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立人設(1 / 1)

天官紈絝 楓香 4183 字 2個月前

竇榮這一揍,可把趙淩給嚇壞了。

還好宮中人多,很快有護衛過來,把雙方拉開。

不知道是不是趙淩的錯覺,總覺得護衛們來得慢了點。

拉開的時候,顧棱已經鼻青臉腫。

很快就有人去叫太醫,竇榮和顧棱兩個人也被分彆安置。

趙淩當然是陪著竇榮。

竇榮還是一臉不爽的樣子,對著守著他的兩個宮人嗬斥:“出去!”

宮人們麵麵相覷,隻能放下手上的臉盆和毛巾出了門,還把門給帶上了。

趙淩見他一秒鐘露出大白牙,翻了個白眼,想給他擰毛巾擦臉,就被竇榮叫住:“我自己來。”

趙淩看他隻擦了手臉,身上的衣服也不整理,問:“沒傷到?”

“嘁。就顧棱那玩意兒,還能傷到我?”就是把人摁在地上打,多少衣服弄臟弄皺了點。

嗯,這個得留著,免得太光鮮了,姨母難做。

兩個人都受傷,那叫互毆,可不是他單方麵毆打。

趙淩不讚同地看著他:“我昨天跟你說那個事情,不是讓你給我出頭。”

說完,他覺得自己有點像後世小說裡的黑心蓮,言語挑唆彆人給自己乾壞事什麼的。

竇榮抬手就掐他臉:“我知道。你小小年紀,可真能忍。要不是我昨天回來查了查,還不知道顧棱那狗東西那麼針對你。你平時還敢掐我,怎麼對顧棱就屁都不敢放一個?欺軟怕硬,也不至於就逮著我欺負吧?”

“我哪裡欺軟怕硬,頂多就是窩裡橫。”趙淩對自己的認知清楚。

他們倆是自己人,沒必要有太多心眼,跟顧棱就不一樣了,到底隔著。

“嘿!”竇榮聽樂了,“沒錯,咱倆是一個窩裡的。”

趙淩見他還能笑,忍不住憂心忡忡地把自己的顧慮說了。

竇榮倒是帶著點笑說:“你就是想得太多,跟個小老頭似的。”

這話趙淩不愛聽,但也沒反駁,就坐他身邊:“細說。”

竇榮想把小孩兒抱自己腿上,就像剛認識那會兒三四歲的時候那樣,可惜小孩兒現在還是丁點大,卻已經不太讓人抱了,再說他這會兒的衣服臟了,隻能遺憾解釋:“你瞧我,才十歲。我發脾氣打人,頂多就是小孩子發脾氣。再說,顧棱那些話私底下講講都已經不像樣了,他還在文華殿說,真當沒人知道?他挨了一頓揍也是白挨,拿什麼去告狀?說他在一群皇子皇女麵前說他叫花娘?”

趙淩聽著覺得有道理,但:“那你也沒必要自己動手。”姓顧的那麼多人呢,他們自己家處理起來叫家事,竇榮當個出頭椽子乾嘛?不怕有拎不清的顧家人偏幫?

竇榮“嘖”了一聲:“不是你說的,要立人設?習武之人,頭腦簡單四肢發達,衝動易怒?我隻是加深他們對武人的刻板印象。我爹娘在涼州,不放心的人多得很。讓他們覺得我頭腦簡單好控製才好。”

趙淩抬手把他的臉捧著,認真打量:“你還說我想得多,你不是想得比我更多?心眼真多。”這腦子究竟是怎麼長的?難道也是多活了一輩子?

不不不,他就算多活個十輩子,也沒那麼多心眼。

豆豆不應該叫豆豆,應該叫藕,起碼是屬藕的。

竇榮把他手拉開:“兵者,詭道也。領兵打仗,玩的就是比誰更壞心眼。”

好像很有道理。

趙淩接受了他的說法。

沒一會兒,太醫敲門進來,給竇榮檢查了一下身體,確定連一塊油皮都沒擦掉後,還是堅持在他的手腕和手指關節處包紮了一些布條:“小國公在長身體,得多注意關節的保護。”

趙淩在邊上認真看著怎麼包紮,感覺太醫的操作更像是給竇榮加護甲。

太醫出去,宮人進來,給竇榮換了一身乾淨衣服。

隨後,他們重新回到文華殿內。

顧棱也已經換好了衣服,見趙淩和竇榮進來,對他們怒目而視。

竇榮不管,拉著趙淩坐下。

其他皇子皇女都沒吱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麵前擺著書,看沒看進去就隻有天知地知了。

沒一會兒,薑皇後來了。

家裡孩子們鬨矛盾,當家主母肯定是要管的。

薑皇後來之前,顯然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考慮到不要影響到皇子皇女們的課業,很是乾脆利落地給予了處罰:“都多大的人了,還成天逞凶鬥狠的,都回去,閉門思過三日,想清楚了再來文華殿!”

說罷,她就走了。

顧棱想要分辨。

他一個挨揍的,純挨揍的,憑什麼也要閉門思過?

他錯哪兒了?

錯在打不過竇榮那個變態嗎?

