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水 意外(1 / 1)

許我琉璃心 槐雨紛紛 2843 字 2024-05-01

短短幾日,李硯舟身體就逐漸恢複了。在修養期間,李硯舟便在想,到底是誰出了如此計謀。

此人無非借刀殺人,飛花築裡遞水的和淇水河畔真正受傷的,恐怕也隻是棋子。倘若那日真沒有控製住,或許訓天劍就已經染血了,到時眾位東陽宮學士也在場,那殺人的罪名便算是坐實了。

在仙界,若是有意傷人或是置人於死,都得抓入飛仙牢問罪。雖飛仙牢是仙庭正統審罪之所,但實則內部對於違反仙規的仙族,下手凶狠,甚至有時還未問罪,名頭倒是先安上了。因此,若是生了事端,大家都是有意避著飛仙牢,畢竟若是冤枉,沒人想徒受那份皮肉之苦,牢獄之災。

“廢物,這麼大點事都做不好,我養你做什麼!”

隻見那人迅速伏在地上,樣子相當恭敬,聲音有些顫抖,“仙君,一切都與計劃相同,可誰想到李硯舟偏偏跳進了淇水”

“你可看好了,他是否當真不受控?”

“仙君,事實確實如此,可他那日雖說有些不受控,但還是能保持清醒,按理說,這無根水的效果可遠遠不止此”

站在台上的人臉色一沉,“你說這無根水能致人瘋癲,神誌全無,讓人殺欲大增,可他倒還能忍住不動殺心,除非,他根本沒喝”

底下的人連連求饒“仙君,冤枉啊,我可是親眼看到他喝了”

“這親眼看到的,何時就一定為真了?此事不成,後麵你可明白?”

“仙君放心,小仙兩次都易了容,認不出的,即使這李硯舟找來,天底下根本沒有這號人”

彬澤揮手,“你下去吧”

“謝仙君”

過了一會兒,羽白到殿中,“仙君,此人可信嗎?”

彬澤沒什麼表情,隻是緩緩開口,“羽白,此人不留”

羽白收到指令,隻答“是的仙君”

……

飛花築內,仙娥正在打理花瓶,換上了蘭花。

“仙君,今日換的是蘭花”

“露兒,以後就不用換這麼勤了,你瞧”說完看向仙娥手裡換下來的山茶。

“原先瓶子裡的山茶不是還沒謝嘛”

“仙君,那我多給你換換樣式,其實後山有很多花都很好看,也很配仙君您”

南綰放下手中的畫帛,起身走過來,在花瓶前停了下來。

“露兒,不必,簡單布置就行了”

“是,仙君”轉身掩了房門,離開了。

李硯舟身體剛才恢複,還沒踏出雲客居的門,慕荷便找來了。

“硯舟哥哥,你怎麼起來了?快躺下,你前幾日跳進淇水,可把我擔心壞了”

“慕荷,你是如何知道的?”

“從南綰仙君的臉色唄,你不知道,仙君從淇水把你帶回來時,可嚇人了”

“真的?”

“那是自然,不信你可以問問給你診治的醫仙”

李硯舟暗道,唉,果真又惹師傅生氣了。

“硯舟哥哥,這幾日你什麼都不要想,也什麼都不要做,需要什麼吃的喝的,儘管給我說,我一定把你照顧地好好的”

“慕荷,多謝你跑一趟,其實我呢,已經好了,不信你看…”說完便朝著慕荷轉了轉。

“那即使如此便好,硯舟哥哥,你為什麼會一下躍進淇水呢?”

李硯舟撓撓頭,進而開口“這不是和東陽宮的學士比試,結果腳一滑,就栽進去了嘛”

慕荷眨眨眼,“哦,原來這樣啊,我還以為其他原因呢”

李硯舟不想慕荷再問,他不想把與此事無關之人牽扯進來,畢竟敵在暗,他在明。隻得轉移話題,“慕荷,聽說你師兄催你回去了?”

“對呀硯舟哥哥,不過要是你想讓我留下陪你,我就肯定不回去”

見慕荷要留下來,李硯舟連連擺手“彆彆彆,你都出來好些日子了,該回藥王穀了,你要是還想來,日後又來就行”

“真的嗎?硯舟哥哥,你也想讓我多來看看對不對?”

其實就是一段場麵話兒,可慕荷倒是真真聽進去了。

“慕荷,還是記得早日回去吧,彆讓藥王穀擔心”

……

慕荷一走,李硯舟就從雲客居匆匆出來。

“師傅,師傅這是我剛摘的海棠”

少年從身後拿出海棠,火紅的,一枝枝,一朵朵,像是那九離山的滿山紅杜鵑。

南綰看見少年滿眼的笑意,兩人未曾一語,氣氛卻因這海棠花,顯得有些輕鬆活潑起來。

“師傅,其實除了山茶花,海棠花也很好看,您擺著看看?”

“阿舟,放著吧,師傅重新找個花瓶”

“哦,還有蘭花呀,這多簡單”說完便一溜煙的出去了。

不過一會兒功夫,隻見李硯舟手裡拿著盞白玉瓷瓶,“師傅,這個花瓶你看如何?”

“挺好的,阿舟,放好吧”

南綰話都沒說完,李硯舟就直直拿起案上的海棠,自己放進了花瓶,又將瓶子放在了南綰向來愛作畫的桌子上。

“師傅,這樣擺著好看,可以嗎?”

“可以”

“嘿,師傅我就說吧,海棠花好看”

南綰側了側身,背對著李硯舟。

“阿舟,你最近可招惹了什麼人?”

“師傅,你想問阿舟的,是淇水那件事吧”

南綰沒有接話,李硯舟便自己說起來。

“師傅,那日我本是來飛花築找您,也就是善修司派人那天。那小仙見我才練完功,便端來杯水,我本不意喝,可他卻又相問。我想著或許要生事端,今日不喝,倘若此人目的在我,那來日也定會有新的法子,與其千防萬防,倒不如順著他意,我便將計就計,喝了那杯水”

“在我休息的幾日裡,我也翻了些古籍,杯子裡想必是無根水了。無色無味,喝了卻能讓人瘋癲,神誌意識皆不存”

南綰聽著,良久才開口“阿舟,那你可有線索?當日那人是否還有蹤跡?”

“師傅放心,阿舟的事,阿舟自能處理好”

“好,這是仙令,你拿好,在仙界出入也自由些”

“謝師傅”

李硯舟轉身離開,將門掩好後,南綰才轉過身看著桌上的海棠。

“阿舟,是像海棠的”

……

“還跑,站住”

李硯舟一個飛身,便劍指那人雙目。

“跑什麼跑,說說吧,誰指使你的?”

“少俠這是乾什麼?小仙從未犯事,哪來的指使一說”

李硯舟隻是一個輕佻的表情,繼而把劍移到了那人的脖頸處。

“既然不說,那我也不強求”

“誒誒誒,既要死,也得死的明白。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李硯舟挑眉一笑“容貌會變,你耳後的那道疤可不會變”

那人聽到,有些恍然大悟,換了兩次容,最容易被發現的疤痕卻忘記遮住,當真是糊塗。

突然,那人將衣袖裡的迷藥一撒,李硯舟下意識偏過頭捂住口鼻。回過神來,隻見已經跑到了不遠處。正當李硯舟準備繼續將他擒住時,一個黑衣人從天而降,直直抹了他的脖子,那人迅速倒地斃命。

還沒等李硯舟和黑衣人過幾招,那人便消失了。

……

回到雲客居,李硯舟想,雖然話沒問出來,但倒是讓他更加堅定了一件事,有人衝著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