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幼稚鬼!(1 / 1)

你人設崩了 九月草莓 4851 字 2個月前

言戒直播間的可憐水友們剛進來就聽見這麼一句天籟,暴擊之下紛紛刷起問號。

-?

-進錯直播間了?這是燃燒永恒還是歌王爭霸?

-抬舉他了哈,這是雞叫比賽。

-你能不能給哥們整點好節目?他媽的一大早守著直播來給你臉不想讓我們電競圈輸給娛樂圈,結果你就他媽的用你那鬼哭狼嚎迎接你爹???

-老公唱得好好聽5555隔壁鄰居來敲我家門讓我大早上彆玩尖叫雞,我一把就把他拉進來讓他聽我老公唱歌,他聽完後連連道歉最終含淚咬舌自儘,家人們我做得對嗎?

-你也沒放過他。

-走了家人們,這裡有傻逼,上隔壁看inBlue去!

-再見S屬性大爆發,美好的一天從看見你的這一刻終結。

被嚇到的不止直播間水友,還有剛進訓練室的A班教練橙花:

“春狗你一大早起來又在犯什麼病?人家說男人至死是少年,你這人是至死都神經。”

江南岸聽見這話,咬餅乾的時候沒忍住揚了揚唇角。

他迅速吃完手裡這塊小餅乾,認真把包裝袋疊疊整齊裝進口袋裡,坐直了身子,一副等待老師上課的好學生姿態。

言戒在旁邊翹著二郎腿,一副大爺樣:

“怎麼著,你小子不滿意?”

橙花走過來,笑著用手裡的文件夾拍了一下言戒的肩膀,撐著他的座椅靠背站在了他和江南岸中間:

“怎麼跟教練說話呢?小春選手?”

江南岸偏過頭看看言戒,又看看橙花。

他當初接下那部電競劇後,為了貼近角色做過很多功課,不僅苦練遊戲還了解了很多電競選手,包括眼前這位橙花。

橙花是當年SG戰隊的中單,跟Spring關係很好,後來Spring離開了賽場,他則留在戰隊繼續自己的電競夢,退役後也沒離開這個行業。曾經的他被稱作峽穀最強中單,如今亦是圈內最年輕的冠軍教練,光環滿身。

“來之前也沒人跟我說教練是你啊。”言戒跟橙花碰了碰拳,又抬手指指身邊的江南岸:

“昨兒我們小江老師那手中單看見沒?厲不厲害?”

“?”江南岸見鬼似的瞅了言戒一眼。

“看了,玩得真不錯!意識也到位。”橙花一點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聽了這話,言戒屈指叩叩桌麵,姿態像個瑪麗蘇小說裡的霸道總裁,一抬手就是指點江山:

“那就好好教人家,啊,小江,你也跟我們峽穀最強中單好好學,爭取出去後能當個……”

言戒話音一頓,緊急掃了演電腦旁邊的節目LOGO貼紙:

“燃……燒永恒最強中單!”

-節目組電話在哪?這有人連節目名都沒記住,打出去。

-金主爸爸你看他啊——

言戒掃了眼彈幕,笑著抬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

A班十個人的遊戲水平就算在烈焰聖杯所有玩家裡也是屬於中上遊甚至頂尖的那批,強的有Spring蔡征這種頂級打野,在班裡相對較弱的也是江南岸和瀟灑哥這種大師段玩家。因此A班教練上起課來要比其他班省心很多,並不用費勁從基礎教起,隻在第一天係統講了一下峽穀環境信息和各種基礎數值,餘下的時間基本都在實戰複盤無限循環。

但說實話,遊戲這種東西,閒了玩一玩是一種樂趣,可要是一天到晚當完成任務似的時時刻刻在峽穀征戰,那可就一點意思都沒有了。

好在江南岸完全把這當做一份工作,而他是個敬業的打工人,每天早晨九點鐘準時上班,在直播間水友的監督下單排雙排班內對抗戰,聽教練上課複盤……晚上到點下班就關直播走人,回房間休息洗澡看看書開啟屬於自己的閒暇時間。