可竇榮那小子,誰能打得過?

他身邊的伴讀聽他呼吸聲都粗重了,趕緊小聲勸道:“小王爺,咱們趕緊回去吧?”

皇後娘娘都發話了,可不敢不聽。

顧棱一走,竇榮也跟著走了,走之前還不忘記塞了兩盒香膏給趙淩:“昨天答應給你的,差點忘了,幸虧被給打壞。”

趙淩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香膏,等文華殿下了學之後,又去王太後那兒上了半天課,勉強讓自己集中注意力。

王太後教的內容很雜。

老太太經曆豐富,文武雙全,殺過敵、管過家,內外一把好手。

她對趙淩還帶著帶早夭長子的一些不可說的希冀,哪怕再怎麼疼愛趙淩,在學習上要求是一點都不放鬆的。

趙淩在王太後這兒挨的小竹條,比文華殿的隻多不少。

提早結束今天的課程,王太後對著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的趙淩說道:“今天心不在焉,是為了榮兒,還是為了你能不能繼續在文華殿上學?”

趙淩想都不想,就說道:“為了豆豆。”

王太後不意外他這麼說,但還是略感興趣,問他:“哦,你是一點都不擔心自己能不能在文華殿上學嗎?”

趙淩選擇說實話:“我擔心也沒用。再說,文華殿的學識,不太適合我上。”

在沒接觸之前,他腦子裡想著的是蹭大虞頂尖教育資源;等實際接觸後,越來越發現人家學的內容和科考就不一樣。

王太後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忍不住有一些怒氣,收斂情緒道:“有什麼不合適的?不過是個名頭罷了。你和朻朻關係也好,將來能幫朻朻分憂就是了。”

太子伴讀的人數又沒有定數。

趙家雖然家世差了一點,但趙驊是管理財政的一把好手,趙淩是她一手教導的,才學方麵起碼將來接手趙驊的位置不成問題。

“可我總要科考的啊。”不然怎麼入仕呢?

他自己對當官興趣不大,但在這個時代,有沒有功名和官職,生活水平和社會地位天差地彆。

哪怕混個閒散小官當當也好。

再說太後可不會允許自己教的孩子是個廢柴。

王太後並不把科考放在眼中:“入朝為官又不是隻有科考一途。行了,知道你擔心榮兒,今天早點回去吧。”

“謝姑外祖母!那我先走啦!”

趙淩自己收拾好了學習用品,把書房恢複整齊,就加快腳步走了。

清瑤拿著毛筆和硯台去清洗,笑道:“淩兒和竇六郎的的感情真好。”

“到底是一起長大的,肯定好。”王太後覺得這樣很好。

將來的事情不好說,但小時候能有這麼個玩伴,肯定很快樂。

她的視線落在書房裡的桃花上,笑罵一句:“我還以為那臭小子會給我帶一條魚回來,結果就帶了幾枝花。”

清瑤笑著回道:“帶了的。隻是昨天送過來晚了,您已經歇下了。廚房拿著醃起來,過幾天正好試試淩兒說的鹹魚蒸蛋。”

“還真送來了?”

“真的,好大一條呢。”

王太後很感興趣:“我去瞧瞧。”

宮裡頭沒人敢跟王太後說合不合規矩。

清瑤出了書房,見王太後輕快的腳步,想著四年前那會兒,還以為太後要不好了,沒想到現在上得了馬耍得了槍,瞧著精神頭比陛下還好些,說話的時候也不怎麼自稱哀家了,顯然是不“哀”了。

那邊趙淩出了宮,也是腳步匆匆。

他今天提早了,想著今天趕不上他爹下班,得靠自己兩條腿走路,自己家那麼遠,倒是鎮國公府不遠,他可以先去看豆豆,再從豆豆那兒借一輛車回家。

再一想,他全家都還在小湖村裡玩呢,早上還是常大力送他來的,都給忘了。

等出了宮門,卻見常大力駕著一輛驢車等在門口,見了他就招手:“四郎,這兒!”

趙淩趕緊快步過去:“大力叔,你怎麼這麼早就到了?”

常大力笑道:“家裡沒事,我就早些過來等著,剛到沒一會兒,湊巧你就出來了。”

趙淩快步踩著凳子上了車:“大力叔,先去鎮國公府。”

“行。”常大力收了凳子,見他坐好了,才趕著驢車往鎮國公府去。

竇榮滿七歲後,就和趙淩一樣成了走讀生。

趙淩和竇榮關係好,鎮國公府的門房也和趙淩熟悉,見他坐了驢車過來,不由得多看兩眼,倒也沒說什麼,趕緊打開大門,隻說了一聲:“六郎在他自己院裡呢。”

趙淩“哦”了一聲,就一陣風一樣跑了進去。

留下門房領著常大力牽著驢車進門,一臉稀罕地看著大青驢子:“大力兄弟,你們家養牲口有一手啊。怎麼馬兒也漂亮,驢也那麼漂亮?”

這大青驢子,瞅著比一些馬還神俊。

大青驢子像是聽明白了話,昂首挺胸地走進馬廄裡,低頭看到麵前的草料和水碗:“tui!”啥玩意兒,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