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田明猛的清醒過來,不好!她爬起來就看見遠方橋上躺倒一地的人群,其中夜蛾愛的身影令她瞳孔一縮。
她腳步趔趄地跑過去,邊扶起夜蛾愛邊用手機慌張聯係著最近的窗。
“……注意不要傷到……”
“快!先聯係家入!”
“不行!這個出血量太大了!”
“……快聯係五條先生!”
……
被五條悟抱起時殘餘的咒力令夜蛾愛還能有點意識,她感受到五條悟溫暖而又強勁有力的懷抱,他的聲音也從上方傳來:
“安心休息吧。”
她睡了過去。
再一次醒過來時,已經是不知多久了。
高專醫務室的白色燈光銀白冰涼,夜蛾愛睜開眼睛。
眼前燈影模糊晃動地令她無法思考,她感覺到右手被熟悉的寬厚大手握住,轉頭卻什麼也看不清,但她知道這是爸爸的手。
“……爸爸?”
夜蛾正道聽著她虛弱的聲音,他緊緊地握著女兒的右手:“嗯。”
“……津美紀……明小姐他們呢?”
“明沒什麼事,擅長解咒的術師已經幫其他人解脫出來了,沒什麼大礙,多數人比你清醒得還早,被送回去了。”
“太好了。”夜蛾愛釋然地彎起眼眸。
夜蛾正道低沉沙啞的聲音充滿溫柔:
“小愛,你做得很好,我知道你肯定已經很努力了。”
還有點困,夜蛾愛漸漸閉上眼睛,意識消失前,她還想起來自己沒問那兩個詛咒師的事情。
家入硝子從醫務室裡出來,她掏出一根煙,隨後像想到什麼般,隻是叼在嘴裡並不點燃。
“不抽嗎?”她低頭看著坐在門前的五條悟,沒被繃帶覆蓋的嘴角拉著,麵色凝重,一臉沉思。
“早就戒掉了。”她淡淡地回答,將煙扔進垃圾桶裡:
“小愛沒什麼大礙,雖然腹部的傷口有點嚴重,也影響了咒力的供應,但她在暈倒的時候有意識地用咒力放緩了血液的流動,就是這幾天估計會看不太清。”
家入硝子抬頭,盯著高專天花板上晃動的燈影:
“擊穿她的是咒力凝聚成的子彈,是個高手,問出什麼來曆了嗎?”
五條悟雙手交叉掩在嘴前:“本人的說法是缺錢想乾筆大買賣,就盯上了術師排行榜上的高專學生。”
“……錢啊。”家入硝子歎氣,又聽到五條悟開口:“並不簡單,他們也隻是幕後之人投放的雜魚,當時回收的咒物裡有宿儺的手指。”
家入硝子聞言一愣,她記得宿儺的手指這種特級咒物一般都是被秘密封印在日本各處結界,怎麼會出現在八木橋這個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我有預感,“他”想要從小愛身上奪取什麼。”他的聲音低沉:“高專學生的任務地點非高專內部人員無法知曉,我從十年前就開始懷疑了,我們的高層裡,有女乾細。”
家入硝子瞳孔緊縮,她想起十年前發生的事,麵色逐漸嚴肅:
“若真是這樣,那麼學生們……”
“我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了。”五條悟語氣肯定,他站起來對著家入硝子揮手:
“那我先去把津美紀送回去吧,小愛這邊,就麻煩你了。”
家入硝子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他的身影一如既往地高大挺拔,但她心裡仍充斥著滿滿的陰霾,若是……背後之人盯上的不止是學生呢?
怎麼可能呢?隨即她自己反駁了自己,應該,不會有人不自量力地盯上咒術界最強吧?
……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她是被周圍的嘈雜聲吵醒的。
“小愛隻是昏迷,又不是死了。”真希無奈地望著滿臉悲痛欲絕地胖達,她敲著胖達的腦袋對狗卷棘說:
“你也來安慰安慰它吧,彆等下小愛醒過來後發現她的弟弟哭得淚流滿麵,這多不吉利。”
狗卷棘彎起眉眼點頭:“鮭魚。”
三人吵吵鬨鬨的舉動,令夜蛾愛笑出聲來。
胖達率先反應過來,他直接撲在夜蛾愛床前對著她哭喊:“小愛,你終於醒過來了。”
夜蛾愛聞言溫柔地笑道,她安慰地摸著胖達的腦袋:“真是的,胖達都那麼大了還是這麼愛撒嬌。”
真希麵露憂慮,她扶起夜蛾愛並低頭問道:
“還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硝子老師說你應該沒什麼大礙了,但會不會有什麼其他地方……”
狗卷棘往她身後塞著靠背,也滿是擔憂:“大芥?”
