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的哥哥與真實的哥哥(1 / 1)

看著人走遠,太宰治出聲:“你打算讓他和哥哥見麵嗎?”

儒鷺金立馬誇讚:“太宰果然很聰明,我們想到一塊去了。”

太宰治嫌棄道:“這不是很好猜嗎?”

儒鷺金調查出來的資料太宰治認真看了,知道事情始末,再以儒鷺金的行事,太宰治看不出來才叫奇怪。

“那也很厲害。”

兩個人默契的回過頭,眼前是尋訓高校的牌匾。

“等等。”在動身前,儒鷺金突然出聲,“那之前我們先談點事。”

儒鷺金的表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他矮下身,視線與太宰治齊平。

“太宰,彆再做剛才那樣危險的事了。”

太宰歪頭,“你是說剛才學校裡的事?放心好了,我還沒有決定好,自然不會輕易死掉。”

儒鷺金沒問“決定”什麼,他隻堅決的否定,“那也不行,萬一受傷了怎麼辦?那種時候就應該老實就擒,事先保證自己的安全,其他一切交給我就行了。”

“我有能力保護你,這點你也知道,所以一定不要讓自己受傷,我也不會讓你出事的,我們是朋友,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太宰。”

太宰治想後退,但那會顯得他軟弱,所以他站在原地。

儒鷺金也不會允許太宰治後退,他強硬的按住太宰治,兩個人四目相對。

儒鷺金一定要得到太宰治的保證,“呐,太宰。”

太宰治一根根將他的手掰開,小臉鼓起,顯得很不情不願:“我知道了。”

儒鷺金興高采烈起來,“太好了。”

他活動活動肩膀,氣勢洶洶道:“走,我們去給你報仇。”

太宰治抬頭看他。

儒鷺金擠眉弄眼,“被那麼對待很不爽吧?反正我是挺不爽的。”

儒鷺金不爽有人這麼對待他的小夥伴。

於是那一天,儒鷺金一個人完虐了整個尋訓高校的人,給尋訓高校留下了十幾年的陰影。

從那以後,一個12歲的男孩和他身邊的小惡魔,深深的烙印在了尋訓高校的人心裡,留下一個神秘莫測的傳說。

……

下午,夏樹放學被接到家中,毫無疑問被訓斥了一頓。

夏樹聽著聽著,沒忍住反駁,問出心底的疑惑:“那你們為什麼給哥哥上那種學校?你們是不是早就放棄他了!是不是一直在騙我!”

“啪!”

“孩子他爸!”夏樹媽媽驚呼。

夏樹咬牙,聲音更大:“你們總說哥哥學習成績混子,但他會在媽媽和彆人聚會的時候來參加我的家長會,會在爸爸埋頭工作的時候替我趕跑壞人,會陪我做好多好多事,而你們根本不關心我!”

“哥哥他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你們不想要哥哥,我要!你們不讓我找他,我就找!”

他推門跑了出去,踩上自己的滑板車,在即將衝出小區的時候碰見了儒鷺金和太宰治。

夏樹停在兩人麵前,有些驚喜:“你們?”

儒鷺金看他的模樣了然道:“和父母吵架了?”

“嗯。”夏樹突然就委屈了,強忍著抹去一把眼淚,“沒什麼。”

儒鷺金抽出紙巾遞給他,安慰夏樹彆哭:“我覺得我應該和他們談談。”

夏樹還在氣頭上,“已經沒什麼好談的了,我要離家出走。”

“不行。”

儒鷺金麵色嚴肅,“夏樹,這種話等你冷靜下來了再說,你能保證你的話是真心話嗎?”

夏樹第一次見印象和善的儒鷺金出現這種表情,有些害怕。

夏樹的怒火對著父母,在兩個不相熟的人麵前反而平靜下來,他認真想了想,咬唇,渴求的看著儒鷺金:“就算我的父母放棄了哥哥,就算他們不怎麼關心我,隻在乎我的學習?”

儒鷺金細心的引導他,“也許他們真的有錯,但你再想想,你的父母真的放棄你哥哥了嗎?就算真的放棄,又是自願的嗎?他們為什麼在乎你的學習?真的是不關心你嗎?”

夏樹的爸爸媽媽是很普通的夫婦。父親努力上班,母親操持家務和照顧孩子。戰爭對他們來說是遙遠的,他們過著普通又平凡的生活。

隻是維持生活已經耗費了他們太多的精力,導致這對父母容易忽略孩子的感受,隻是一味的要求他們成為優秀的人。

他們用刻板的印象對待大兒子,再以不能成為大兒子這樣無用的人要求小兒子。

接著一錯再錯,導致了如今的局麵。

但看一個人不能隻看他的壞處,因此,忽略它好的地方。

你們能說這對父母不愛他們的孩子嗎?

