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見,久等矣,複來歸(1 / 1)

雲深知晚意 朱雀舞 4350 字 2個月前

眼前倆人好一陣沉默,以為這是哪來的瘋子,不請自來,自說自話,簡直是莫名其妙,無理取鬨。

呂將軍和朱軍師倆人正大眼瞪小眼的,擠眉弄眼地無聲交流。

“等等,我哥現在,是不是不在軍營裡了?”

祁晚意毫不客氣地道破真相,也是,如果祁雲深他真的在此地,不可能對她避而不見,畢竟,他一直不想她來這裡,暴露身份。

“......”

對麵的沉默,更加讓祁晚意確定,她的猜測果真沒錯。那失蹤是因何緣故,是主動失蹤,還是被動失蹤,祁雲深他人現在,到底是死是活。

“我是祁雲深他義弟,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之所以這麼說,祁晚意也是憑直覺賭的,畢竟,她心裡尋思著,就算對麵這倆人排異新人,也不至於痛下殺手,更何況祁雲深還是聖上諭旨下來的人,就算天高皇帝遠,他們也不敢在這幾天內殺人滅口。

“你,嗬嗬嗬。”

軍師朱聞上下仔細打量了眼前,這位纖細瘦弱的“這小子”一番,冷冷地嗤笑起來,開口對祁晚意取笑道:

“你,就你一個瞎子,你能幫上什麼忙?幫的是——倒忙嗎?哈哈哈。”

毫不掩飾的鄙夷嘴臉,當場哄然大笑,這般的鼠目寸光,怪不得此人會如此招惹祁雲深生厭,彆說是他,就連祁晚意現在都忍不住,想當場暴打他一頓。

就這種人,還是她東華國境內的軍師智囊,東華國至今還未滅亡,真是靠老天爺開眼了...

“阿聞你打住,這位小兄弟,那依你所言,你哥他人到底去了哪裡,現在是死是活。”

一旁靜觀其變,沉默了老半天的呂將軍,這時候才開始打岔,詢問正事,畢竟,祁雲深這人現在可是歸他所管。

如果當今聖上知道,初來乍到的新副官在他手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皇帝老兒肯定拿他是問,沒好果子吃,兜著走。

“那能帶我去他所歇息的帳篷去看看,走一趟。”

祁晚意見他們也是實話實說,那隻能去祁雲深最後有可能去的地方,查找線索了。沒辦法,畢竟摸不到人,開不了天眼,更談何去找他的下落。

“哈哈哈,你就一瞎子,居然有臉說看,看什麼看。”

因為實在有違常理,不禁逗得朱軍師捧腹大笑,笑得整個人,幾乎上氣不接下氣,毫無形象地斜躺在木凳上。

“朱聞你給我退下,來人,帶這位小兄弟去新來的祁副將所駐紮的營地帳篷。時候不早了,若是還未尋著落腳處,你可以在你哥帳篷過夜。”

“多謝呂大將軍,通情達理,深明大義。”

祁晚意被青黛攙扶著離開,走到了祁雲深的起居處,待領路士兵離開後,帳篷內隻剩她們倆人,於是開口吩咐:

“青黛,你幫我裡裡外外,從頭到尾好好找找,我哥他是否留了些什麼蛛絲馬跡。比如,他的睡榻上,衣物之類的,夾有什麼紙片或是什麼。”

經過一番查找,一炷香之後,青黛垂頭喪氣地搖了搖頭,

“沒什麼特彆的,不過,竟然有一片綠葉。”

這荒漠之地,哪來的葉子,未免太奇怪。

“而且有點奇怪...”

“你姑且細說,我目不能視,不明白你所言何意?”

“稀奇啊,小少爺,這綠葉竟然是縫在內襯中衣夾層裡,而且不是當地的植物,形狀小巧,兩頭尖,聞起來還有一股清香。”

祁晚意越發好奇起來,所謂何物。

“你且拿來給我聞一聞,便知道了。”

接過手湊至鼻尖上一聞,味道濃鬱清涼,又沁人心脾,祁晚意笑著答道:

“這是薄荷葉子,又名銀丹草,芳香清新,可醫食兩用,是京城常見可種的植物。”

“小少爺,那大少爺這般是為何意?是為了藏著吃嗎?”

小姑娘不明所以,撓了撓腦袋,開口誠心誠意地問道,這天真言論逗笑了祁晚意,又想起這個綠葉縫針的深意,她更是壓不住嘴角,語氣輕快地道:

“這綠葉自然意味著生命和新機,既然是針線縫上去的,也就是夾縫求生的意思。所以說啊,我哥他人,現在肯定沒事。不過,是出於什麼原因躲起來了,那就得讓他本人親自來解釋一番了。”

這一番有理有據的分析情況,青黛頓時眼睛發亮,一臉崇拜地看向祁晚意。

“那大少爺什麼時候會回來?”

