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答案(1 / 1)

德拉科哭著去洗澡換衣服了,納西莎給他施了一個清理一新,可是魔咒消除了汙漬,沒法消除臭味。

客廳裡剩下盧修斯和莉歐娜兩個人。

莉歐娜表現得自責極了,她坐在沙發上鬱鬱寡歡地低著頭,不時看向德拉科房間所在的方向。

“你沒玩過高布石,是嗎?”盧修斯麵對莉歐娜說。

“麻瓜那邊沒有高布石玩具,是德拉科教我玩的。”莉歐娜小聲說,“我不是故意讓德拉科變成那樣的,我和德拉科打了一局高布石,他輸了,我讓他去換個衣服一起玩彆的遊戲,可是德拉科非要和我再打一局……呃,我們一共打了三局。”

“你在這方麵很有天賦。”盧修斯沒有過多評價德拉科的行為,“霍格沃茲有高布石俱樂部,如果你對高布石感興趣,上學後可以申請加入俱樂部。國際上高布石遊戲也十分流行。”

“很流行?”莉歐娜露出費解的神色,“高布石這種規則簡單的遊戲很流行?它是怎麼流行起來的呢?是因為大家喜歡看玩遊戲的人渾身被噴滿臭水嗎?”

規則簡單?盧修斯揚起眉毛。

“德拉科的玩具有好多是我沒見過的。我騎了掃帚,飛在天上的感覺很棒,就是它飛得太低了。”莉歐娜說,“德拉科說那是玩具掃帚,跟大人們用的掃帚不一樣。”

“德拉科一直想要個真正的飛天掃帚,但是他年紀太小了,暫時不能買。”盧修斯說。

莉歐娜想了想:“我看到巫師也玩象棋,棋盤上的棋子是會動的。我在倫敦的小學上學的時候,學校裡還舉辦象棋比賽呢。”

盧修斯垂下眼睛注視著莉歐娜,等待她說下去。

“鄧布利多說,《國際保密法》頒布前,麻瓜和巫師生活在一起,巫師並不隱藏自己的身份。”莉歐娜說,“象棋是麻瓜傳入巫師社會的嗎?”

莉歐娜在納西莎麵前提起鄧布利多時,她表現得很不自在,作為納西莎丈夫的盧修斯·馬爾福在聽到鄧布利多的名字時又會是什麼反應?

莉歐娜實在太好奇他的態度了。

她不出意料地看見盧修斯嘴唇抿了起來,眉毛微微皺起,像是看到了一坨臭大糞出現在眼前卻礙於體麵不得不忍耐克製。

莉歐娜心裡哎呦了一聲。

盧修斯和納西莎不愧是夫妻,他們都無比討厭鄧布利多,光是聽到他的名字臉上就會浮現出厭惡的表情。但是莉歐娜認為,盧修斯這副表情不僅是因為她提起了鄧布利多,還是因為她說了“象棋是由麻瓜傳入巫師社會的”。

他們討厭麻瓜,看不起麻瓜,可他們玩麻瓜發明的遊戲。

“巫師象棋和麻瓜象棋是有區彆的……”

盧修斯沒說完,莉歐娜就認真地說:“我問過德拉科象棋規則了,除了棋盤上的小人會動,巫師象棋和麻瓜的國際象棋規則沒有差彆。”

盧修斯卡殼了。

他出身於古老的大家族,可他不了解麻瓜,一點也不了解,對於麻瓜社會的任何東西都一竅不通,他不想也不屑於去了解這些。

“盧修斯姨夫,你能告訴我巫師為什麼要頒布《國際保密法》嗎?”莉歐娜說,“鄧布利多說這是巫師們為了自我保護。”

同樣的問題。

這個問題莉歐娜問了鄧布利多,現在她又問盧修斯。既然鄧布利多和馬爾福屬於不同的陣營,他們的回答應該會有差彆吧?

“不要相信鄧布利多說的任何——任何話,莉歐娜。”盧修斯語氣輕柔,帶著微小的氣音,如同蛇在嘶嘶吐信,“他不想讓你來到我們家。說實話,馬爾福家族和鄧布利多有過一些……不那麼愉快的往事。他對我們並不友好。”

“這就是納西莎姨媽半夜帶走我的原因嗎?”莉歐娜假裝無措,“他不願意讓我和你們一起住?”

盧修斯很滿意莉歐娜的敏銳,“是的,孩子。”他圓滑且循循善誘地說,“我們是和你血脈相連的親人,鄧布利多則和你沒有一丁點的親緣關係。”

莉歐娜彷徨地看著盧修斯。

盧修斯走到莉歐娜麵前蹲下來,他身材高大,哪怕是蹲著也很有壓迫感。

“有些話對你說可能太早了,你大概聽不懂,但我希望你記著。”盧修斯說,“你和鄧布利多之前根本不認識,他卻平白無故地對你展露友善,施加關注,你需要警惕這樣出現在你身邊的所有陌生人,因為他們可能對你——彆有所圖。”

他停頓片刻,“我和納西莎,我們是你的親人,德拉科也是你的親人,我們對你是愛,而鄧布利多……”

盧修斯嘴角動了動,繃起的弧度相當微妙,這讓他的表情顯得譏諷且刻薄。

“那安多米達姨媽呢?”莉歐娜盤根問底,“她也是我的親人,她對我的不是愛嗎?”

