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薑晚星”相處了那麼久的時間下來,林見月自然知道她是個什麼人,貪婪好色,做什麼事肯定都有目的。
這次她僥幸沒死,薑晚星對她老早就垂涎三尺,兩人當時雖然是出於家庭原因協議結婚,但早在很久之前就約法三章,不會有婚內之實。
但新婚當晚,Alpha就撕下在她麵前以往的偽裝,先是求歡不成,之後就開始對她有些排擠,明裡暗裡陰陽怪氣地嘲諷她都是有個孩子的人了還故作清高。之後有關末日的流言四起,薑晚星倒是沒功夫再想那些事,兩人商議過後決定給家裡進行一番改造。
當時林見月當然也出錢出力,防患於未然,但一來房產權在對方手中,二來她是Omega,從武力來說很難跟年輕體力旺盛的Alpha抗衡。外麵天寒地凍,她獨自一人帶個孩子,當然很難在末日裡生存下去。
林見月很早失去雙親,遙遙是她姐姐在世上留下的唯一一點血脈,在還沒有記憶的時候就被她自己當成了孩子來撫養。
當然,不止是為了遙遙,生存而已,犧牲色相給薑晚星總比旁人好些。畢竟這女人雖然內裡不堪,長相公平地說還是賞心悅目,就算林見月對她討厭得很,也不得不承認,薑晚星愛好美色,自己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隻是如今那雙明銳的眼底,似乎釀著幾分難以看透的冷意。
薑晚星從沒有過情感經曆,也沒跟誰很親近過,但前世在宮闈,她扶持上位的女帝還是公主時,卻也聽過一些宮中秘聞。譬如當時的皇帝已經老邁,後宮如同擺設,就有不少年輕妃嬪白天陪伴聊天,深夜也相互慰藉。
Omega嗬氣如蘭,應該是剛洗漱過,唇瓣像是嬌豔欲滴的玫瑰,離她很近。薑晚星不習慣跟人這樣親近,尤其是在觸碰到她藏在腰下的那把薄刀片時,本能地防備想把人推開,女人的溫軟腰身卻陷入她的懷抱,順勢朝後頸碰去。
被細膩肌膚觸碰過的地方酥酥麻麻地泛起滾燙。
薑晚星改用手抵著她的腰,這時候隻需一用力,女人肯定就下意識會吃痛起身。但那人整個體重幾乎都壓在她的身上還是很輕盈,窗外風雪呼嘯,狂風壓榨著嚴實的窗戶材質,撞在上麵發出“劈啪”聲響,室內開著地暖,隔著衣料的溫軟觸碰卻讓體溫才真正燥熱起來。
耳根不由自主漫上熱度的同時,隨著薑晚星落在她腰身上的手加大力道,虛擬透明質的屏幕忽然在眼前閃過一瞬。原本紋絲不動的好感度倉促地往上跳了一下,顯示出“+1”。
在“揭開林見月的真實麵目”和“忍耐得到金手指”之間權衡過後,薑晚星毅然咬牙選擇了後者。
隻得任由自己“中了”她的美人計。
但她當然不願讓出主動權來,於是在女人雙臂環住她的脖頸時,薑晚星就主動把人往後一推,兩人共同陷入在柔軟的大床上,室內為了省電沒有開燈,隻有窗簾的縫隙透過一點亮,借著那劈開的一線光明,薑晚星看見了身下人含羞帶怯的溫潤眉眼。
繼而不輕不重地一口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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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薑晚星做了個夢。
在夢裡,她住在一座改造過後的高樓,手上隨意把玩著一副骸骨,目光森寒冷硬。昏黃晦暗的燭光像被外麵的風影響,時而明明滅滅。這一層寬敞,人也很多,耳邊充斥著嬉笑討好,她喝了杯手底下送來的熱茶,舒適地吐出一口熱氣,揚揚眉,笑道:
“時間差不多也到了,人都齊了,那就來看秀吧。”
身體的不受控製讓薑晚星在夢裡也生出不好的預感,但她沒法動彈,不能掙脫,隻能眼睜睜看著在一片刺耳的歡鬨聲中,有座鐵籠被用手推車緩緩推了上來。末日裡天天有廝殺,食不果腹,人們的精神緊繃或是扭曲,早就在一日又一日的磨礪下失去了底線。
在那鐵籠裡,昏暗燭光映照出林見月毫無血色的蒼白麵頰。她容顏精致,本來生得像是個精美的人偶,如今的“人偶”卻成了晦暗燈光下的破敗娃娃,唯有濃如棲蝶的睫毛下那雙眼含著殺機凜冽,才讓人看起來有一點生氣。
下一刻,畫麵一轉,就變成了林見月手中拎著明晃晃的刀刃朝她走來,美人唇角笑容清冷,在荒野的月色下晃人眼疼,她嗓音溫軟,即使飽含殺機,也像是要把人溺死在溫柔鄉的危險裡:
“好久不見,你還好嗎,老婆?”