“唔,小愛我現在可是精神滿滿呢!”夜蛾愛安慰著三人,為了讓他們不再擔心,她連忙說自己肚子餓了,想吃點東西。
狗卷棘聽後表示他手裡有探病的飯團,夜蛾愛高興地邊說謝謝邊伸手接過。
真希沉默地看著她伸錯方向,從呆愣住的狗卷棘手上搶過飯團,一把塞在夜蛾愛手上。
夜蛾愛滿臉幸福地咬了一大口飯團:“啊,金槍魚蛋黃醬的,謝謝棘。”
“……鮭魚。”狗卷棘小聲地回答。
三人坐在夜蛾愛附近陪她聊了許久,等家入硝子重新進來示意夜蛾愛做個檢查後,三人這才走了出去。
“所以是突然出現的詛咒師害的嗎?”真希憤怒地將咒具砸向門口過道的地板,地板瞬時被砍出一個大洞。
胖達看著洞口搖頭:“並不單是詛咒師的緣故,據說場上有宿儺的手指。
按照特級咒物的影響,和當時的咒力殘穢來看,現場應該還有兩隻咒靈。”
狗卷棘皺起眉頭:“明太子。”
胖達點頭:“憑小愛的性格,和在場活下來的那麼多人推測,當時,她一定是選擇了曲折的方式救下了眾人。”
真希嘴角下拉:“……所以才會消耗大量咒力精神不濟,以至於沒注意到身後的詛咒師嗎?”
三人沉默地望著窗外,良久,真希開口:
“這個笨蛋。”
……
五條悟帶著伏黑津美紀走到伏黑家,津美紀一路上都滿是自責與難過。
“表情彆這麼難看嘛。小愛她非常努力的救下了那麼多人,作為老師,我還是蠻感動的。”五條悟語氣開朗,他按著津美紀的肩側揚起嘴角:
“如果連你也這麼傷心,她也不會高興的。”
伏黑津美紀怔住,她鼻子充滿酸楚,眼角濕潤的對著五條悟道:“嗯!我會努力在小愛麵前笑著說謝謝的。”
從伏黑津美紀沒回家後,擔憂了一晚上的伏黑惠,看到手機的消息後,渾身發冷的坐在家裡一夜沒睡。
聽到門開後,他立即起身衝向門前,打開門後,是滿臉輕鬆的五條悟,和溫柔笑著的伏黑津美紀。
他先是鬆了一口氣,隨後皺眉看向五條悟:
“愛她沒事吧?”
五條悟對他比了個放心的手勢:
“安心吧。”
從伏黑津美紀那聽完全過程的伏黑惠麵色沉重,所以,他對這個世界真是討厭透頂。
如同愛和津美紀這樣溫柔善良的人,卻總是被詛咒的事纏上。他看著家中客廳擺放的,幼時四人前往遊樂園的照片,愛在三人之間笑得滿臉開心。
良久,他心裡暗暗作下了決定:
若是這個世界都是狗屎一通的話,他決定用自己的力量……
同樣覺得這個世界也是狗屎的七海建人,快步前往高專醫務室,臨近時他反倒站在門前躊躇不止。
“娜娜明~
怎麼不進去?”
他眉頭一跳,背後傳來五條悟的聲音。
轉身,就看到手裡舉著滿是麵包香味牛皮紙袋的五條悟,注意到他的視線,五條悟輕揚起嘴角:
“啊,這個啊,是小愛拜托我帶的甜甜圈。”
“娜娜明~也要吃嗎?”
“不用,多謝好意。”
七海建人皺眉,隨後不再多言般地打開了醫務室。
“這個。”家入硝子用教鞭指著視力表,夜蛾愛眯起雙眼:“唔,左?”
家入硝子挑眉,她重新往上指一排:
“這個呢?”
“啊,下!”夜蛾愛這次應得特彆快,家入硝子歎氣,收起教鞭麵朝椅子上坐著的夜蛾愛:
“大體恢複到1000度左右了,接下來可以去上課了,多跟著悟鍛煉咒力吧。”
“好耶!”聽到自己可以離開醫務室的夜蛾愛雙手握拳滿臉高興,這時候她就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
“小愛!看看這是誰來了?”興高采烈的五條悟走進來,她抬頭,隨後驚喜道:
“七海先生!你怎麼來啦?”
