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詩和顧雙坐在臨時落腳的屋內,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突然,兩人像是被同一根弦觸動,猛地想起那具被遺留在屋外的村民屍體。
顧雙眼神一緊,低聲說道:“那屍體還在外麵,得趕緊處理。”林玉詩輕咬下唇,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安。兩人起身,緩緩走向門口,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自己的心跳上。
當他們推開那扇搖搖晃晃的木門,一股寒意裹挾著詭異的氣息撲麵而來,令他們不禁打了個寒噤。門口原本放置屍體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沒有一絲血跡,沒有一點淩亂,仿佛那具屍體從未存在過。
林玉詩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聲音顫抖地喃喃道:“屍體……怎麼會憑空消失了?”顧雙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他迅速掃視四周,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可除了寂靜的夜色和瑟瑟發抖的草木,什麼也沒有發現。
“這太蹊蹺了,沒有拖拽痕跡,沒有打鬥跡象,屍體就這麼不翼而飛。”顧雙的聲音低沉而冰冷,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疑惑。林玉詩緊緊攥著衣角,指節泛白,“不管是誰乾的,這背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們得查清楚。”
折騰了好一陣,兩人依舊毫無頭緒。夜色越來越深,濃重的疲憊感如潮水般向他們湧來。林玉詩靠在椅子上,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聲音帶著一絲疲憊:“顧雙,今晚怕是查不出什麼了,我們先休息吧,等明天天亮,精力足了再繼續調查。”
顧雙眉頭緊鎖,雖滿心不甘,但也明白此刻再堅持也無濟於事,隻能無奈點頭。他強撐著起身,將屋內門窗仔細檢查並關好,確保沒有任何疏漏後,才回到自己的房間躺下。
這一夜,兩人雖都進入了夢鄉,卻睡得極不踏實。林玉詩在夢中不斷看到那具消失的屍體,還有村民們滿臉痛苦的模樣,她一次次地想要抓住什麼,卻總是在關鍵時刻驚醒。顧雙也在睡夢中緊皺眉頭,嘴裡不時發出含糊的呢喃,仿佛在與無形的敵人搏鬥。
第二天清晨,第一縷陽光艱難地穿透厚重的雲層,灑在油山村。林玉詩和顧雙幾乎同時從床上坐起,兩人的臉色都有些蒼白,顯然是被昨夜的噩夢所擾。
簡單洗漱過後,兩人在桌前相對而坐。林玉詩看著顧雙眼下的烏青,輕聲說道:“顧雙,不管昨夜夢到了什麼,今天我們都要打起精神,一定要查出那屍體消失的真相。”
兩人開始仔細梳理起線索來。林玉詩想到了什麼立馬說:“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具屍體的出現十分突兀,我們對他的主人一無所知。”
顧雙點頭表示讚同,“那我們就先從確認昨晚那個村民的身份入手。”打定主意後,顧雙憑借著對那個村民外貌的深刻記憶,開始在村子裡四處打聽。
他先是來到了村口幾個聚在一起閒聊的村民身旁,禮貌地詢問道:“各位鄉親,我想打聽個人,昨天夜裡有個村民模樣有些奇怪,披頭散發的,還一直在拋灑紙錢,嘴裡念念有詞。不知道你們認不認識?”
幾個村民麵麵相覷,紛紛搖頭表示沒見過這樣的人。顧雙沒有氣餒,又接著走向其他村民,一家家地詢問,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知情的人。
然而,經過一番努力,他得到的結果卻讓人大失所望。整個村子裡,既沒有人聲稱家裡有成員失蹤,也沒有任何人見過與他描述相符的可疑之人。顧雙皺著眉頭,帶著滿心的疑惑回到了與林玉詩約定的地方。
此時,林玉詩也剛剛結束了自己的調查,一無所獲。兩人再次相對而坐,臉上都寫滿了困惑。林玉詩輕輕咬著嘴唇,說道:“這就怪了,那村民明明出現在我們麵前,還發生了那樣詭異的事情,怎麼會在村子裡就像不存在一樣?”
顧雙雙手抱胸,沉思片刻後說道:“也許這個村民根本就不是本村的人,又或者他的身份被人刻意隱瞞了。”
“如果是被人刻意隱瞞,那背後的人肯定和這起屍體失蹤事件脫不了乾係。”林玉詩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我們不能被這一點困難嚇倒,既然從村民身份這條線索暫時查不下去,我們就換個方向。”
“要不我們從中元節入手看看有什麼事情。”顧雙目光深邃,盯著桌麵,緩緩開口道,“那個發瘋的村民一直念叨著中元節,還唱著奇怪的歌謠,說不定這中元節與村子裡發生的一係列詭異事件有著緊密的聯係。”
林玉詩微微點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讚同,“你說得有道理,這中元節的確是個關鍵線索。我們對村子的曆史了解有限,或許在以往的中元節裡,隱藏著解開這謎團的鑰匙,話說今天多少號?”
