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搞定了。”林卷鹹用異能突然出現在房間裡。
走廊上遊蕩的喪屍都被他解決,但是他的異能目前還開不了那麼大的傳送門,屍體隻能堆放在走廊上,蚊蟲嗡鳴。
“問一下樓下他們情況怎麼樣了,順便再拿張房卡上來吧,我記得224的還在。”
甄半雪看向房間內的兩張單人床,擠一擠也能勉強睡下八人一狗,不過還是兩間房舒服,224是225的對門,就是跳窗時和她們不同方向,但是不會那麼巧他們隻是住一晚就要跳窗跑吧。
“哦,好。”陳栗秋仍陷在剛才那個女人帶來的衝擊裡,此時還有點懵。
陳笑南收到消息,從車上下來,腳已經踩到地上了,又想起還有東西沒拿,於是收回腳,又縮回車上。
“砰!”
一個花盆從天而降,摔在陳笑南原本要站立的位置上,陶瓷花盆碎成幾瓣,泥土也灑了一地。
陳笑南驚疑不定地看著地上極有分量感的花盆,他毫不懷疑,如果剛才沒回車上,肯定會被當場開瓢。
心臟還在狂跳,他緩緩抬頭,三樓正對的一個窗台邊緣放著兩盆仙人掌,花盆和地上摔碎的一樣。
一陣風吹來,靠邊的一盆晃了幾下,搖搖欲墜,看起來剛剛掉下的那盆隻是意外。
那邊喪屍也清理得差不多了,交給孫瀾三人沒問題。何暖聽到聲音趕過來:“怎麼了?”
陳笑南指指地上的花盆,說了自己差點要被開瓢的事。
何暖眉頭微皺,也抬頭看去,搖搖欲墜的那盆仙人掌摩擦窗台,她能清晰看到有多少粒沙石落下來。視線移到窗戶上,也布滿灰塵,沒有被打開過的痕跡,或許真的是意外。
“車停在路邊可能不安全,晚上輪流守車吧。”發現看不出什麼,陳笑南也不再糾結,剛好孫瀾三人也過來了,五人一起進到賓館大堂。
陳笑南去前台翻出224的房卡後也沒停,想再找找有沒有入住名單。
十分鐘過去了,沒找到,隻好先上樓。
他們先去了甄半雪幾人在的225。
“篤篤篤”幾聲後,門被打開,陳栗秋捧著一桶泡麵站在門後:“你們好慢呀,麵都要泡發了。”
她側身讓開,身後的桌麵上蓋著幾桶泡好的泡麵。
後來的五人隨意拿了一桶找位置坐下開吃。
陳栗秋吹吹麵,看出他哥似乎有心事,於是問他:“你們被什麼耽誤了?”
陳笑南沒說花盆的事,隻把輪流守車的提議說了,不確定的事說出來,陳栗秋肯定會疑神疑鬼。
大家對守車的事都沒有異議,吃完晚餐後,眾人輪流去洗澡。
女生中除了何暖都是長發,全部洗完已經快十點,甄半雪擦著頭發出來時,就看到沈焱又從224跑過來,臭屁地拿著手機在自拍,剛洗完的頭發蓬鬆柔軟,自己拍還不夠,抓過一旁的林卷鹹,一人一狗合照,嘴角揚起的弧度都一樣。
沈焱換著角度拍,看到鏡頭裡出現的甄半雪,馬上起身抱著林卷鹹衝到224招呼三個在鬥地主的男生:“快來拍合照!”
“要不要,報單。”江令捏著手裡最後一張牌,看向對麵的尤添和陳笑南。
兩人搖頭,最後一張牌落下。
“哈哈哈哈哈,你倆輸多少把了?”沈焱兩個房間來回跑了幾次,看到基本都是江令在贏,對於這個結果他毫不意外,牌局上隻要有江令在,非必要他絕不會參與。
陳笑南擺擺手,不想回答,三人起身,跟上沈焱一起去到225。
眾人圍在一起,江令旁邊站著甄半雪,她發尾還濕著,一滴水落下,融進江令黑色衣袖裡,不見蹤影。
“來,三,二,一,茄子!”
沈焱抱著林卷鹹在最前麵,八人一狗擁有了第一張合照。
……
差不多到了睡覺時間,因為花盆的事,這期間何暖也一直留意著有沒有奇怪的聲音,結果除了其他樓層喪屍活動的聲音外也沒聽到什麼。
第一批下去守夜的是尤添和江令。
夜色漸深,其他人困意襲來,都沉入夢鄉。
房間陷入黑暗,幾道呼吸聲交替。
走廊的天花板上還亮著幾盞小燈,一個全身黑衣的人輕手輕腳來到225門前,微弱的光線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他靜靜站著,一動不動地盯著門板,像是能透過門板看到內裡。
突然,他的影子動了。
影子像黑色淤泥般從門縫鑽進房間,影子仿佛長著觸角,在黑暗中左右試探,隨後緩慢貼近靠門的那張床。
影子觸碰到床單,動作頓了頓,接著就像是陷入癲狂狀態,影子舞動著籠罩住床上的人。
甄半雪做了個夢,她夢到自己又回到未來了,冷白肅穆的辦公室內,成犬體型的林卷鹹撲到她身上,一個勁地舔她,還一直可憐兮兮地嗚咽,一旁的尤添和沈焱也在問她,這幾天她去哪裡了,害他們擔心死。
她剛要回答,忽然感覺有點呼吸不上來,整張臉埋在狗毛裡快要窒息,她使勁把林卷鹹推開,意識抽離。
甄半雪醒過來了,意識到那是一場夢,但是窒息感還在,整個臉被什麼東西密不透風地包裹住。
她瞬間清醒,摸出枕頭底下的刀,朝著前方用力揮去。
影子被刀劃到,像黑霧一樣散開又慢慢合攏。
用刀沒用。甄半雪另一隻手抬起,指尖劈裡啪啦聚集起電流,房間也被映照得忽明忽暗。
她朝著剛才那個方向輕輕一點,影子胡亂顫動,逐漸散去,門外響起一聲悶哼。
凶手就在門外。
何暖聽到聲音,也醒過來了,甄半雪對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要追嗎?但是她不知道對方有幾個人,是都有異能,還是隻有門外那個人有異能?