“安多米達嫁給了一個不該嫁的人,”盧修斯直截了當地說,“你的母親貝拉特裡克斯和安多米達的關係很糟糕,非常糟糕。莉歐娜,我希望你明白,你的媽媽希望你和納西莎一起生活,和馬爾福一起生活。”

莉歐娜眼圈紅紅的,“我懂了……”

納西莎對莉歐娜的態度太柔軟了,她總是想保護這個孩子,不告訴她不該知道的。可是在監護人判決案中莉歐娜本人的態度至關重要,她不能偏向安多米達和鄧布利多,她必須偏向馬爾福。最讓盧修斯不安的是鄧布利多見了莉歐娜兩麵,已經讓莉歐娜對他產生了信任感。

這種信任感不該存在,莉歐娜不能相信鄧布利多。她最好離安多米達遠遠的,離鄧布利多遠遠的。

“鄧布利多說巫師頒布《保密法》是為了自我保護,這是真的嗎?”莉歐娜沒忘記自己的目的,她要得到一個明確的回答,不是模棱兩可的回答,她不會讓盧修斯把這個問題糊弄過去。

盧修斯的眉毛深深皺起。

“不。”他語速緩慢,灰色的眼睛盯著莉歐娜,“巫師頒布《國際保密法》,是為了和愚蠢肮臟的麻瓜劃清界限,他們人數太多了,擠占了巫師的生存空間,並且他們畏懼我們,他們對魔法一竅不通。他們無法理解我們具備的神奇本領,無法理解靈魂的深邃與魔咒的奧妙,他們蠢笨至極、狹隘愚昧、見識短淺。巫師和麻瓜是截然不同的,我們不該和他們待在一起,就像人類不應該和牲畜住在一起一樣……你明白了嗎,莉歐娜?”

“我明白了。”莉歐娜低下頭。

他的話可真夠尖酸高傲的……莉歐娜想。

不僅尖酸高傲,而且極端。他居然毫無保留地在莉歐娜麵前展露了對麻瓜的蔑視,這讓莉歐娜對他有了新的認識。

盧修斯·馬爾福對麻瓜的憎恨和厭惡遠超莉歐娜想象,再聯係到賽爾溫的所作所為,莉歐娜可以肯定,伏地魔的陣營裡,有這種思想的人並不在少數,目前她遇見的羅道夫斯、賽爾溫和盧修斯都是這種思想,這種思想是他們的共性,是他們整個陣營的共性。

“那《國際保密法》有沒有可能被廢除呢?”莉歐娜忽然又問,“沒有什麼東西是永恒不變的,對嗎?”

盧修斯沉默片刻,神色莫名地打量莉歐娜,然後說:“對,沒有什麼是永恒不變的。”

腳步聲傳來了,納西莎牽著德拉科走進客廳,德拉科換了身衣服,淡金色的頭發梳得整整齊齊。

他擺出自以為很凶狠的表情瞪著莉歐娜,執拗地說:“你說謊!”

“德拉科,”納西莎無奈地說,“莉娜沒有說謊。”

“我沒有說謊,是高布石太簡單了。”莉歐娜從沙發上跳下來,走到德拉科麵前,“我們可以嘗試彆的遊戲,複雜點的遊戲,比如巫師象棋。”

德拉科臉色糟糕,他象棋下得並不好。爸爸教過他,聰明人不能暴露自己的短處,要善於顯露自己的長處。

“不行,我們不下象棋。”德拉科有了主意,“我們打魁地奇怎麼樣?”

“魁地奇?”莉歐娜愣了一下。

“但是家裡隻有一個掃帚。”德拉科望著盧修斯,“爸爸,能再買一把掃帚嗎?我和莉娜一起玩。”

盧修斯說:“可以,你媽媽會給你帶回來。”

德拉科心中竊喜,他剛剛洗澡時思考的小策略成功了。

家裡隻有一把掃帚,表姐就要搶他的玩,如果家裡有兩把,她就不會來搶了!

他假裝不經意地說:“能買那種成年巫師騎的掃帚嗎?”德拉科甩出擋箭牌,“莉娜喜歡騎掃帚,她對我說她也想要一把真正的飛天掃帚呢!”

莉歐娜奇怪地看著他:“我沒這麼說過,德拉科。”

德拉科表情一下子扭曲了。

盧修斯用果然如此的眼神凝視著德拉科,納西莎則嚴厲地說:“不行,我說過你年紀太小了。”

德拉科臉色漲紅,再也裝不下去了,他憤怒地衝到莉歐娜跟前推了她一把,“都怪你!”

莉歐娜一個趔趄,拉住德拉科試圖站穩,結果他們兩人都摔倒在地滾做一團。

“梅林啊。”納西莎想把他們兩人拉開,這時客廳裡的老爺鐘發出了叮叮咚咚的聲響。

“夠了,德拉科。”盧修斯直起身說,“有客人來拜訪了,把衣服整理好。”

德拉科氣急敗壞地從地上爬起來,梳好的頭發翹得亂七八糟,他抹平頭發,放話:“你魁地奇贏不了我。”

“我不這麼覺得。”莉歐娜慢吞吞地整理衣服上的褶皺,“我總是贏家,一直是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