顧雙回答:“6 月14日。”
達成共識後,兩人立刻行動起來。他們再次穿梭於油山村的各個角落,尋找那些上了年紀、熟知村子曆史的老人,希望能從他們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們首先來到了村東頭的張大爺家,張大爺滿臉皺紋,眼神中透著歲月的滄桑。林玉詩和顧雙禮貌地向他問好後,便迫不及待地詢問起關於中元節的事情。
“張大爺,我們想打聽一下,咱們村子以前中元節的時候,有沒有發生過啥特彆的事兒?”顧雙滿臉期待地問道。
張大爺坐在搖椅上,緩緩地搖著扇子,沉思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要說特彆的事兒,除了必要的祭祀就是五十年前倒是有一件。那時候的前任村長,他妻子就在中元節那天突然去世了。”
“啊?突然去世?”林玉詩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張大爺,那她是怎麼……”
張大爺輕輕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凝重:“具體咋回事兒,那時候我也年輕,不太清楚。隻記得大家都覺得挺蹊蹺的,因為前一天她還好好的,能說能笑,可到了中元節那天,就突然沒了氣息。”
“那後來呢?有沒有查出什麼原因?”顧雙追問道。
張大爺搖了搖頭,“查不出來啊,那時候也沒現在這些先進的法子,郎中來看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就這麼稀裡糊塗地給埋了。從那以後,每年中元節,村裡就開始彌漫著一股說不出的怪氛圍。”
謝過張大爺後,兩人又去了村西頭的李奶奶家。李奶奶雖然耳朵有點背,但一提起五十年前的事兒,精神頭一下子就來了。
“五十年前啊,前任村長家那事兒可邪乎了。他媳婦死得不明不白,村裡都傳是被啥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李奶奶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聽說那晚上,有人路過他們家,還聽到了奇怪的哭聲,可嚇人了。”
“奇怪的哭聲?”林玉詩和顧雙對視了一眼,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是啊,從那以後,每年中元節,村長家都過得小心翼翼的。”李奶奶接著說道,“不過後來又發生了啥,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年紀大了,記性也不好嘍。”
從老人們的口中得知,在五十年前前任村長的妻子離奇死於中元節之後,平靜的日子僅僅維持了十七年。十七年後,前任村長的女兒在中元節當天莫名失蹤。據一位曾與村長家相熟的老人回憶,那天清晨,村長女兒還如往常一樣在院子裡灑掃,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與路過的鄰居還打了招呼。可到了中午,村長到處找她女兒,說他女兒失蹤了。
於是村子裡的人幫忙四處尋找,翻遍了整個村子以及周邊的山林、田野,都沒有發現她的一絲蹤跡,仿佛她就這麼憑空從世上消失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漸漸不再抱有希望,默認她已經遭遇了不測,可始終沒有找到她的屍骨,這也成了村子裡多年來的一個未解之謎。
然而,厄運並沒有就此結束。就在村長女兒失蹤僅僅一年之後,前任村長本人也在中元節那天離世,且死狀慘烈。有參與尋找村長的村民回憶說,當他們在村子後麵的山林中發現村長時,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隻見村長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雙眼圓睜,眼眶中滿是淚水,仿佛死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和恐懼。他的膝蓋彎曲著,整個身體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姿態,仿佛在向什麼人下跪。而且,他的身體周圍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那氣味讓人聞之欲嘔,至今想起來仍心有餘悸。
回到臨時落腳的地方,林玉詩和顧雙坐在桌前,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林玉詩看著記錄信息的紙張,臉色蒼白,聲音顫抖地說道:“顧雙,這一連串的死亡和失蹤事件都發生在中元節,而且都集中在前任村長一家,這背後的真相恐怕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可怕。”
顧雙緊抿著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但更多的是堅定,他緩緩說道:“沒錯,這其中必定隱藏著巨大的秘密。我們去村長一家的墳墓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一些關鍵線索。既然村裡死去的人墳墓都挨在一起,那他們一家的墓地應該也不難找。而且,我們順便祭拜一下這不幸的一家,也算是表達我們的敬意。”
林玉詩點了點頭。
6月15日,他們手捧著祭拜死者的鮮花,小心翼翼地穿過那片彌漫著陰森氣息的墓地。四周寂靜無聲,隻有腳下枯葉被踩碎的沙沙聲,在這死寂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清晰。
