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1)

“那又怎麼樣?天底下的好苗子多了,難道,每個好苗子出了事,都不給懲罰嗎?那未免對普通弟子太不公平了!”廖長老冷笑一聲,像根油鹽不進的四季豆一樣,硬邦邦說。

“可以讓他們將功折罪,更何況這次又沒出什麼事,何必那麼興師動眾?”何長老笑眯眯說。

廖長老若有所思,把他看了看疑惑問:“你看上他們兩個誰了?缺人也不是這麼缺,難道你出去招人會沒有人手嗎?”

何長老低頭咳嗽了兩聲笑道:“隻是要人手還好找,像那個好苗子,可不是隨便能找到的。”

他正要細說,廖長老揮了揮手,不耐煩打斷他說:“既然你一定要他們兩個留下,那就留下吧,我看他們兩個也待不了多久。”

何長老愣了一下,眉眼彎彎笑道:“多謝!下次你來這,我親自給你治療。”

廖長老揮了揮袖子,轉身就走:“好像我差你那點兒似的!”

何長老慢吞吞進入了回春堂,掀開簾子,對王江山和春帶雨說:“廖長老走了,他說不會趕你們走了,隻管留下來,慢慢休息吧。”

他輕輕笑道:“不用客氣。”

王江山本來和困意掙紮著,睜著眼睛,就是想等何長老回來給一個結果,現在人回來了,結果也等到了,他卻感到喉嚨一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春帶雨嚇得站了起來:“這怎麼是好?”

何長老揮了揮手:“不用著急,我來看看,也許是太高興了。”

春帶雨眨巴眼睛,將信將疑:“是嗎?”

過了一段時間,身上的傷都好全了,但王江山還是懶懶的,不願意動彈,整天躺在床上,好像粘在上麵了,誰要是碰他一下,手都會變成糊糊。

春帶雨每天都來,有時候帶點吃的,有時候過來打掃衛生,雖然這裡空間不算大,王江山又不怎麼動,沒什麼好打掃,不打掃也沒什麼,但他堅持要這麼乾,王江山阻攔過一兩回,也就算了。

春帶雨好像終於意識到,做這些事情並不會讓王江山高興,從每個小時問一次,變成一天多都沒出現,王江山還以為他要麼是出事,要麼是不來了,沒想到他突然出現,掏出了一塊牌子。

“這是什麼東西?”王江山感到疑惑。

“這代表我們可以出門!我想帶你一起去,我們出去玩兒,也許你會高興的!”春帶雨拉住他,試圖把他拖出去。

王江山倒吸了一口涼氣,抓住了門框:“這不好吧?我沒那麼想出門。”

春帶雨拉著他說:“沒什麼不好,我在任務處已經說過了,這是允許的,你想買什麼我都出錢,陪我玩兒吧!”

王江山鬆了手,被拉走:“那好吧。”

二人離開了宗門,到了附近的一個城,在裡麵逛了逛,天很快就要黑了,城裡亮起了燈,王江山想起了包裡的蛇膽,與其繼續留著,不如賣掉。

他把想賣東西的事情告訴了春帶雨。

春帶雨眨了眨眼睛,帶著他到了一個紅彤彤的寶塔形狀的高樓麵前,指著門口對他說:“這是萬寶樓,買賣東西都從這兒走,要是有什麼壞事兒,還能找商會。”

王江山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把那棟樓看了看。

春帶雨輕車熟路帶他進去。

二人到了一個小房間,侍從上來送茶,一個戴著小圓眼鏡的中年男人笑眯眯過來問:“二位客官用茶,請問有什麼需要?”

“來賣東西的。”春帶雨品了品茶說。

“是什麼呢?”中年男人問。

王江山掏了掏包說:“蛇膽。”

中年男人笑了一下:“我們這都是要鑒定的,你能把東西現在拿出來嗎?”

王江山把東西掏出來,侍從接了過去,中年男人笑眯眯說:“如果不放心,可以跟著去。”

王江山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侍從對他鞠了一個躬,就用托盤把蛇膽帶走了。

中年男人解釋:“我們這鑒定是去專門的房間,很快就還回來了,如果你不想賣,也可以反悔,我們會把東西原樣還給你。”

王江山心不在焉點了點頭。

侍從很快端了東西回來,給了一個價格,中年男人麵帶微笑向王江山轉述,王江山想了想,覺得這個價格也還不錯,同意了交易。

簽了合約,按了手印,中年男人把那張合約從桌子上揭下來,對著手印的位置吹了吹,笑眯眯把錢交給了王江山。

王江山收了錢起身離開,在準備下樓的時候,卻突然被一個侍從低著頭急匆匆撞上了,他踉蹌了一下,春帶雨正好在旁邊就扶了他一把。

那個侍從連忙道歉,一個勁說:“對不起,對不起!”

