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事情？”王悅宜皺眉，迎了上去。
司曉瞥了一眼王悅宜，問道：“你是地下醫院的醫生？”
“是！”王悅宜點頭。
看來司曉沒有認出自己。
“巨蟒剛才出了車禍，一輛飛車直接砸在了他的頭上。幸而有仿真義肢擋了一下，否則恐怕……”司曉不敢往下想。
王悅宜初步檢查了一下巨蟒，發現他的頭部似乎受傷十分嚴重，意識模糊，呼吸急促。
“送進急救室！”
叮——
“成功觸發任務內容，調查巨蟒車禍的原因，或許會有意外的發現。”克伯斯的聲音在腦內響起。
王悅宜皺了皺眉頭，不動聲色地轉動了一下眼珠，跟著擔架走進了急救室。
急救室內，光已經做好了準備。他用手持CT掃描儀迅速掃描了一下巨蟒的頭部，發現他腦部出血嚴重，需要立刻進行手術治療。
就在護士將巨蟒推進手術室，準備進行手術的時候，王悅宜發現巨蟒的腦部額葉部分似乎有一個方形的黑色陰影，看起來像是某種疤痕。
她想起軌跡提過，巨蟒曾經是塔科星球最炙手可熱的拳擊手，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離開，再次出現竟然是在徹蘭市的地下拳擊館。
難道腦部的這個疤痕和巨蟒突然退出拳壇有關？
很快，手術準備好了，王悅宜熟練地打開了巨蟒的頭顱，發現他腦部的確出血嚴重，血腫壓迫了大腦重要的部位，但現在手術還不算太晚。
她將腦內的血腫慢慢清除，然後止血，修複受傷的血管。
就在這時，王悅宜看見了在CT掃描中顯示的方形陰影，果然是一塊疤痕，根據疤痕的形狀判斷，她斷定這塊疤痕極有可能是由惡魔芯片造成的。
看來，巨蟒也曾經移植過惡魔芯片，然後因為未知原因將其移除了。
手術結束，王悅宜從手術室裡出來，看見司曉正在手術室門外來回踱著步子，見王悅宜從手術室內走出來，他立刻湊了過來：“王醫生，巨蟒他怎麼樣？”
“他暫時沒事，幸好你們送來醫院十分及時。”王悅宜說道。
司曉重重地鬆了一口氣：“那可真是太好了。”
“你……能說說遇到車禍的情景嗎？”王悅宜停頓片刻後，問道。
“當時……”司曉歪頭想了想後，道，“我們當時正開著磁懸浮飛車在道路上行駛，準備去拳館參加比賽，結果飛車莫名被一輛橫過來的車攔住。我們全都下車查看，就在這時，一輛車突然失控，從頭頂上砸了下來。”
“你們還記得攔住你們車的人是誰嗎？”王悅宜問道。
“哈？”司曉搖了搖頭。
“如果，巨蟒出事，誰會是最大的受益人？”
“當然是驚天！”司曉有些憤恨地道，“難道……你覺得是驚天策劃了今天的車禍？”
“我不知道。”王悅宜聳了聳肩膀，“那……車禍發生在哪裡？”
“哦，就發生在算法街和巨構大道交界的地方。”司曉不假思索地道。
“好！”這時，手術室門又被打開了，巨蟒被仿生護士推了出來。
司曉立刻上前查看，王悅宜則轉身離開了手術室門前。
她巡視了一下病房，沒有特彆發現之後，走出醫院，騎上了磁懸浮摩托車。
“導航去算法街和巨構大道交會的路口。”王悅宜說道。
“好的！”機械女聲響起。
懸浮摩托車很快來到了算法街和巨構大道交會的地方。
從摩托車上下來，王悅宜發現這裡距離大裂縫不遠，四周並沒有太多高聳入雲的高樓，視野相對開闊。
車禍現場一片狼藉，各種碎裂的玻璃、金屬片、輪胎散落一地。地麵上還留下了不少血跡，幾個破舊的仿生機器人正在現場挑揀可以回收的垃圾。
“王醫生？”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王悅宜身後響起。
她轉頭，看見墨淵和夕月正並肩從街道的不遠處走了過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夕月抱臂，靠在一根立柱上，眯眼望向王悅宜。
“車禍的受害者被送去了醫院，我好奇來看看什麼樣的車禍能讓大名鼎鼎的巨蟒頭部受到如此嚴重的傷。”
王悅宜沒有說謊，隻是稍許隱瞞了一些她來這裡的真實目的。
“這起車禍的受害者是巨蟒？”聞言，墨淵也忍不住挑了一下眉毛。
“看來他很有名。”王悅宜淡淡地道。
“他曾經是塔科星球最有名的拳擊手，複出後在徹蘭市地下拳擊比賽中也幾乎沒有敗績，自然是很出名。”夕月冷哼一聲，道。
“嗯。”王悅宜沒有吭聲。
如果這起車禍的確是人為，目標是巨蟒，他究竟是為了阻止巨蟒再次在徹蘭市的地下拳擊比賽中奪冠，還是有其他原因？