當他們來到村長一家的墓前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們不禁一愣。隻見其中一座墓上,已經擺放好了一束鮮花,花瓣在微風中輕輕顫動,散發著淡淡的花香。林玉詩和顧雙對視了一眼,眼神中滿是疑惑。
他們緩緩走近那座墓,仔細查看墓碑上的字跡。這才發現,墓中的死者名叫劉婉婉,同樣死於中元節,而且時間竟然是在村長妻子死去的第二年。林玉詩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低聲說道:“顧雙,這也太巧了吧?怎麼會有這麼多與中元節相關的死亡,而且時間還如此緊密。”
顧雙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警惕,“這絕不是巧合。看來,圍繞著中元節和前任村長一家,背後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這個死去的劉婉婉,說不定也和我們正在調查的事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說著,顧雙蹲下身子,仔細觀察那束鮮花。花朵看起來很新鮮,顯然是剛剛放置不久。“玉詩,這束花很新,說明有人最近來過這裡。而且,從擺放的位置和方式來看,對方應該是帶著某種敬意或者目的來祭拜的。”
就在此時,林玉詩不經意間將目光投向了旁邊村長女兒的墓。那座沒有墓碑、隻有一個小土堆的墓上,竟然也擺放著一束鮮花。花朵嬌豔欲滴,在這陰森的墓地裡顯得格外突兀。
林玉詩心臟猛地一縮,手指下意識地指向那束花,聲音顫抖地說道:“顧雙,你看……村長女兒的墓上也有鮮花。”
顧雙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眼神瞬間銳利起來,臉色也變得凝重。“這就更加奇怪了。兩座與村長一家相關且都和中元節有著緊密聯係的墓上,都有鮮花,而且看樣子是同一人所放。”顧雙頓了頓,繼續說道,“這個祭拜者,對村長一家的情況一定非常了解,而且他的目的絕不單純。”
林玉詩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那我們必須要弄清楚這個祭拜者到底是誰,以及他這麼做的意圖。說不定,他手中就握著解開這些失蹤和死亡事件真相的關鍵線索。”
6月17日他們開始在村子裡四處打聽,有沒有人看到過最近有什麼人出入過那片墓地。然而,得到的答複卻讓他們大失所望,村民們紛紛搖頭,表示並未看到過任何可疑人員。
回到臨時落腳的地方,林玉詩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她緩緩開口道:“顧雙,這就奇怪了。我們在墓地上發現了新鮮的鮮花,說明肯定有人去過那裡,可居然沒有一個村民看到。”
顧雙雙手抱胸,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是啊,這背後一定有問題。這個祭拜的人似乎有意避開了所有人的視線。”
林玉詩微微點頭,接著說道:“我推測,或許這個人不想讓村民發現自己。他如此小心翼翼,很可能和村民之間發生過矛盾。說不定,他與村長一家的事情也有著某種關聯。如果他和村民有過節,那他選擇在這個時候悄悄去祭拜,就有可能是為了掩蓋什麼。”
顧雙沉思片刻後說道:“你說得有道理。那我們接下來可以從兩方麵入手調查。一方麵,繼續深入了解這個劉婉婉的情況,看看她和村民之間有沒有什麼矛盾衝突;另一方麵,調查一下村子裡是否有和村長一家有過節的人。”
6月18日他們先找到了一些上了年紀、記憶力較好的老人,向他們打聽劉婉婉的事情。當提及劉婉婉時,原本還和善健談的村民,眼神裡瞬間閃過一絲驚慌,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扭曲。
一位老婦人緊緊地拉著林玉詩的手,聲音顫抖地說道:“姑娘,你們可彆再提那個劉婉婉了,她就是個災星啊!自從她出現後,村裡就沒安寧過。”
“災星?怎麼會這麼說呢?”林玉詩滿臉疑惑地問道。
老婦人左右看了看,確定周圍沒人後,才壓低聲音說:“她克死了村長老婆,這事兒在村裡都傳瘋了。村長老婆本來好好的,就是因為劉婉婉不知道跟她搞了什麼鬼,沒多久就死在了中元節那天。大家都說,是劉婉婉身上帶著邪氣,把村長老婆給害死了。”
“可這也沒有證據呀,怎麼能這麼輕易就下結論呢?”顧雙皺著眉頭,有些不滿地說道。
老婦人像是被顧雙的話嚇到了一般,雙手猛地抓緊了手中的佛珠,嘴裡不停念叨著“阿彌陀佛”,眼神中滿是驚恐,臉上的肌肉也不受控製地微微抽搐著。
“彆、彆這麼說啊,可不能亂說,不然會遭報應的。”老婦人聲音顫抖,帶著哭腔,“佛祖啊,您可彆懲罰我,我不是故意胡言亂語的,都是這兩個孩子非問我,我才說的呀。”
緊接著,她的眼神愈發渙散,原本抓著佛珠的手開始不受控製地揮舞起來,嘴裡胡言亂語著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語。“來了,都來了,躲不掉的……那雙眼,一直在盯著……”她的聲音尖銳而又怪異,臉上的表情扭曲得近乎猙獰。
林玉詩和顧雙被老婦人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林玉詩連忙上前想要扶住老婦人,輕聲安慰道:“奶奶,您冷靜點,彆害怕,沒有什麼可怕的東西。”
可老婦人卻像是完全聽不見林玉詩的話,突然掙脫開林玉詩的手,開始在原地瘋狂地扭動身體,嘴裡還不停地叫嚷著:“不要找我,不是我的錯,我什麼都沒做……”她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小巷裡,顯得格外詭異和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