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我有資格成為你男朋友嗎？”

男人的笑容溫暖而帥氣，冬日的陽光流淌在他的身上，他伸出手，淺淺的金色光澤渡到林小喬的指尖。

林小喬與他目光交彙，呼出的霧氣悠悠上升，緩緩地，模糊了對麵人的臉龐。

他抿起一個羞澀的微笑，解開一圈繞在頸肩處的圍巾，足尖踮地，頭仰起來將一端搭在對方的肩上，“好啊。”

他聽到他的聲音是這麼回的。

男人慌慌張張地將半段圍巾在他的脖子上鬆鬆地搭好，起先他是抱著嘗試的心態告白，卻沒想到收獲了意外之喜。

他的心臟緊張得怦怦直跳，腳下卻不帶遲疑地挪近一步又一步。

一條圍巾維係著他們之間的溫度，空氣的溫度越冷冽徹骨，男人的體溫越是升騰火熱。

而林小喬始終撲閃著眸光，抿著嘴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稍稍扯鬆圍巾，圍成的圈從一個小圓逐漸鬆散，半垮地搭於肩胛。

但是男人細致地注意到了，他以為是圍巾太短，無法讓兩個人取暖，因而取下自己肩上的那部分，小心翼翼地把圍巾重新給林小喬係好，他的眼神裡滿是關切，溫柔得讓林小喬感到無比安心。

林小喬的下巴埋在圍巾裡，眼睛裡璀璨滿溢，烏發長長地垂在他的背部，寬厚的羽絨服將他纖細的腰肢蓋住，主動將手揣在對方的兜裡，被對方緊緊地牽住。

這個冬天好溫暖啊，他們不由得如此感悟。

兩人身後十幾米處，一個男人蓋著兜帽隱去身影，不再將目光投向他們。

他的手上緊拽著一條淺色圍巾，肩頸處空落落的卻沒有戴上，雪花落在他的兜帽邊，消融在他的心上，是一種悄無聲息地消失，一如他的蹤跡。

林小喬與男人並著肩走，一走便是從皚皚冬季走到了炎炎夏季。

在那個夏天裡，男人提到他們其實是小學同學，提起了另一個林小喬暫時遺忘在腦後的故人，路肖。

“我小時候想更了解你，路肖卻不讓，你去哪他都跟著，一點機會都沒給。”男人笑著說道，握住林小喬的手腕骨，“現在我們終於在一起了。”

林小喬不大自在地動動手腕，裝作要摸自己的發，收回了手。

“是這樣的嗎？”他的笑容有些悵惘，眼神也飄忽起來，他忽然想起他已經很久沒見到路肖了。

原先他在他的男友身上找到的安全感，觸不及防地散得一乾二淨，從而凝聚在另一個回憶中的身影。

“嗯，你是不知道，我小時候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你好漂亮......”

後麵他的男友仍說著話，可一句也進不去林小喬的心。

林小喬驟然神色認真起來，頭一次打斷對方的話，抱歉但堅定地對他的男友說，“謝謝你過去陪伴我的這些日子，在未來，這也會是我美好的回憶。”

林小喬的第一段戀情中斷得突然，路肖卻仍能夠第一時間知道。

他難以克製地想靠近林小喬，終於還是主動約了林小喬出來見麵。

林小喬是小跑著出來的，見到了人反而目光低垂，咬著嘴唇不敢正視路肖的眼睛，他在路肖的麵前從來都是害羞的，因為他從心底裡，就已然存在一種難以啟齒的羞澀感。

路肖的手掌即將搭在林小喬的背上，想幫他平穩氣息，指尖觸碰到對方時，又克製地收回了手，他隻是撩開林小喬的額發，露出他完整的臉。

他們的眼神在對視到的瞬間迅速錯落開，但他們側過臉的方向一致，隻好一人眼神瞟到上方，一人向下盯著鞋頭，不約而同地心煩意亂起來。

隨即他們找到了平常的相處模式，路肖麵色平靜地問起林小喬的近況。

林小喬隻是捋著頭發說，“前段時間談了個男朋友。”

他的話輕描淡寫，麵色仍存留內斂的羞意。

路肖裝作淡定地點頭，轉而問題其他話題，不打算在這個話題過多糾結。

林小喬卻說道，“他是我們的小學同學，還說見過你呢，”他抿唇一笑，“說你小時候總跟著我。”

“我一走你就要哭，我不敢。”路肖挑起眉毛，打著趣說。

林小喬不確定起來，“是這樣嗎？”原來他小時候這麼黏人，這時他倒是不敢再繼續追問了，怕知道更多的糗事。

他隻是低下頭嘟囔了一句“笨蛋”。

“好啦，其實確實是我跟著你，離不開的人是我。”路肖的眼中透露出認真。

或許真正離不開的人是他才對，林小喬的心中堆滿了無數的泡泡，眼角泛起酸澀，他在感到幸福的同時無法抑製住內心的低落與悲傷，跟路肖在一起，他總是會想起過去的那些日子。

他快走兩步，走在前麵，小聲地說道，“我們走快點，要是晚點說不定就趕不上了。”

路肖大步向前，牽住他的手指，明明是張揚的長相，聲音卻是低得不能再低，他是做慣了不為人知的事，情緒不由得也慣常隱藏起來，“不會的。”

離不開的人是誰或許沒那麼重要，總該稀裡糊塗地陪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