魔導士精英隊有信心,他們一定能輔佐你贏下這場硬仗。但讓我帶兵…我做不到。”

瑪麗艾爾閉上了眼。她身為軍團長,哪裡又是不懂如何決斷的人,但……

“…好,那就這麼辦。”

最終她還是妥協了,隻因她也知道,這才是最優的規劃。

“但是你,”她伸手狠狠戳了戳米勒的肩膀,“你一定要好好回來,聽到了嗎!”

“那是當然。”米勒微微一笑,便不再多說什麼,拿出魔導杖準備傳送。

“等等!”

瑪麗艾爾也拿起武器準備出戰,但在那之前,她又回過了頭。

“那個啊,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她的眼神格外認真。

“等你回來我就告訴你,所以你絕對…絕對要回來啊!”

米勒一愣,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對方已經跑出門去了。

傳送陣的亮光吞沒了他,接下來即將麵對的,是不知生死的戰鬥。

他苦澀地笑了笑。

罷了,等回來之後,再好好地拒絕這份他無法回應的心意吧……

………………………………

……好吵啊。

總感覺,有一男一女大聲地在附近爭吵著什麼。

是格雷和瑪麗艾爾嗎?聲音……好像不太像啊?

雖然還沒睜開眼,但米勒的意識已經漸漸清醒。

話說他果然還沒死嗎。

好不容易擊退了魔王,自己也力竭倒下,老實說那一刻他真的不清楚自己還能不能活下來。

真好啊,看來他還有機會去履行他做出的約定。

…說起來,真難得他們兩個吵得那麼凶,這是在吵什麼?

他下意識聚精會神地去聽。

“故尚柳!你是眼瞎了嗎?”

……誰?

女方那邊還在怒聲說著什麼,“不管問幾次我都會說,是花明瑤她自己摔了一跤磕到了頭,我碰都沒碰到她!”

而且這名字聽著怎麼這麼耳熟……

“這種綠茶慣用的伎倆都看不出來,王爺的眼睛要是不想用,可以考慮捐了!”

等下,怎麼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男聲那邊似乎也被激怒了,“雲司棋…!你是真覺得本王不敢殺你嗎!”

壞了,不是吧。難道我真的——

“竟敢直呼明月郡主的名字,你配嗎?縱使你再怎麼伶牙俐齒,現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也是瑤兒!”

喂,等下,彆開玩笑。你說現在躺在床上的是誰?

哈…哈哈……肯定是說彆人吧?現在屋裡肯定躺了不止一個人吧?

他們倆還在你一言我一語地吵著,另一個女聲忽然加入了進來。

“王爺,就是她啊!就是她狠狠把郡主推到石頭上的!”

那女聲帶著哭腔喊得撕心裂肺,緊接著米勒就感到有人在瘋狂搖晃自己,一邊搖還一邊喊。

“郡主、郡主您醒醒啊!您要是真有什麼閃失,奴婢可怎麼辦啊…嗚嗚嗚……您睜開眼吧!”

可是米勒現在不是很想睜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