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蕙心紈質,懸壺濟世(1 / 1)

林玉詩嫁入顧家後,她的生活重心逐漸向顧家傾斜,曾經在京城聲名遠揚的林家醫館,也因此陷入了難以維係的困境。

自從踏入顧府的那一刻起,林玉詩便被繁多的府中事務以及與顧府相關的人情往來所纏身。每日清晨,她要向公婆請安,之後便是安排府中上下的大小事宜,應對各種應酬,根本無暇顧及林家醫館。

起初,林玉詩還試圖在操持顧家事務的間隙,抽空過問醫館之事。可無奈分身乏術,醫館的管理逐漸變得鬆散。一些心懷不軌的人見此情形,便開始在背後暗中造謠,四處詆毀醫館的聲譽。那些毫無根據的謠言變成了一股股汙濁的暗流,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湧動,使得原本信任林家醫館的患者們紛紛心生疑慮。

與此同時,醫館還遭遇了藥材供應商的刁難。以前,林玉詩親自經營醫館時,憑借著良好的信譽和口碑,與供應商們保持著穩定的合作關係。但如今她長時間不在醫館,供應商們見醫館生意大不如前,便開始抬高藥價,甚至故意拖延供貨時間,導致醫館的藥材儲備日益短缺。

林玉詩得知那些謠言在城中傳開,給醫館帶來影響後,眼中滿是堅毅,緊緊握著拳頭,對顧雙說道:“顧雙,這些人如此顛倒黑白,我絕不能坐視不理。我要用我的醫術,讓他們知道自己的錯誤!”她的聲音堅定而有力,透露出一股不服輸的勁兒。

顧雙看著林玉詩這副堅決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帶著些許驕傲的笑容隨後說道:“玉詩,我就知道你不會被這點困難打倒。你儘管放心去做,我在背後全力支持你。我倒要看看,是哪些人敢在背後搞這些小動作。”

顧雙深知醫學對林玉詩的重要性,於是他決定將林家醫館整體搬遷至顧府。

一天午後,陽光透過窗欞灑在房間裡,顧雙輕輕走到正在專注研究醫書的林玉詩身旁,溫柔地說道:“玉詩,我已安排人把林家醫館的東西都搬到顧府來了,以後你在府裡就能方便看診和鑽研醫術。”

林玉詩眉頭一皺,放下手中的醫書,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悅,“顧雙,你怎麼不跟我商量一聲就做決定了?我林家醫館雖如今不如從前,但也不是說搬就搬的。”

顧雙依然保持著溫和的笑容,耐心解釋道:“玉詩,我是擔心你為醫館的事操勞過度,現在把它搬到府裡,你能更安心地做你喜歡的事,也不用來回奔波。”

林玉詩哼了一聲,彆過頭去,“哦,謝了。但這種大事你也該跟我知會一聲。不過……既然都已經搬了,那就算了。”

從那以後,顧雙將家中大小事務都攬在自己身上,堅決不讓林玉詩插手。林玉詩看著忙裡忙外的顧雙,心裡雖然有些感動,但嘴上卻不饒人,“顧雙,你彆把我當什麼都不會的人,我就算要鑽研醫術,也能幫著處理一些府裡的事。”

顧雙看著她說:“玉詩,你在我心裡是最有才華的,你的醫術能拯救很多人,這才是你該專注的事。家中這些瑣事,交給我和下人就好,你就安安心心做你的事情。”

林玉詩傲嬌地回答:“哼,算你有理。不過你可彆把我當弱女子,我可不是什麼都不懂。”

而顧雙這邊,利用自己的人脈和勢力,暗中展開了調查。他憑借著自己的聰明才智和在軍閥中的地位,很快就發現了謠言的源頭。原來是城中一家老牌醫館的掌櫃,嫉妒林家醫館的生意火爆,擔心自己的醫館被搶了風頭,便雇人四處散播謠言。

顧雙不動聲色地掌握了足夠的證據,將這些證據妥善保存後,他決定親自會一會那個老牌醫館的掌櫃。

一日午後,陽光炙熱,街道上行人匆匆。顧雙身著一襲筆挺的長衫,帶著幾個身形矯健的手下,不緊不慢地走進了那家老牌醫館。醫館內,掌櫃正坐在櫃台後麵,翹著二郎腿,悠閒地喝著茶,看到顧雙一行人走進來,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還是強裝鎮定地起身相迎。

