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的氣氛,因傅臨舟的蘇醒而變得微妙。原本的擔憂和緊張,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帶著一絲甜膩的曖昧。蘇晚的心跳,還未能完全平複,一下一下,撞擊著胸腔,仿佛要破膛而出。
傅臨舟的目光,溫和了下來,少了往日的銳利和冰冷,多了一絲病後的虛弱,卻也更顯真實。他靜靜地看著蘇晚,眼神中帶著探尋,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我……睡了很久?”傅臨舟的聲音依舊沙啞,但比起剛才,已經清晰了不少。
蘇晚連忙點了點頭,柔聲說道:“沒有很久,醫生說你隻是輕微腦震蕩,休息一下就好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頭還疼嗎?”她關切地詢問著,語氣溫柔得連自己都有些驚訝。
傅臨舟微微動了動頭部,感受了一下,才緩緩說道:“還好,沒那麼疼了。隻是……有點暈。”他的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忍受著不適。
蘇晚見狀,連忙起身,倒了一杯溫水,小心翼翼地遞到傅臨舟的唇邊,“喝點水吧,潤潤嗓子。”
傅臨舟就著蘇晚的手,小口小口地喝著水,動作緩慢而輕柔,仿佛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蘇晚的臉龐,專注而認真,仿佛要將她深深地印在腦海裡。
喝完水,傅臨舟的臉色似乎好了一些,眼神也清明了許多。他看著蘇晚,輕聲問道:“是你……一直在這裡照顧我?”
蘇晚的臉頰微微泛紅,有些不好意思地避開了傅臨舟的目光,低聲說道:“嗯,我……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裡。”
“謝謝。”傅臨舟再次說道,語氣比之前更加真誠,也更加鄭重。
蘇晚連忙擺了擺手,有些慌亂地說道:“不用謝,你……你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我照顧你是應該的。”她的話語有些語無倫次,但語氣中的真摯和關心,卻是無法掩飾的。
病房裡再次陷入沉默,但這一次的沉默,卻不再是之前的壓抑和緊張,而是一種帶著一絲甜蜜,一絲曖昧的靜謐。兩人之間的氣氛,仿佛被一層看不見的絲線纏繞,變得微妙而複雜。
“對了,你知道是誰要害你嗎?”蘇晚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情,連忙打破了沉默,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傅臨舟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原本溫和的目光,再次恢複了往日的冰冷和深邃。他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說道:“我心裡已經有數了。”
蘇晚的心頭一凜,她知道傅臨舟所說的“心裡有數”,意味著什麼。傅氏集團內部的權力鬥爭,遠比她想象的更加複雜和凶險。而她,似乎已經被卷入了這場暗潮洶湧的漩渦之中。
“是……傅明遠嗎?”蘇晚試探性地問道,聲音壓得很低,仿佛生怕被人聽到。
傅臨舟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充滿了嘲諷和不屑,“他?他還沒這個膽子。”
蘇晚的心中更加疑惑了。如果不是傅明遠,那會是誰?難道是……傅家的其他人?
“那你……”蘇晚還想繼續追問,卻被傅臨舟抬手製止了。
“這件事,我會處理。你不用擔心。”傅臨舟語氣平靜地說道,但語氣中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蘇晚知道,傅臨舟不想讓她插手這件事。或許,他是為了保護她,不想讓她卷入這場危險的鬥爭之中。但這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卻讓蘇晚的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可是……”蘇晚還想說些什麼,病房的門卻突然被敲響了。
“請進。”傅臨舟的聲音恢複了往日的冷靜和疏離,仿佛剛才那個虛弱而溫柔的病人,隻是蘇晚的錯覺。
方特助推門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一絲喜色,“傅總,您醒了!太好了!醫生說您恢複得很好,再觀察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傅臨舟微微點了點頭,目光轉向方特助,語氣淡然地問道:“公司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方特助連忙彙報道:“一切都按照您的指示進行,各部門運轉正常,股價也已經穩定下來了。隻是……”方特助的聲音頓了頓,似乎有些猶豫。
“隻是什麼?”傅臨舟的眉頭微微皺起,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
“隻是……白薇小姐,回國了。”方特助終於還是說了出來,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
“白薇?”蘇晚的心中猛地一震,這個名字,她並不陌生。在傅臨舟的隻言片語中,她曾隱約聽過這個名字,知道她是傅臨舟的……初戀。
傅臨舟的表情,在聽到“白薇”這個名字時,似乎也微微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語氣淡漠地說道:“她回來做什麼?”
方特助小心翼翼地說道:“白薇小姐說,她聽說您受傷住院了,特意回來看望您。”
病房裡的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蘇晚感覺到,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種無形的壓力,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她偷偷地抬眼,觀察著傅臨舟的表情,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而傅臨舟,隻是靜靜地坐在病床上,眼神深邃而莫測,讓人無法看透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危機暫時解除,新的暗流,卻已悄然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