“什麼時候,我也不知,當然也不急,我們隻能坐等,他願意回來為止。最起碼,不會太長久,你我今日辛苦了,還是以靜待動,好好歇息吧。”

語畢,祁晚意躺了下去,靜觀其變,這小子沒事,還報了平安,自有他想乾卻不便言明的緣故,姑且隨他去吧。

一連七日過去了,還是毫無音訊,簡直人間蒸發,連青黛都坐不住了,呂大將軍派出的人都找不到人,又不是癡兒不認路,怎麼一個大活人,突然就消失了呢。

甚至軍營內部上下都在傳,還說他死了,才找不到回軍營的路,怪滲人的,謠言四起,人心惶惶。

傳多了,就連小姑娘青黛也一直愁眉苦臉,也認為祁雲深遭遇不測,整日唉聲歎氣,祁晚意心裡雖慌,卻還是硬著頭皮安慰她道:

“隻要死不見屍,不準垂頭喪氣,我們要堅信,吉人自有天相。”

祁晚意放下晚飯的湯勺,給她人,也給自己打打氣。

“外麵何事喧鬨,是打起來了嗎?青黛你打聽一下,真有事,我們也切記坐以待斃。”

青黛離開後,帳篷內隻剩下祁晚意一人,獨坐在木榻,靜默沉思。竟有一不知名的黑衣人,竟無聲地闖了進來。

隻覺得麵前一陣涼風迎麵,祁晚意睜開眼,輕挑眉頭,開口問道:

“青黛,是你回來了嗎?”

“是啊。”

“......”

這回應的一聲,頗為怪異,和以往聲線完全不一樣,不對,這人根本就不是青黛,可是又是誰,就在祁晚意從椅子上起身,準備大喊之際,卻被這人給一掌打暈了過去。

竟被這人給攔腰抱起,悄然無息地帶走。

待片刻後,青黛興致衝衝跑回來,還沒進來,就大喊道:

“是軍營夜訓,小少爺沒事的。”

桌上留有一紙條便箋,青黛看了又看,默默地收了起來。

一雙纖長的大手從祁晚意身後伸來,正好遮住她的雙眼,一股清新且熟悉的味道,從身後撲來。

“彆動!否則我不能保證,你的小命接下來是否安在。”

一聲頗為詭異且陰陽怪氣,不男不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祁晚意非但沒害怕,反而忍不住,當場噗嗤一笑。

“小命不保,你為何一點都不緊張,快猜猜,我是誰?”

“哥,你彆鬨了。”

“!!!”

“你怎能認出這人是我?”

祁雲深有點難以自信,明明他自認為自己偽裝還是判若兩人的,怎麼一瞎子就認出來了,虧著他還想多玩一會遊戲,逗逗她呢。

畢竟幾日不見,軍營生涯,日子清苦平淡,她人都瘦了不少,臉蛋也沒以前圓潤有光澤了。

“你這幾日都去了哪裡?為何我和青黛,一直乖乖留在你的起居帳篷裡等你回來,話說,你人沒事吧?”

“我要是有事,你現在眼前所見的還是人嗎?”

祁雲深不經意一笑,差點被她氣笑,他能好端端站在她麵前,就是最好的證明了。

“也是,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熱乎乎的鬼。”

祁雲深那一雙溫熱的手,正輕柔覆蓋在祁晚意眉目。替她擋住了迎麵的邊境寒風,不免有些溫暖,連同此刻,她心底也暖暖的。

“你這小丫頭就知道扯嘴皮子。”

“不過,哥,你方便如實道來嗎?你之所以小時的緣故,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能說說,讓我來幫忙分擔一下嗎?”

“你真想知道?”

“我若是不想,我就不會出現在軍營裡了,哥,你長話短說吧,我怕青黛回去找不找我人,會上報,給軍營造成不小的麻煩的。”

“放心,我已經給她留個紙條了。”

“不對,既然是你,那你為何不直接言明身份,還要多此一舉把我打暈了,再帶我走。”

“咳咳,這個不是怕你會因為一時的驚嚇過度,大叫起來,打草驚蛇。”

“毫無道理,下次,不允許你在我沒同意的情況之下,打暈我,你快答應我,快點。”

“好好好。”

祁雲深輕捂著嘴角,掩住笑意,這事,的確是他做得有點不大厚道了,畢竟,一回生,兩回熟,實在是順手,沒想過當事人的感受了。

“不是,就算我同意,你也不能打暈我,每次被你打暈,我醒來後,脖子這裡老酸痛了。”

祁晚意無奈地搖了搖頭,隨之深歎口氣,故作滿腹委屈,愁眉苦臉地道:

“如果,你現在能坦白從寬,從實招來你失蹤這段日子的所作所為,我看情況,斟酌理解,勉為其難地原諒你的魯莽行徑。”

“其實,我是去布局了。”

“織布局?你要改行上任??”

“......”

他突然上這地方做什麼,不對,這不是在京城才有的嗎,和邊境有什麼關係。

“我這布局,是去找人把柄了,老妹,你聽明白嗎?”

祁雲深差點笑岔了氣,每次和她在一起,無論他背負了多大的重任,她似乎總能莫名其妙地逗他笑開了懷,眼前的烏雲,即刻間煙消雲散。

“抱歉了老哥,我聽岔了。”

“沒事,你聽岔了,我聽笑了,這還整得挺好。”

“......”

為了避免再次尷尬,祁晚意趕緊轉移話題,開口答道:

“哥,我知道你想搞誰,是軍營裡那頭豬瘟吧,喔,朱聞。所以,你現在偷偷摸摸地拐我過來,想讓我怎麼助力你布局呢?”

“嗯,不錯不錯,幾日不見刮目相待,知我者,晚意也。其實,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