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察覺了蛛絲馬跡。(1 / 1)

你人設崩了 九月草莓 3594 字 2個月前

言戒跟其他四位準助教以及教練團圍坐在餐廳東區的沙發邊,閒聊著等待那邊五支臨時戰隊出結果。

十五分鐘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很快,工作人員就收齊了五隊的紙條過來交給節目主教練橙花。

橙花拿著五張紙條,挨個打開放在中間的茶幾上,亮給其他人看,邊調笑一句:

“可以啊我春教,人氣夠高的啊。”

五張紙條中,有三張都寫著“Spring”。

“嗐,那麼驚訝乾嘛?意料之中的事兒嘛,唉年輕人等以後見多這種大場麵就習慣了,不怪你昂。”言戒擺擺手,等日常騷話環節過去之後,他話鋒一轉,問:

“哪三個隊啊?”

PD跟工作人員確認過後,答:

“二隊、四隊和五隊。你可以去跟三位隊長私聊一下再做決定,也可以現在就做出選擇。”

“私聊?不用了。”言戒拿起其中一張紙條。

墨藍色的鋼筆墨水落在米色紙張上,“Spring”六個字母連在一起,筆鋒瀟灑有力,帶著點花體的味道,十分賞心悅目。

言戒垂眸盯著那字跡看了幾秒,動動手指把紙條翻了個麵亮給PD看看:

“這是四隊的吧?”

看見PD點頭,言戒輕笑一聲:

“不磨嘰,就它了。”

一至五隊的隊長上交各自的選擇紙條後,接下來的時間便是在訓練室內安靜等待最終結果。

江南岸坐在白板旁邊,微微低著頭,金絲眼鏡滑到了鼻梁也沒去管。他白皙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支有點陳舊的鋼筆,泛著金屬冷光的筆杆隨著他手指的動作在指間打著轉。

四號戰隊的其他四位隊友聚在白板另一邊,江南岸離他們稍微有點遠,他們閒聊的話題自然也就很難扯到他身上。

訓練室牆麵上的常亮屏幕裡顯示著此刻的時間,秒數隨時間流逝一下下跳動著,江南岸略微有些出神。直到他們訓練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敲響,江南岸下意識望去,下一秒,門被推開,縫隙越來越大,最終,江南岸看見了一張笑眯眯的臉。

“哈嘍各位?”

言戒進來時帶上了門,邊笑著打了個招呼。原本背對門口的四位隊員同時回頭,等看清是Spring後,他們歡呼的歡呼鼓掌的鼓掌,以表對助教的歡迎之情。

言戒挨個望過去,最終看向江南岸。

而江南岸和他對視一秒,抬手推了推眼鏡,從椅子上站起身,走過去跟他握了下手,邊衝他溫和一笑,道:

“歡迎。”

言戒看著他臉上那陌生的笑容,微一怔神,大概是為了表示疑惑,他朝江南岸揚了揚眉。

但江南岸沒有理會他,隻率先挪開視線,放開了他的手。

言戒跟四隊幾位隊員簡單認識了一下,大概了解了隊內每個人的情況。

今天的時間也挺晚了,江南岸深知打工人對於加晚班的怨氣,因此在隊內簡單討論過後,他掃了眼牆上的時間,推推眼鏡道:

“時間差不多了,不然今天就先到這?”

江南岸語調清冷溫和,頓了頓,他道:

“積分賽期間我們還是得參加班級常規訓練,隻有周一三五的下午可以組織隊內集訓。今天周天……那周一也就是明天下午我們按平時訓練時間準點在這間訓練室集合,有問題嗎?第一輪比賽就在下周天,我們看情況再安排夜晚以及周六加練,可以嗎?沒有問題的話可以散了,都回去休息吧。”

話已經說這麼清楚了,問題是不會有了,四個人跟自家隊長和助教告了彆,閒聊著離開了訓練室。

人走了大半,室內一時安靜下來,冷色燈光從頭頂落下,在地麵灑了一片片淺淡的投影。

江南岸倚在桌邊站著,一手朝後撐著桌沿,一手轉著鋼筆,沒說話,隻靜靜地抬眼望著白板上的字跡,不知是在放空出神,還是在想什麼事。

言戒就雙手抱臂站在邊上看著他。

可能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江南岸眨了下眼,抬手取掉了鼻梁上的眼鏡,微微側過臉瞥了言戒一眼:“你不走?”

言戒輕笑一聲:“你不是也沒走?”

“我在思考。”

“我也在想事兒啊,來,既然都有困惑,那咱要不要交換一下各自的問題?”