“滴——”

又一天入夜,有人從外麵刷響房卡,江南岸都不用抬眼就知道是盛豫加回來了。

畢竟身在B班的盛豫加遠沒有他悠閒,每天晚餐後都得加練。

“回來了?”江南岸隨口問候一句。

他和盛豫加都屬於話不多的人,平時在宿舍也不怎麼交流,多數時間都是各乾各的,相處十分和諧。

“嗯。”盛豫加重重歎了口氣,邊走邊扒了B班的橙色外套,像一具死屍一般直挺挺倒在了床上。

“訓練很累?”看見他這狀態,江南岸沒忍住問。

“累。”盛豫加聲音悶悶的,回頭看江南岸一眼,發現他身上不是睡衣,而是一身運動裝:

“去夜跑?”

“嗯。去嗎?”

“不了,在峽穀跑夠了。”

“這麼誇張?”

“嗯,教練很嚴格。”盛豫加攤平片刻,慢吞吞從床上爬起來:

“你們A班怎麼樣?”

“還行,還有跑步的力氣。”江南岸如實答。

聽見這話,盛豫加笑了兩聲,朝他擺擺手,意思大概是“再見”。

江南岸裝好房卡從寢室出去,打算像往常一樣,下樓在園區裡跑一跑。

時間挺晚了,工作人員大多都回去休息了,選手們要麼在寢室要麼在訓練室,樓內走廊裡空蕩蕩沒什麼人,隻有頭頂冷光燈安安靜靜亮著。

江南岸順著樓梯往下走,依稀聽見身後樓梯間外有腳步聲經過,也沒怎麼在意,可那腳步聲走遠些又退了回來,而後緊跟著一句有些意外的:

“吊老師?”

江南岸回頭看了一眼,果然見言戒趿拉著拖鞋慢悠悠晃過來,趴在樓梯扶手的拐角處自上而下望著他:

“大晚上的乾嘛去?”

“跑步。”

“跑步?你還會跑步呢?”言戒是真挺意外。

“?”江南岸微一挑眉:

“我還會打架,你想不想見識一下?”

“不敢不敢。”言戒失笑。

在他心裡,江南岸的形象大概是那種渾身上下都用水晶打的漂亮小王子,嬌滴滴的磕不得碰不得,下個車都得專人拉車門鋪地毯撒花瓣再鞠躬恭恭敬敬來一句“少爺您請”的那種,畢竟這人皮膚白看著還瘦,多曬會兒太陽好像都得暈,言戒確實沒想到他還有鍛煉的習慣。

他打量一眼江南岸,見他把頭發綁起來了,身上是一套白色的運動裝,瞧著還怪利落:

“人家都晨跑,你怎麼跑上夜跑了?”

“早上起不來。”江南岸十分誠實。

言戒又樂了。

他點點頭:“能等我五分鐘嗎?我回去換身衣服。”

“乾嘛?”江南岸警惕地盯著他。

“想跟吊老師一起跑步。”言戒揚唇露著他那顆犬牙,看著吊兒郎當:

“求求你了,小春這輩子就這麼一個願望,老師,等等小春,彆讓小春含恨而終。”

江南岸麵無表情,掙紮片刻,他伸出三根手指:“三分鐘。”

言戒立馬直起身:“得嘞!”

言戒一溜煙跑了,三分鐘後準時換身衣服跑了回來:“走吧老師?”

兩個人從主樓出去,沿著園區的綠化帶一路慢跑。

這片影視園區挺大,植物很多,道路兩邊隔一段距離就有路燈亮著。初秋夜晚的小蟲圍在燈光旁一下下往燈泡上撞著發出輕響,偶爾有晚風路過,有點涼,還帶著植物和泥土特有的清新味道。

言戒跟在江南岸身邊慢慢跑著,片刻,他側目借著頭頂昏黃的路燈看了他一眼,突然問:

“哎吊老師,你為什麼來錄這節目啊?”

