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瞬間變得一片混亂。
驚懼聲,害怕的尖叫聲此起彼伏的在這個府邸之中響起。
薑折也是被這一個巨大的變故弄得心底微驚了一下。
不是說晚上……
不對!
薑折抬起頭,看著天色,卻是發現,天色陰沉昏暗無比,亮光,好似在一點一點的被吞噬。
大中午的,天色就變得陰沉昏暗,且周遭還帶著無儘的淒厲慘叫聲,這一幕,顯得要多陰森恐怖就有多陰森恐怖。
看著那倒在地上的一群人,薑折站了起來,同時,接收到了秦綰她們那邊傳遞過來的信息。
“快離開這裡!好多的半僵!”秦綰的聲音都多了一些起伏。
薑折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秦綰和葉柳兩人就稍微有些狼狽的向著前廳這邊跑過來了。
而她們後麵跟著的,則是用手指都數不過來的‘怪物’。
這些,都是等級最低的‘僵’。
它們的出現,讓這個本就混亂的前廳,變得越發的亂了起來。
不過薑折並未第一時間去管那些‘僵’,因為,有著一支冷箭對著她放了過來。
薑折躲過,同時還抓住了那箭尾,手腕一翻。
咻——
冷箭脫手朝著它原本的方向飛了回去。
鏘——
箭矢直直的嵌進了一根大原木的柱子上。
手中持著一個小型弓弩的方莫,驚駭了一下,或許是沒有想到這個小白臉的身手和反應速度會這麼快。
同時,他直接雙腳發力,翻滾一圈,這才堪堪躲過了那被扔回來的箭矢。
但下一秒,他便是眼底陰厲一片,抬手便是又對著薑折連發了好幾隻箭矢。
遠處的薑折直接就抬腳,把麵前的桌子給踢翻,箭矢便是直接‘砰砰’的落在了上麵。
方莫暗罵了一聲,就在他要對薑折第三次出手的時候,他卻是感受到背後一涼。
轉過頭,對上的便是一雙灰青色又帶著猩紅雙眼且長相恐怖至極的臉時,方莫顧不上要繼續殺薑折了,轉身,便是拿著弓弩快速的離開了這裡。
離開前,還不忘對著那個怪物放了一箭。
箭矢入體,但是卻對那個怪物沒有絲毫的影響。
然後,直接就對著方莫追了上去。
————
薑折看到了方莫那邊的變故,不過她的眼底一片冷淡,並無什麼其他的神色。
轉過頭,看到的便是蔣家主家這一脈,已經縮在了一起,一個個臉色嚇得慘白不已的同時,嘴裡還不忘低喃著些什麼。
這裡太過吵鬨,薑折聽得也不是太過清楚。
她看了一眼那一堆人,蔣家人好似都在,但是,少了一個……
“小心!”
秦綰的聲音響起,薑折回神,直接就躲過了一隻探到了她身後來的一隻灰青色還帶著屍斑腐爛的手。
“它們身上有屍毒!都小心點!”秦綰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了一把長刀,一邊砍著向自己湧過來的那些半僵半屍的東西。
葉柳也是手裡拿著柳葉刀,雖然狼狽,卻也麵不改色的還算遊刃有餘的應付著那些長相醜陋驚悚的怪物。
她們兩人在向著薑折靠近。
薑折手裡拿著一根撿來的木棍,把靠近自己的怪物,直接一棍子打的腦袋都偏了,好半響都沒有掰正回來。
薑折掂量了一下手裡的棍子,臉上帶著兩分笑意,但是眼底卻沒有什麼笑意:“長得這麼惡心,還怎麼有臉跑出來。”
說著,手起棍落,那個偏了的腦袋,直接就被她一棍子給削掉落在了地上。
然後那咕嚕咕嚕滾在地上的人頭,直接就滾落到了蔣家那群人的麵前。
接著,好似要突破天際的驚恐尖叫聲便是瞬間徹響了起來。
秦綰和葉柳她們也是頓了一下,看著薑折。
或許是沒有想到,這人出手竟然這麼簡單又粗暴。
不過兩人倒是以極快的速度到了薑折的身邊。
————
“這蔣家在搞什麼,竟然養了這麼多的僵。”秦綰把沾上了綠色帶著屍毒的血液的外套脫下來扔在了地上。
薑折手裡拿著棍子,她看著那一群害怕又驚恐的蔣家人。
“那就要問他們自己了。”
她說話時,那個方莫也已經擺脫了僵的追捕,然後過來了,同時還有無比狼狽的背心男。
秦綰冷眼看了一眼方莫,薑折和葉柳則是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
薑折站在原地沒動,葉柳原本是要去審問蔣家人的,結果方莫和背心男就先一臉陰沉又凶惡的上去抓住了蔣家的人。
方莫此刻早已褪去了自己那溫和的外皮,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
薑折隻是看著他粗魯的行為,並未出聲阻止,她注意到了那些蔣家人的眼神,或者說,這裡所有人的眼神。
驚恐害怕之下,更多的還是呆滯木訥。
薑折眼底神色微閃。
這些蔣家人……
秦綰和葉柳兩人也是冷眼看著。
隨後,秦綰轉過頭看著一直未曾出聲的薑折:“你覺不覺得有些奇怪?這些半僵半屍之中,大部分女的,而且……”
她略帶一些奇怪眼神的揪著薑折。
薑折嗯了一聲,略微茫然的看著她:“而且什麼?”