江南岸折好眼鏡,把它和鋼筆一起裝回口袋裡,抬眸與言戒的笑眼對視片刻,才挪開視線:

“你先問。”

“真的?”言戒往江南岸身邊靠了一些,邊歪頭打量著江南岸:

“……我在想,吊老師,你是不是有什麼第二人格之類的東西?這眼鏡一戴就跟換了個人似的,眼神語氣都不一樣了,說話風格都變了。哎,現在這眼鏡一摘,我吊老師又回來了!這什麼原理啊,可真神奇,給我解個惑唄?”

剛進門時言戒看江南岸的第一眼就直覺這人的氣質似乎有點微妙的改變,但他隻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直到江南岸過來主動和他握手甚至還衝他笑了一下。

言戒人都懵了,第一個念頭就是壞了這是換芯子了還是自己穿去平行世界了?

這之後,他就一直在觀察江南岸的舉動,發現他的語言不僅理性周全不少,甚至加了許多“可以嗎”“要不然”之類溫和的詞彙。這實在太震撼,畢竟言戒跟江南岸坐一起當了半個月同桌,類似的詞從來沒從他嘴裡聽到過。

言戒長這麼大活了快三十年,從來沒見過哪個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給人截然不同的兩種感覺,細到連微表情和小動作都有改變,而這兩種風格切換的契機居然僅僅隻是鼻梁上的一副眼鏡。

“首先,我沒有解離性人格障礙,其次,”江南岸抬手指指自己,微一挑眉:

“我是個演員。”

“癮這麼大,跟隊員聊個天也要演一演?”

“嗯,我是戲精,就愛演戲,不演就渾身難受會口吐白沫身亡,不可以?”

“可以——”言戒樂了,暫時放下了這個話題:

“那你又在想什麼?”

“……”江南岸朝麵前的白板揚了揚下巴:

“想,一輪遊不再是夢,誰能在一周內化身新晉野王。”

“不至於。”言戒失笑:

“畢竟是抽簽分隊,說實話其他隊也撞位置,但你們這確實格外衰。AD還勉強能湊一個,野是真沒人能打啊?”

江南岸歎了口氣,可能是覺得室內有些悶,他拉了拉自己的班服外套,轉身走向了訓練室的陽台。

影視園區內的綠化做得很好,一推開天台的門,植物清新微苦的香味就隨著夜風一起掃了過來。

初秋的夜晚涼意深重,江南岸深吸一口氣,趴在天台圍欄邊遠眺臨雲的夜。

言戒走過來,站在他身邊,順著他的視線和他一同望向夜空的星星。

沉默片刻,言戒問:

“一輪遊不是夢……你之前不是說挺想被早早淘汰嗎?現在看著怎麼又不高興了?”

“團隊遊戲,我是隊長,得對隊友負責吧。”江南岸理了下頭發,淡淡道。

言戒借著背後玻璃映出的訓練室燈光望著江南岸,似乎有點意外他會給出這樣一個答案。

半晌,他輕笑一聲:

“我們吊老師還挺有團隊精神。”

“怎麼?在你心裡我是什麼刻薄陰險狡詐自私為一己私欲賽場明演的小人嗎?”

“哪兒能啊,吊老師在我心裡跟朵花兒似的。”

言戒摸摸口袋,掏出個煙盒在手裡轉了下:

“介意嗎?”

江南岸瞥了他一眼,輕輕搖搖頭。

言戒這就叼出一根香煙,低頭湊在打火機邊點著,偏頭吐出第一口煙霧,語氣散漫:

“其實沒那麼懸,吊老師,你都選我了,我還能辜負你啊?”

“嗯?”江南岸微一挑眉。

“我覺得吧……”

說著,言戒右手夾著煙離開唇齒,隨著話音朝江南輕輕一晃。

這原本隻是個完全下意識的、十分自然的動作,江南岸卻突然反應很大地朝旁邊躲了一下,那動作甚至有一瞬的踉蹌,似乎隻有抓住圍欄才能勉強站穩。

言戒沒預料到他會有這種反應,愣了一下,把煙換到左手才問:“怎麼了?”

江南岸臉色不大好看,他看看燃著火星遠離自己的香煙,又看看言戒,才搖搖頭:“沒什麼,你剛要說什麼?”

“哦……就是想說,你覺得你能不能是那位新晉打野?”

言戒見江南岸岔開話題,便也配合地沒再多問,隻隨手按滅了那支剛點燃的煙,道:

“世界第一野王Spring缺個關門弟子,現覺你骨骼驚奇來日必成大器,怎麼樣,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