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毀掉(1 / 1)

當晚放學後,周展回到寢室裡開始洗衣服。往常,他隻用洗一件運動服,今天卻多出了一件。

站在洗漱台前,他伸手撈起濕漉漉的衣服,隨手一翻,後領那塊方寸之地,“霍雪川”三個字醒目地繡在標簽之上,針腳細密整齊,仿若在彰顯著主人身份的不凡。

周展的目光觸及那三個字,下午放學時的那一幕場景,不受控製地在腦海裡放映起來。

當時,他想要將衣服物歸原主,誰料霍雪川瞥見他遞來的衣服,下巴一抬,眼梢眼角儘是高傲,頤指氣使地衝他來了句,要他把衣服洗乾淨再還。

那副模樣,活脫脫就是高高在上的貴族少爺在對卑微侍從發號施令,仿佛周展能攬下這洗乾淨衣服的活兒,是幾世修來的福分,要是敢推脫,那便是不識好歹。

捏著標簽的手指不自覺收緊,力道越來越大,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可周展臉上卻仿若戴了一張平靜無波的麵具,看不出絲毫情緒起伏。

他眼神放空,思緒又飄回到之前發生的幾個場景之中。

先是衛生間裡,霍雪川手持利刃,寒光閃爍的刀尖直抵在自己脖頸。再是酒店的休息室,霍雪川強勢逼迫,讓他拍下那些不堪的照片。

然而,這些帶著尖銳棱角的畫麵,最終卻都如同被一股無形之力牽引,緩緩定格在白天醫務室的場景裡。

當他的手掌覆蓋在霍雪川的小腹上時,霍雪川的唇瓣會微微抿起,睫毛會輕輕顫動。

霍雪川的臉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想要瞪他,但由於身體不舒服,投射出來的目光也是軟綿綿的,毫無震懾力。

那時的霍雪川,沒了往日的跋扈做派,倒像是一隻被困住的小貓,即便努力呲著牙、咧著嘴,想要佯裝凶狠,發出威懾的“嗚嗚”聲,卻也不過是虛張聲勢。

讓人、非常、想要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