現在身邊沒有攝像機和各種各樣的工作人員,江南岸和言戒身上也沒有麥克風隨時記錄他們的對話,這是難得的私人時間,獨屬於自由和真實。

江南岸抬頭看了眼天空的星星,答:

“經紀人讓我來。之前闖禍了,來這上個真人秀挽回一下。”

“啊?就之前那事兒啊,這麼嚴重呢?”

“嗯。”

“你們娛樂圈規矩忒多。”言戒感歎一句,又問:

“所以那天到底怎麼回事兒啊,怎麼就上起大號了?”

江南岸現在想起這事都覺著無語:

“……那天喝酒了,腦子不清醒,沒注意你那鏈接是其他App的,點了就直接跳過去了。”

“然後呢?那裡邊登的是你大號,評論發完也沒發現?”

“嗯。平時不開那個軟件,隻有工作需要的時候會上去發些東西,後台掛的就一直是大號。那天……本來沒想參加你那比賽,但你評論區那些文字太一般了,我想著既然你邀請了那就給你露兩手吧,太困了點了發送就睡了,第二天醒來,人就已經在熱搜上掛著了。”

言戒朝江南岸抱拳以表歉意:“我的錯!下次轉發的時候一定給你標注一下,‘站外鏈接,紅色警告,注意切號’。”

“還有下次?”江南岸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頓了頓,又問:

“你呢?”

“我?”

“嗯,你為什麼來這個節目?”

提到這個,言戒彎起眼睛衝他笑了一下:

“為你啊。”

江南岸不屑地嗤笑一聲,顯然沒在信。

“彆不信啊吊老師,我可是你影迷。”言戒半真半假道:

“本來人節目組叫我我都不來的,結果聽說選手有你,我一想,那不行啊,我們吊老師在電影裡那麼好看,粉絲又說真人更好看,那我既然有這個機會,怎麼說都得跑來看看真的吧?這不就屁顛兒地來了。”

“現在看見了?”

“是啊,果然沒被騙,真的確實比電影裡好看。”

江南岸點點頭,回敬一句:“你也比直播裡更不要臉。”

“喲,還看我直播呢?你不會也是我十年老粉之類的吧?”

言戒故意用肩膀撞撞他:

“彆害羞啊,愛就大聲說出來!喜歡我你無需自卑!”

“……”江南岸翻了個白眼,加速跑到了前麵。

前麵一段路的路燈似乎壞了,路麵漆黑一片,言戒跟了上來,倒沒再油嘴滑舌,隻是在安靜一會兒後,突然低聲神神秘秘地問:

“哎吊老師,你來之前有沒有聽說過這兒的傳說?”

“什麼?”

“這地方鬨鬼,你不知道啊?”

“我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江南岸確信。

“真的?我也是聽工作人員講的。我跟你說啊,就咱眼前這段路,為什麼沒有燈?因為這燈裝幾次就壞幾次,永遠亮不了。曾經有其他節目的工作人員加完班大半夜走這條路,走著走著,越走越覺得陰森,心裡正毛著呢,你猜後來怎麼著?他突然感覺身後有人拍他的肩膀!他奇了怪了,不對啊,這路上就我一人兒啊?然後鼓起勇氣回頭一看,就見……”

“……”儘管江南岸不信鬼神,但在這種氛圍裡聽這種故事,還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隻想儘快聽到結局。

但言戒這人實在太會賣關子,故事講一半就沒聲了,他等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問:

“然……”

他才問出一個字,話音未落,下一秒突然感覺自己的左肩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可言戒分明一直跑在他的右邊。

江南岸聯想到剛才的故事,立馬寒毛直豎,下意識朝左邊回頭看去,卻見自己身後漆黑一片,哪有什麼……

“哈哈哈哈!!!”

右邊傳來某人開朗的笑聲,江南岸空白幾秒,意識到自己這是被耍了。

他憤怒地回過頭,隻見言戒早已撒丫子跑到了前麵去,邊跑還不忘回頭挑釁:

“吊老師!腿那麼長加油跑啊!!動起來!!來打我快來!!!”

“言戒!”

江南岸想把鞋子脫了丟去砸他的頭,又怕他抱著鞋子溜煙跑了:

“你神經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