“關懷”過後,雪亮的刀鋒忽然劈頭照臉狠狠迎麵而至!薑晚星下意識躲,但掙紮不動,隻是在夢裡沒感覺到疼痛,意識就從這過分真實的夢裡清醒過來了。
次日天剛蒙蒙亮,醫生趙雅從房間裡出來上洗手間。她是因為有用才被原主給找來,允許寄宿在這裡的,就睡在書房。聽著窗外的風雪好像稍微有所停歇,抿了抿乾燥的嘴唇,剛解決完生理問題,推開洗手間的門,就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一向懶覺會睡到上午十來點鐘的薑晚星穿戴整齊從臥室出來,身後還有一點暖氣的餘熱,象征著那房間裡還有人。就算家裡物資齊全,薑晚星也不會浪費,就證明那屋子裡還有人。
那兩個美人昨天還想撒嬌留下,卻被薑晚星給冷臉嚇走,偌大一個彆墅除了趙雅這個外人也就她們三個了,昨天晚上難道……
趙雅是末日秩序剛亂了不久就投奔過來的,明顯看得出兩人沒什麼感情,不過這到底是人家房間裡的事,她不敢八卦多嘴,薑晚星看了一眼有些局促的趙雅。
不知道為什麼原主喜歡把外人往家裡帶,她不喜歡,就連昨晚與林見月睡在同一張床上都束手束腳。薑晚星打算讓人出去,不過她現在有話問趙雅:
“家裡是不是還缺藥?”
家裡藥是讓醫生管著的,薑晚星記得昨天林見月出去應該就是要給瑤瑤找藥物。
在原劇情裡就是因為遙遙生病了,沒有及時得到藥物治療拖垮了身體,後來有一次哭了原主嫌煩,順手丟到喪屍堆裡吸引火力,導致林見月對她徹底懷恨在心。
放在以前,薑晚星感覺這個濫好人自己會做。現在她依舊要做,隻不過是有了彆的目的。
薑晚星已經做好了計劃,她要養林見月和小累贅兩年,倒是要看看這個對自己百依百順的Omega怎麼黑化。
恰好林見月聽見外麵的動靜,披上衣服從房間裡走了出來,靚麗眉眼間有著剛睡醒時的慵懶倦怠,眼尾還沁著一點生理性淚水。薑晚星看見她,想起那所謂的好感度,儘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更柔和一些,關懷道:
“昨晚辛苦你了。”
她不習慣跟陌生人躺在一起睡,所以就讓林見月睡在飄窗上。飄窗有一米八的長度,倒也不擔心蜷起來擠得慌,隻是兩人到底是名正言順的妻妻,這樣分開來睡,還是讓Omega去睡小床,薑晚星隻找個理由說身體有些酸痛,林見月幫她按摩了會,善解人意地又主動讓了位置。
根本沒被避著的趙雅卻理解成了另一種意思:“……”
這是她能聽的嗎?
林見月當然也晃了晃神。
昨天女人咬在她肌膚上的牙印好像還殘留著,並不深,隻是淡淡一點整齊的齒痕,烙印在Omega的白皙肌膚上,比起懲罰,更像是調.情。
遙遙昨天生了病,她和薑晚星因此吵了一架,獨自出去找藥物的時候被那女人冷嘲熱諷。林見月何嘗不知道天寒地凍她獨自出去很艱難,但發燒對於成年人來說或許是熬一熬就能過去的小事,對一個嬌弱的小姑娘來說,卻是可能牽連到性命的後果。
林見月回來隻帶了些食物,還是她拚死護住的,而且回來就看見遙遙蜷縮在客廳的角落,看起來被嚇壞了,小小一隻很是可憐。不得已,她隻能朝薑晚星屈膝道歉,想要用迫不得已的溫柔來平息怒火。
誰知她都做好了忍著惡心的準備,Alpha咬著她的頸側,整個人壓在她的身上,林見月甚至都能聞到那股琥珀麝香的信息素氣息,遁入鼻腔,刺激著Omega敏感的嗅覺反應。
但薑晚星就真隻是咬了她一口,直到唇齒間流轉的信息素都在她頸側的肌膚上烙下痕跡,才從那滾燙的溫度中抽離,像是有些泄氣似的,倒在她身邊,嗓音有些繃著,喊了聲“老婆”。
“我想清楚了,我今天不該對你發火,也不該拿遙遙生病置氣的,”黑暗中,薑晚星深邃的黑棕色眼瞳寫滿了認真的神情,她咕噥著,像是有點不好意思,“之前不知道怎麼的,感覺就像是被鬼附身了似的,老是搞些奇奇怪怪的事。”
“你彆生氣,我們之後好好過。”
Alpha與Omega的吸引力,本來就是天雷勾地火般不講道理。就算再討厭薑晚星,在當時的情況下,林見月也不由呼吸都有些急促了。但在Alpha在床上的鬼話向來不能信,她後來放開自己以後兩人分床而睡,林見月半宿都沒睡著,翻來覆去地在悄悄想事情。
在想她要忍這個Alpha多久。
薑晚星今天難得起個大早,林見月冷眼看著,心裡還存著幾分警惕,盤算著她要是突然現在發難,自己帶著遙遙逃跑能有幾分生機。趙雅肯定是會跟著薑晚星那邊的,所以——
“你去給我列個藥方出來,我要治她的臉,還有遙遙的病。”思索間,林見月聽見女人清冽嗓音響起,從容冷靜地囑咐,“列仔細點,然後,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