王江山對因為被撞了一下就找彆人麻煩的事情沒有興趣,揮了揮手,滿不在乎說:“沒事,你走吧。”

侍從點了點頭,又一個勁說:“謝謝!”

他一邊說一邊走,很快就不見了。

春帶雨皺了皺眉,有點疑惑,小聲說:“走這麼快,也不知道是要去乾什麼。”

王江山笑了一下,不以為意:“誰管他乾什麼?開著門做生意,他來打工的,肯定是忙工作了,也許是怕被罰錢!”

春帶雨也笑了一下:“或許吧。”

他們就走了出去,在街上隨便逛了一下,天色更黑了,春帶雨把王江山帶到了住處,一人開了一間房。

“我就住在你隔壁,”春帶雨把鑰匙交給王江山,“有事隨時找我,明天早上我們可以一起出去。”

王江山接過鑰匙,點了點頭。

夜裡休息,王江山把鑰匙放在床頭櫃上,確認門窗都關好了,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沒多久,就隱約感覺門外有什麼東西在響。

他睡不著,睜開眼睛下了床到門邊去查看情況,因為怕有人守在門口,所以沒有第一時間開門,隻是從門縫往外看,看見門縫還真有一塊布料,給他嚇一跳。

大約是裡麵的聲音,讓外麵的聽見了,外麵的聲音停了一下,那塊門縫的布料動了,一隻眼睛貼在地麵上,從門縫望了進來。

王江山皺著眉頭掏出刀,一刀紮了下去,紮在了那塊門縫進來的布料上,隻聽呲啦一聲,那塊布料就撕裂開。

門外安靜了。

王江山試著從門縫往外看,沒有看見眼睛,也沒有看見彆的布料,好像外麵什麼都沒有,他猶豫了一下,試探著推開門。

外麵空空如也,走廊上吹過一次涼風,窗外夜色沉沉。

王江山皺著眉頭把門關上,重新躺在床上休息,閉上眼睛之後,立刻昏昏欲睡,卻沒看見房間中多了一股又一股的白色煙霧。

他無意中吸入了那些白色煙霧,感覺靈魂被一隻手拽著往下,要他沉睡,他不願意,掙紮起來,突然醒了,睜開眼睛一看,床邊好像多了什麼?

他轉過頭去,一隻穿著衣服的兔子玩偶正在摸他的包,衣服上破了一塊,破的那塊好像就是他剛才撕裂的那塊。

四目相對,兔子玩偶立刻把手收了回去,手裡卻多了個瓶子,王江山認出那瓶子是他用來裝半成型巨蛇妖丹的,瞪大了眼睛,從床上跳了下去。

那隻兔子轉過身,在桌椅上一陣跑,撞開窗戶出去了,王江山是想推門走的,但這會兒真要是推門,恐怕趕不上,一時情急,隻好從打開的窗戶跳了下去。

窗戶不高,王江山落地之後,立刻跟上了那隻兔子,兔子轉頭一看,發現他還跟著,方向一轉,向遠處跑去。

王江山直覺那隻兔子換了目標,但也不能不追,皺著眉頭趕了上去,兔子開始轉圈,在一大堆小巷子裡七拐八拐,王江山追得火冒三丈。

要不是擔心擾民,他現在就要破口大罵。

那隻兔子突然在一扇沉重巨大而老舊的木門前停了下來,門後是幽深灰暗的古宅,沒有一絲光亮,也沒有一點聲音,湧動著灰紫色的霧,像一片浮在半空的海,足夠把所有掉進去的人都悄無聲息吞沒掉。

兔子在門口猶豫了一下,王江山已經追到麵前,那隻兔子往門上猛然撞了一下,門開了一條縫隙,兔子呲溜一下,從那縫隙裡鑽了進去。

王江山緊跟著推開門,也進去了,裡麵伸手不見五指,一時間什麼都看不見,王江山想聽聽那隻兔子跑到哪兒去了,可是連聲音也聽不見,他正覺得奇怪,眼睛適應了情況,往前一看,兔子正躺在台階上。

王江山走過去,把兔子拎起來,兔子一動不動,看起來像是死了,王江山從兔子手裡把自己的瓶子拿了回來,兔子還是沒有反應,這種情況,要麼是幕後者放棄了這隻兔子,要麼是這裡有什麼東西,把控製兔子的能量吞掉了。

王江山左右看了看,暗暗提起警惕。

他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便順著聲音看了過去,發現遠處黑暗中有一個人,漸漸走了過來,麵無表情,雙目漆黑,沒有一點生氣,像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