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澤坐在大殿內,神色淡淡,把玩著手裡的的茶杯,思考著什麼。
“聽說東陽宮的那批修習仙士要去淇水比試切磋”
“是的仙君,就在過兩日”
“羽白,今日我心情好,去把碧水螺換上吧”
“好的仙君”
李硯舟在天水崖練功,最近這劍術又有了新領會,每次練劍,倒是讓他格外興奮。一連套的招式練完,他準備去飛花築看看師傅。從上次梨花穀,已經有好幾日沒見過了。想著想著,李硯舟就腳步輕快,一臉雀躍的,往飛花築跑。
“欸,仙士這是剛練完功吧,喝口水嗎?”
李硯舟聞聲停下,仔細端詳眼前這人,“我怎麼沒在飛花築見過你?”
“我是新來的,負責飛花築的殿宇維護修繕”
“哦,師傅讓你來的?”
“不是,善修司吩咐的”
“那行,你好好修吧”
“那這水,還喝嗎?”
“喝,為什麼不喝,正好口渴”
說完,李硯舟就拿起案上的水,喝了一口。將杯子放回時,他又仔細瞧瞧了。
“師傅,飛花築有什麼需要修繕的嗎?善修司派人來了”
“沒什麼需要的,你讓他回去吧”
“好”
天水崖。
“硯舟哥哥,你考慮的怎麼樣了?有答案了嗎?”
李硯舟一愣,“考慮什麼?”
“和我在一起啊”
“慕荷,我說了,我不喜歡你”
“沒事呀,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嘛”
“既然不喜歡為什麼要在一起?”
“硯舟哥哥,你聽沒聽過一句話,相愛之人不一定會在一起,而不愛之人卻有可能在一起”
“要我說,相愛就在一起,不愛自然就分開”
“硯舟哥哥…”
慕荷還沒有把話說完,卻被來人打斷了。
“小仙奉南綰仙君之命而來,這位仙士,仙君說她在淇水等你,有事相告”說完看向李硯舟。
“淇水?為何不去飛花築?”
“小仙隻是奉命而來,其他的便一概不知了”
李硯舟沒有過多停留,想著師傅在等,便匆匆離開了。
“李硯舟呀李硯舟,一提起你師傅跑得飛快,你倒是對我上點心啊”慕荷望著李硯舟離開的背影,有些氣餒。
淇水畔,幾棵柳樹依水而立,柳枝直直而下,枝梢落在水中,風拂過,微微揚起水波。幾隻花雁停在淇水中央,三兩成群,悠閒肆意。
淇水前方是一片空地,青草緩緩探頭,遠看,像是鋪了張嫩綠地毯。
今日這裡倒是熱鬨,十來個仙友在此會武切磋。他們都是東陽宮修習的學士,有的切磋,有的探討,有的在談笑風生…
李硯舟來到淇水,便見此場景,師傅沒看到,全是修習之人。
李硯舟仔細望望,確定師傅不在,轉身準備離開。剛轉身,一人便直直撞了上來,李硯舟下意識去扶,卻隻見那人瞬間倒在地上,一手緊緊抓著手臂,手臂上滲出血,染紅了衣袖。
李硯舟伸手又去扶,卻見那人像是中咒一般,突然瘋癲,一邊後退,一邊竭力大吼“救命啊,救命啊,殺人了”
“殺人了,救命”
不遠處的仙士聽見,紛紛向前傭來。
一位仙士迅速上前,一招將李硯舟隔開,“此乃仙家地界,何人敢在此殺人?”
李硯舟還沒來得及解釋,隻覺體內似乎有什麼力量正在慢慢聚起,神誌逐漸有點模糊,頭腦有些不自覺疼痛起來。
還好,李硯舟心裡暗道,還可以控製。
其中一人迅速朝李硯舟攻去,“既然你傷人,那就休怪我抓你去飛仙牢問罪了”
那人下手凶狠,李硯舟一路都隻是避著他,儘量不傷人。轉眼,又有兩人加入圍攻,嘴裡念叨著“還不快束手就擒”
“都讓開”
“快讓開”
……
“慕荷,找我有何事?”
“仙君,你怎麼還在飛花築?”
“這是何意?”
“你不是讓人叫硯舟哥哥去淇水嘛”
“淇水?你見那人是何時?”
“還沒有一柱香,那人也真是,怎麼亂說,對了,我是來給你送靈草的,藥王穀新送來的”
“慕荷,放下就好,我去淇水看看”
“啊?現在就去?欸,仙君,其實不用,硯舟哥哥不見你,自然就回來了…”
還沒等慕荷說完,南綰就匆匆離開了。
……
李硯舟隻覺得體內的力量越來越重,有些不清醒了。他內心誹謗,這效果可真猛,明明都沒喝,卻還是如此,真是輕敵了,到底是誰走的這步棋。
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李硯舟與他們麵麵相覷。
“嗬,這麼多人,陣仗真大”
李硯舟看著他們,一來確實怕等會兒自己真控製不住自己,犯了殺孽;二來麵對這雲雲眾人,他也不知該從何解釋。於是沒過幾招,李硯舟便縱身向後,跳入了淇水。
南綰匆匆而來,便看見此幕。
“各位仙友,此人是我南綰的弟子,今日這事確實存疑,各位如此下手,不合道理吧”
“仙君,此人雖是你徒弟,但他傷人在先,我們也都是為仙界著想”
“嗬,你們可都親眼所見他傷人?僅聽一人之言,便把罪定了,我看你們在東陽宮還真是荒唐度日”
“仙君,你若誠心包庇,那我們可要上報飛仙牢了”
“既傷人,那所傷之人呢?”
眾人這才目目相覷,左右尋找,才發現那人早已不見。
“答案到底是什麼,眾位心裡自是明了,若要將飛仙牢摻和進來,我奉陪”
南綰聲音不大,談談的,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似乎有無法言說的力量。
……
雲客居,屋內點著檀香,味道不重,有安神的功效。
清晨,陽光從窗台躍進屋裡,光線漸漸變強,屋內亮堂起來。
李硯舟微微睜眼,向側前方看了看,入目便是一張恬靜的臉。
南綰坐在桌邊,一手放在桌上,一手撐著臉,有些睡著了。
李硯舟見此,慢慢起身,朝著南綰走去。南綰隱約聽到什麼聲響,一看,就見李硯舟起來了。
“你不好好躺著,起來做什麼?”
“師傅,你守了我一夜呀?”
“你傷還沒好,多注意休息”
李硯舟隻得又去躺在床上,等將被子蓋好,他兩眼汪汪,望著南綰。
“師傅,我覺得我快不行了,若我走了,你可得好好照顧自己”
“你沒事,醫仙已經診過了”
“師傅,可我怎麼頭也疼,肚子也疼,哎喲,這背也疼”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去摸。
“好了,阿舟,你說吧,你想乾什麼?”
“師傅,我也不想乾什麼,要不你還是讓我繼續給你送山茶吧,原本也是我在送的”
見南綰沒有反應,還有要走的趨勢,李硯舟又開口“師傅,師傅你好好考慮考慮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