“顧將軍,今日怎麼有空光臨小店啊?”掌櫃堆起滿臉的假笑,聲音微微顫抖。

顧雙冷冷地看著他,眼神如鷹般銳利,並不急著說話,隻是在醫館內慢慢踱步,眼神掃過醫館的每一個角落,仿佛在審視著這個掌櫃的罪行。半晌,他才停下腳步,緩緩開口:“掌櫃的,我今日來,是想跟你聊聊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掌櫃的心猛地一緊,但仍故作不知地問道:“顧將軍這話是什麼意思?小店向來本本分分做生意,可沒做過什麼讓將軍不愉快的事啊。”

顧雙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疊證據,重重地拍在櫃台上,“哼,你還打算裝糊塗?這些證據清清楚楚地表明,是你嫉妒林家醫館的生意,雇人四處散播謠言,詆毀我夫人的醫術和醫館的聲譽。你說,該當何罪?”

掌櫃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雙腿開始微微顫抖,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顧……顧將軍,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我……我怎麼會做這種事呢?”

“誤會?”顧雙上前一步,眼神淩厲地盯著掌櫃,“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我顧雙向來不願輕易為難人,但你這種行徑實在是可惡至極。你不僅傷害了我夫人,還擾亂了城中的秩序。”

掌櫃見抵賴不過,“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顧將軍,我錯了,我是一時鬼迷心竅,嫉妒心作祟,才做了這種錯事。求將軍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回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

顧雙看著跪在地上的掌櫃,心中滿是厭惡,但他還是強忍著怒火,“哼,若不是看在你還算識趣,今日我定不會輕易放過你。你必須立刻在城中各處張貼告示,澄清謠言,向我夫人和醫館公開道歉。否則,你就等著承受我的怒火吧。”

“是是是,我一定照辦,一定照辦。”掌櫃忙不迭地答應著。

“還有,”顧雙眼神一凜,接著說道,“以後若再讓我發現你有任何不正當的競爭行為,就休怪我不客氣。這城中的生意,本就該公平競爭,你若有本事,就憑醫術和醫德去贏得病人,而不是靠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是,小的記住了,小的以後一定本本分分做生意。”掌櫃戰戰兢兢地說道。

顧雙冷哼一聲,轉身帶著手下離開了醫館。

回到顧府,顧雙徑直走向醫館,林玉詩正眉頭緊鎖地翻閱醫書,聽到腳步聲,她抬起頭,目光落在顧雙身上。

顧雙走上前,將事情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末了,他看著林玉詩,眼中帶著一絲期待,“我已經讓那掌櫃的去澄清謠言、公開道歉了,應該很快就能平息這件事。”

林玉詩輕輕點了點頭,語氣平淡地說:“嗯,這次算你處理得還算妥當,不過以後這種事,我也不是完全不能參與,彆總把我當什麼都不懂的人。”

顧雙微笑著說:“我知道你有能力,隻是擔心你會受到傷害。以後若有合適的機會,我會讓你參與的。”

林玉詩撇了撇嘴,“這還差不多。”說完,她又低頭繼續看醫書,似乎不想再和顧雙多聊。

顧雙也不生氣,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專注的模樣,片刻後,輕聲說道:“你先忙,我不打擾你了,有什麼事隨時叫我。”見林玉詩沒有回應,顧雙這才轉身離開醫館。

待顧雙走後,林玉詩微微抬起頭,目光追隨著顧雙離去的方向,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對顧雙處理此事能力的認可,也有那一絲不易察覺的好感在悄然生長,但很快,她便甩了甩頭,將這些情緒拋開,重新把注意力放回醫書上……

1917年 5月20日,林玉詩嫁入顧府已有數月,起初她一心撲在醫館事務上,對顧府內部的人際關係和繁雜瑣事並未過多介入。然而,隨著一場重要家宴的臨近,她不得不開始深入其中,而這也讓她深切感受到了其中的複雜與挑戰。

距離家宴僅剩五日,林玉詩主動提出要負責此次家宴的座位安排,希望能借此展現自己的能力,同時也讓府裡的人對她有新的認識。可這看似簡單的任務,從一開始就狀況百出。

當她初步擬定好座位圖後,拿給顧府的老管家過目。老管家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眉頭微微皺起,說道:“少夫人,您看這張座位圖,按照咱們府裡以往的規矩,貴客們都要安排在主桌,且座位順序也有講究,可您這安排,怕是會引起一些人的不滿啊。”

林玉詩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透著一絲倔強,回應道:“老管家,時代在變,咱們顧府也不能總是墨守成規。我這樣安排,是想讓家宴的氛圍更輕鬆隨意些,大家能更好地交流。”

老管家有些為難,卻還是耐心解釋:“少夫人,這不是守舊的問題,而是多年來的規矩和禮數。要是安排不當,隻怕會被賓客們認為咱們顧府不懂禮數,這對顧府的聲譽可不好啊。”

林玉詩聽了,心中雖仍有些不服氣,但也意識到事情可能沒她想的那麼簡單。她深吸一口氣,說道:“那您說說,具體該怎麼調整?”