“你們又為什麼前來？”王悅宜繞著車禍現場轉了一圈，冷不丁地問道。
“嗬……”墨淵抬眸，“這裡是玄武會的地方，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自然要來看看。之前我不在徹蘭市，剛收到消息。”
“那麼……你們認為這起車禍究竟是人為還是意外？”王悅宜淡然道。
“車輛失控在徹蘭市十分常見，城市也沒有空中管製，或許巨蟒就是這麼倒黴呢？”夕月聳了一下肩膀，莞爾一笑。
聞言，墨淵卻搖了搖頭：“根據車輛損毀的情況，我認為是人為。”
“為什麼？”王悅宜問道。
“根據撞擊的角度來看，肇事車輛是從斜上方加速撞擊巨蟒他們的飛車才能造成現在這樣的損毀。通常情況下，車輛就算失控，駕駛員也會手動撥動刹車開關，車速不可能如此之快。”墨淵分析道。
“也就是說，肇事車是故意撞向巨蟒他們的。”王悅宜皺起了眉頭。
如果是驚天想要獲得徹蘭市地下拳賽的冠軍，他完全可以用更加溫和一些的手段，沒有必要弄出如此大的動靜。
天逐漸暗了下來，王悅宜想起和黃凱的約定，打算離開，卻在不經意間看見一個仿生機器人從地上拾起來了一塊鐵牌。
鐵牌上印著司曉的名字，鐵牌的左下角還有一個本博市的楓葉標誌。
難道司曉也是本博市人？
王悅宜將鐵牌拾起，揣入了口袋：“不好意思，這是朋友的東西，我先帶走了！”
說罷，她朝墨淵和夕月揚了揚手，轉身離開了車禍現場。
回到地下醫院，黃凱他們已經聚在了醫院門前，見王悅宜過來，立刻朝她招了招手：“王醫生，我們準備出發了！你坐我的車。”
五分鐘後，黃凱開著一輛陳舊的寶藍色飛車在王悅宜的麵前停了下來。車身上的油漆多處已經被蹭掉，露出金屬原本的顏色。
王悅宜和一名留著半長頭發的男醫生坐進了黃凱的車內。
“我說黃醫生，你窮成這樣了嗎？好歹去修車行把車漆噴一下吧！”留著半長頭發的男醫生調侃道。
“車漆掉了又不影響開，有本事你彆坐我的車。”黃凱無所謂地道，又指了指王悅宜，“她就是醫院新來的醫生王悅宜。”
“你好！”留著半長頭發的男人從後排座探出頭，朝王悅宜伸出了手：“你好，我叫裴華，是醫院裡的心理醫生。”
“你好！”王悅宜伸出手，“所以，雪莉的心理評估報告是你寫的？”
“是啊！王醫生覺得我哪裡寫得不對？”裴華咧嘴道。
“沒有。”王悅宜搖了搖頭，隨後又補充道，“那不是我的專業。”
飛車轉了幾道彎，在一間燒烤的店鋪前停了下來。
剛走進店鋪，王悅宜便看見司曉正一個人坐在烤肉店的角落裡。
“那不是巨蟒的那個隨行醫生？”黃凱詫異地問道，“他怎麼會在這裡？”
王悅宜思考片刻，手觸碰到了一個冰涼的存在，於是走到司曉的座位前，將那塊已經破損的鐵牌推到了司曉麵前。
“你……”司曉抬頭，見是王悅宜，露出了一個詫異的表情，“王醫生，你怎麼會有這塊鐵牌？”
“這是你在本博市的身份證明？”王悅宜問道。
“是的。”司曉點頭。
“既然如此，你為何到徹蘭市來？本博市擁有很多徹蘭市沒有的，治安應該也好很多。”王悅宜說道。
“可是……那裡總讓我產生一種錯覺。”
“什麼錯覺？”
“我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在那個超級AI的大腦裡一直不停地看見那個世界，真實世界的事情，讓我覺得自己是不是瘋掉了。”
司曉將雙手放在餐桌上，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等等！
難道司曉和自己一樣也是來自第零世界的人，而超級AI讓他在夢境中進入到了第二世界，和雪莉一樣？
司曉隻是比雪莉更加懂得掩飾而已。
“它叫星雲？是嗎？”王悅宜試探性地問道。
司曉猛地抬起頭，一臉不可置信地望向王悅宜：“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有一名病人也來自本博市，她一直說超級AI讓她看見了真實的世界。”王悅宜沒有打算隱瞞雪莉的存在。
“真的嗎？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和我一樣的人，我都快以為自己瘋掉了！”司曉抓了抓頭發，身體有些微微顫抖。
其實我和你們一樣。
王悅宜沒有把這這句話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