不能,顯然他們也是想要望子成龍的父母們的其中一員,隻是這份愛的用錯了地方。

因此,讓人難以介懷。

不過這些都不是儒鷺金一個外人能評道的,他隻是不想讓這個孩子在將來因為今天的衝動後悔。

所以儒鷺金做了這個能拉住他的人。

於是夏樹順著儒鷺金的話又想了想,好一會兒才點點頭又猶豫的搖搖頭。

“哥哥失蹤後,媽媽堅定的不讓我進哥哥的房間,有時候又會複雜的盯著哥哥房間的門看,那是愛哥哥嗎?爸爸每天罵哥哥混日子,又會在打完哥哥後讓我給他送藥,那是愛哥哥嗎?”

儒鷺金看著他並不回答。

於是夏樹又問:“也許爸爸媽媽是愛我們的,我們一家人以前也一起去過遊樂園,爸爸媽媽還說我和哥哥以後會成為很棒的人,一起吃豪華的大餐,到底我應該怎麼做呢?他們養育了我,我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嗎?”

他是真心的迷茫,想從儒鷺金那裡尋求一個答案。

儒鷺金告訴夏樹,“夏樹,你當然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隻是我不能告訴你你應該怎麼做,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判斷,如果現在不知道,那就學會等待,等你自己長大,那時候你一定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夏樹認真看著儒鷺金,黑色的短發,黑色的眼睛,明明與哥哥染的囂張金發大相徑庭,體型也完全不一樣,卻硬是給了他一種與哥哥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明白了,謝謝你。”

談和了,儒鷺金便去應付後麵追上來的夏樹父母時,夏樹和太宰治待在一起,旁邊有一窩搬運食物的螞蟻。

夏樹看著螞蟻跨過碎石搬運食物,忍不住感慨道:“你哥哥真好啊,要是我的哥哥也在這裡就好了。”

太宰治冷不丁的說:“他不是我的哥哥。”

夏樹吃驚:“可是……”

太宰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我姓太宰,他姓儒,還不明顯嗎?”

夏樹迄今隻知道儒鷺金叫無名殺手,他小聲嘟囔:“我又不知道那個哥哥姓什麼。”

太宰治數著螞蟻,不冷不淡出聲:“你差不多也該接受現實了吧?”

夏樹疑惑道:“什麼意思?”

太宰治表情比他還要疑惑,可愛的小臉看著夏樹:“接受自己的哥哥是個殺人犯很難嗎?難道他是個殺人犯就不是你哥哥了?”

他在夏樹驚愕的目光下露出惡劣的表情:“再裝下去就顯得無理取鬨了,夏樹君。”

尋訓高校其實就是一群垃圾的集合地。

學生們在裡麵拉幫結派,不學無術,甚至尋訓高校坐落的那片地帶,都堪稱混亂三不管,直到最近才有了和平的樣子。

這樣的地方,四處尋找哥哥的夏樹怎麼可能沒有發現不對,不隻是尋訓高校,很多地方都被夏樹下意識忽略了。

現在太宰治徹底給了夏樹當頭一棒,讓他再也沒有了自欺欺人的機會。

夏樹低下頭,終於露出苦笑,“真不愧是殺手的搭檔,不過接受不了自己的哥哥可能是個對鮮血興奮的殘忍的家夥是理所當然的吧。”

他見過的,在哥哥為了保護他反抗欺負他的人時,他把對方打出了血,那時哥哥的表情是興奮的。

當時的夏樹隻是懵懂,後來這畫麵卻反複在他腦海出現,又被夏樹壓下去,內心害怕深究。

不過。

小小年紀的他終於能露出輕鬆的笑容,“不過現在我相信我哥哥一定不會是那種人了,他一定有我不知道的苦衷。”

如果沒有太宰治的點醒,夏樹可能還要糾結很久。

“可能吧。”太宰治隨口道,他將腳踩在螞蟻們的必經之路上,小螞蟻們混亂了一會兒,一隻螞蟻帶了頭,一群螞蟻踩著太宰治的鞋爬過去,又接上了原本的道路。

夜晚清涼,逐漸有星星冒了出來。

儒鷺金在不遠處高興的對他們揮揮手,帶著夏樹的父母走過來。

夏樹父母的臉色不太自然,板著臉給夏樹道了歉。

夏樹沒說原諒不原諒,隻眼神灼灼的望著儒鷺金。

儒鷺金也不賣關子:“我們去見你哥哥。”

夏樹驚喜的叫出聲:“你們怎麼找到我哥哥的?”

儒鷺金打著哈哈:“隻是和人打了一架,他們沒打過我,願賭服輸。”

夏樹沒聽明白,隻覺得儒鷺金在他眼裡更加高大上,“謝謝你,儒先生。”

儒鷺金一呆:儒、儒先生?

夏樹看向太宰治,鄭重其事的說:“也謝謝你,太宰先生。”

聽見這句,儒鷺金興致勃勃的看向太宰治,也不管他做了什麼,隻揶揄的拍拍人的肩膀,對他嬉皮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