老管家指著座位圖,一一講解:“比如這位李大人,他官階頗高,且與老爺交情深厚,理應安排在主桌的上位;還有王家的夫人,她是城中有名的社交名媛,也得安排在顯眼的位置……”

林玉詩一邊聽,一邊在心裡默默盤算,同時也提出自己的一些想法。經過一番討論,兩人終於重新確定了一份相對合理的座位圖。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家宴的采購主管火急火燎地跑來彙報,原本預定的一批上等食材,被城中另一個有權有勢的大戶人家半路截胡了。林玉詩聽聞,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中滿是怒火:“這怎麼可以?我們早就下了訂單,他們憑什麼搶走?”

采購主管滿臉無奈,苦著臉說道:“少夫人,那家人勢力太大,我們去理論了,可他們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裡,還說讓我們有本事就去告狀。”

林玉詩咬了咬嘴唇,眼神中透著一股不服輸的勁兒:“哼,我就不信這個邪!你去準備一份厚禮,我親自去會會他們。”

當日下午,林玉詩身著華麗的服飾,帶著精心準備的禮物,氣勢洶洶地來到那戶人家。見到對方的當家夫人後,她強壓著心中的怒火,客氣地寒暄了幾句,便直奔主題:“夫人,我今日前來,是為了那批食材的事。我們顧府向來重信守諾,這批食材我們早就預定好了,還望夫人能通融通融,把食材讓給我們。”

對方夫人斜睨了她一眼,冷笑一聲:“林少夫人,這生意場上本就是弱肉強食,你們沒本事拿到食材,可不能怪我們。”

林玉詩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毫不退縮地直視著對方:“夫人,我理解生意場上的規則,但這次家宴對我們顧府來說至關重要,而且我們也不想因此與貴府結怨。我願意出雙倍的價格,並且額外送上一份厚禮,隻求夫人高抬貴手。若夫人日後有任何需要,隻要在我們顧府的能力範圍內,定當全力相助。但如果夫人執意不肯,那我們顧府也不是好惹的,大不了魚死網破,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對方夫人被林玉詩的氣勢震懾住,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林玉詩見狀,趁熱打鐵:“夫人,還請您三思。”

最終,對方夫人權衡再三,還是點了點頭:“好吧,看在林少夫人的麵子上,這批食材就給你們了。”

解決完食材問題,林玉詩回到顧府,卻聽到了一些下人的閒言碎語。有的說她初來乍到就愛出風頭,有的質疑她的能力,還有的說她不懂規矩瞎指揮。林玉詩聽著這些議論,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她就揚起下巴,眼神中滿是驕傲:“哼,一群目光短淺的人,等家宴圓滿結束,看你們還能說什麼!”

當晚,顧雙回到府中,看到林玉詩滿臉疲憊卻又強撐著驕傲的模樣,心疼地問道:“玉詩,是不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彆太勉強自己。”

林玉詩看了他一眼,輕哼一聲:“沒什麼,不過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在背後嚼舌根。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顧府好,他們懂什麼!我不會被這些話影響,我要讓他們知道,我林玉詩說到做到,這次家宴一定會辦得無比成功!”

顧雙微笑著點點頭:“我相信你,玉詩。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

林玉詩白了他一眼:“我自己能行,不需要你幫忙。我要靠自己的能力證明給所有人看!”

接下來的幾天,林玉詩全身心地投入到家宴的籌備中,每一個細節都親自把關,不容有絲毫差錯。終於,家宴當日,顧府賓客盈門,熱鬨非凡。整個家宴進行得十分順利,賓客們對菜品、表演以及座位安排都讚不絕口。

這天,一位衣衫襤褸、麵容憔悴的男子,懷抱著一個孩子,跌跌撞撞地來到了顧府門前。他的眼神中滿是絕望與無助,“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悲戚的哭聲在顧府門前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