不管有幾個人,他沒有第一時間進來,證明門還是有點用的,甄半雪決定先按兵不動。
她緊盯著門的方向,精神緊繃,突然感覺好像有人在看她,甄半雪扭頭尋找,赫然和窗邊一雙眼睛對上視線。
有人趴在窗外注視著房間內的一切。
那人被發現絲毫不慌,嘴角咧開,露出一個充滿惡意的笑,隨即就想破窗而入。
“哢噠哢噠”幾聲響,窗紋絲不動,晚上睡覺前,甄半雪把窗鎖住了。
那人氣急敗壞,開始砸窗,砰砰砰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裡格外明顯,陳栗秋和孫瀾被聲音吵醒。
“怎麼了怎麼了!到我們守夜了嗎?”陳栗秋揉了揉眼睛,茫然環顧一圈,然後就看到了趴在窗戶上的那個人。
“啊——”尖叫聲蓋過砸窗的動靜,陳栗秋抱緊身旁的孫瀾。
孫瀾安撫地拍拍陳栗秋的背,對她耳語幾句,悄悄拿起床頭的羊角錘,她掀開被子,慢慢走到窗邊。
那人見到孫瀾來到麵前,更興奮了,窗戶震動,牆壁簌簌抖落白灰。
孫瀾背著的手慢慢移到前方舉起,借著一點月光,那人看清孫瀾手上的東西,笑容凝固。
砰!
羊角錘砸在窗上,頃刻產生裂紋,又一錘下去,玻璃渣子飛濺,孫瀾身上也被劃傷,少許碎片嵌入皮膚,鮮血淋漓。
“就是你嚇我們秋寶?”
“你x!”
回應孫瀾的是那人痛苦的罵聲,整張臉被玻璃紮得像個刺蝟,身體掉落砸到樓下的花圃裡。
在孫瀾砸第一下之前,陳栗秋按照孫瀾說的跑到甄半雪和何暖那床,把三人一起罩在被子裡,甄半雪還在疑惑陳栗秋要乾嘛,就聽到了玻璃的碎裂聲。
濺得遠的玻璃紮進被子裡,甄半雪小心掀開,快走幾步到窗邊,趕緊給孫瀾治療。
聽著孫瀾吃痛“嘶嘶”的抽氣聲,甄半雪又氣又心疼:“現在知道痛了?下次彆這麼莽撞,把窗打開再把他錘下去不就行了?”
孫瀾:……好像是這樣。
玻璃取出的過程孫瀾疼得冒了一腦門的冷汗,還好甄半雪手穩,她沒受多餘的折磨。
傷口愈合後門口響起敲門聲,傳來陳笑南擔憂的聲音:“發生什麼事了?”
何暖看向貓眼確認沒問題後打開門讓沈焱和陳笑南進來,甄半雪抬頭看向他們倆:“你們有在走廊看到什麼可疑的人嗎?”
陳笑南回答:“有個黑影閃進拐角,林卷鹹去追他了。”
他目光移向房間內,尋找陳栗秋的身影,發現她圍在孫瀾身邊說話,隨即被窗邊的玻璃渣子嚇到:“這……你們沒受傷吧?”
“已經沒事了,”何暖頓住,耳朵動了動,隨後皺起眉頭:“三樓的喪屍下來了!不止……二樓房間裡的喪屍也被放出來了!”
黑霧擰開門把手,隔壁房間門打開,喪屍步入走廊,沈焱突然感覺背後一涼,隔壁房間被放出來的喪屍朝他撲過來。
他扭身躲過,揮起刀送入喪屍後腦,一腳踹開屍體,後麵的喪屍被走廊上堆積的屍體絆住腳步,沈焱進到房間裡,用力把門關上,抵著門深深吐出一口氣。
“隻能跳窗下去了。”甄半雪率先跳下去,二樓高度並不高,基本不會受傷。
掉在花圃裡的那人還在痛苦哀嚎著,幾步之外站著尤添和江令,兩人聽到動靜,已經從車上下來,神情戒備。
甄半雪把花圃裡的人拉到遠處,原先他躺著的地方幾片碎玻璃被月光反射出寒光。
喪屍撞門的聲音拉扯著剩下幾人的神經,窗戶被打碎後邊緣變得不規則而又尖銳。幾人咬咬牙,硬著頭皮跳下去,安全落地。
剩下陳笑南一人還站在上麵。他緊張地吞咽口水,發現自己自從摩天輪往下看那一眼之後就有點恐高,雖然隻是二樓,但是眩暈感在腦中不受控製地出現。
“砰砰”的撞門聲敲擊耳膜,路麵上幾隻喪屍從店鋪內跑出來,樓下的人抬頭看著陳笑南,都在等著他跳下去。
陳笑南不再猶豫,正要跳下去,一團黑霧出現在他身後,黑霧中伸出一把刀,從他背後刺進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