葉柳:“而且它們明顯不會靠近你。”
她一邊說著,同時,她的視線還落在了薑折的手腕上。
剛才,她看到了薑折手腕上戴著的東西閃起了微光。
薑折:“是麼?”
她看了一眼周圍,微微沉默了一下。
好像還真是,以她們這邊為中心點,那些半僵很少,更多的則是入了那一片片倒在地上的人群之中。
就像是猛獸看到了食物一樣。
薑折彈了彈袖子,臉上帶著笑意:“可能是我人品好吧。”
秦綰兩人:“?”
都這時候還自戀?
“啊!救我!救我!”
“救命,呃啊!”
突然響起的聲音,吸引了薑折三人的注意力。
蔣成那邊有幾個人突然暴起,也變成了半僵的樣子。
薑折眉心皺了一下,她轉過頭看著秦綰兩人。
“我要去一個地方,這裡交給你們。”
她說著,便是直接轉身朝著反方向離開了,速度很快。
秦綰:“……她就這麼把我們扔下了去救自己的小情人去了?”
葉柳重新握緊柳葉刀,看了一眼秦綰:“人家剛結婚。”
意思就是,人家是一對,我們是什麼?
工具人唄。
葉柳直接就麵無表情的開始和那些湧上來的半僵打了起來。
秦綰:“……”
秦綰冷笑一聲。
她們這個比紙還薄弱的合作關係啊!
——
離開的薑折,是去救人嗎?
不是,因為她沒有去那個布置的喜慶的院子,而是朝著另一個院子去了。
一路上碰到了不少的半僵,她的衣服都被抓破,看起來破破爛爛的。
薑折心底對葉柳說的話,直接就冷嗬了一聲。
誰說這些半僵不會靠近她的?
看著圍在自己周圍,看自己像是在看什麼美味食物一樣的好幾隻半僵。
薑折扯了一下嘴角,冷嗬一聲,誰是獵物,還不一定呢。
————
在那個喜慶的院子中。
明清黎已經換下了那一身紅色的婚服,穿上了一襲淡雅長裙。
此刻,正站在窗前,看著外麵那陰沉昏暗的天色。
“有趣的人。”
她淺聲說著,也不知道在和誰說。
那絕豔的麵容之上沒有什麼神色波動,不過那一雙眸子卻是極暗的,眸光流轉間。
便是直接讓那清雅明豔的臉上少了些許的婉約,多了幾分冷淡疏離。
但是周身世家貴氣,卻又是深刻入骨子的。
而她那白皙的手裡,還拿著另一塊和薑折手腕上一樣的月牙。
月牙在她掌心裡,散發著瑩潤光澤。
不過比起它,顯然,還有更加讓明清黎感興趣的事情。
————
前廳那邊,半僵越來越多,秦綰罵了一聲臟話,然後直接就拉著葉柳朝著剛才薑折離開的方向跑了。
現在這樣的情況,自己保命最重要!
哪裡還有閒心管蔣家人死活啊。
原本還在逼問和毆打那群蔣家人的方莫和背心男,看到她們離開後,也是眼神一狠。
最後抓了幾個蔣家核心人,蔣成,還有蔣正浩和幾個族老,然後也跟著一起跑了。
他們離開之後,前廳這邊逐漸被黑霧蔓延,很多的蔣家人,都被那些黑氣纏繞彌漫在了全身。
許多人,都眼眶充血的瞪大,四肢逐漸的僵硬。
這裡,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殺戮場,恐怖,又充滿了陰森死亡。
整個蔣家,都好似被一層陰影所罩住了一般。
…………
“你來了。”
在一個院子裡,站在一棵大樹下麵的人出聲道。
隨後,一個身影從那陰影之中走了出來。
手裡拿著一根染了血的木棍,身上紅色的婚服外套也已經脫了下來,隻餘下那紅色單薄的內衫穿在身上。
單薄,但是卻又不繁瑣一些的中山新郎服要方便簡單許多。
不過就是那衣服上,有著不少被劃破的口子。
薑折看著那站在院中的人,她把棍子插在了地上,然後走過去,坐在了院中的凳子上,抬手便是擰起了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
院中人也是微微轉過身看著她,隨後便是走過去坐在了她對麵。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薑折隻是覷了她一眼:“現在不害怕我了?”
聆舒姑娘:“……”
聆舒姑娘權當沒聽見這話,她眼簾微落看著麵前的茶杯。
“月城一直有著一個傳說,這裡有著一位神明在庇佑月城,而月家,便是神明的代言人……”
聆舒姑娘的語氣不急不緩的說起了一個故事。
一個,原本該美好,但是最後卻變成噩夢的故事。
而薑折坐在她的對麵,一邊喝茶一邊安靜的聽著,倒也沒有打斷她的話。
隻是聽完之後,她的神色略微思索和沉凝的看著聆舒姑娘。
“所以,你是個老妖怪?”
眼神也變得有些微妙古怪了起來,也不知道腦補了些什麼。
聆舒姑娘:“?”
重點是這個?
而且,你那什麼眼神?
饒是有著良好教養的聆舒姑娘,此刻也有些想要打人了。
隻覺得這人真的好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