七海建人努力放柔嘴角:“聽到你受傷的消息,我怎麼會不來呢。”
夜蛾愛像以前一樣小跑過去抱住他,抬起頭就是雙眼布靈布靈地滿眼期待:“怎麼樣怎麼樣,小愛的術師評定,是不是晉升啦?”
七海建人眉頭緊鎖,他意識到夜蛾愛正盯著他,漸漸放鬆表情:“當然。”
夜蛾愛更加高興,接過五條悟手裡的甜甜圈,她掏出一個遞給七海建人:
“給,七海先生。”
七海建人笑著說謝謝接過,他的臉色稍顯沉鬱,但等夜蛾愛分完甜甜圈轉身後又對她笑起來。
夜蛾愛圍著七海建人嘰嘰喳喳地說著話,家入硝子敲擊著窗戶示意夜蛾愛看過來,夜蛾愛才發現胖達他們等在醫務室的樓下。
“我和他們說,你今天就可以出醫務室了。”五條悟推開窗戶,向眾人誇張展示著完好無缺的夜蛾愛,夜蛾愛趴在窗戶上對他們開心地揮手:
“大-家-我-這-就-下-來,小悟買了甜甜圈哦。”她舉著手裡的紙袋麵朝大家晃了晃。
三人滿臉笑容地朝樓上揮手回應,胖達將手放在嘴前:
“快-下-來,棘說他請客。”
真希也捂嘴喊道:“今-天-休-息,我們去市裡玩吧。”
狗卷棘對胖達雙手比叉否定他的請客,不過他也眉目含笑向樓上誇張地揮手。
夜蛾愛向老師們示意後,飛快地跑出門外。
“誒?小心點啊,視力還沒恢複好呢。”家入硝子無奈,注意到七海建人麵色還是這麼沉重,她看向五條悟,對著五條悟擠眉弄眼一番。
五條悟揚起嘴角,他伸手攬住七海建人語氣充滿誇張:
“不會吧,不會吧,娜娜明莫非覺得是自己讓小愛受傷的嗎?”
七海建人聞言一怔,他想說些什麼反駁五條悟,但最後也隻是舉手往上推了推眼睛:
“沒,隻是稍微……”
五條悟伸手朝樓下揮了揮,此時的夜蛾愛已經和一年級彙合,她笑得明媚活潑地對窗戶前的三人告彆。
五條悟打斷了七海建人:“我明白。
安心吧,娜娜明。
無論是誰,繞亂年輕人的青春都是不可饒恕的。”
七海建人怔怔地望著樓下一年級的歡聲笑語,他們分完甜甜圈後,夜蛾愛嘴裡咬著甜甜圈上下蹦跳著作拉伸運動,她轉身詢問:“準備好了嗎?大家。”
話還未儘,真希她就率先衝了出去,接著是胖達和狗卷棘,夜蛾愛一臉不可置信:
“你們偷跑!不算不算!”
真希回頭對她扯起嘴角:“以己之道還己之身而已。”
胖達和狗卷棘跑得更遠了,背後揚起塵土一片。
夜蛾愛向後蹬地:“好吧!一決勝負吧!小愛是不會輸的!”
她急忙衝向前去,七海建人注意到真希刻意等著她的舉動,就連前方的胖達和狗卷棘也偷偷放緩了腳步。
他注視良久:
“啊,是的。”
五條悟嗤笑出聲,七海建人惱怒起來,家入硝子滿臉看好笑地望著兩人。
……
夜蛾愛發現前麵金色卷發女孩的背包掉下了包飾,她趕緊上前叫住女孩:
“那邊的女孩,請等一下,你的掛飾掉了!”
金色卷發的女孩當即停下腳步,她有著姣好的麵容,和明顯是混血兒的外表,此刻表情充斥著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見女孩隻愣愣看著她的夜蛾愛,遞給她已經拍乾淨灰的掛飾,她麵露笑意地對她說:
“你的掛飾好可愛,我也超喜歡kitty的。”女孩動作遲緩地接過她手裡的kitty掛飾。
“愛,怎麼啦,車要到了。”夜蛾愛轉頭應道,並向從始至終未曾一言的金發女孩告彆:
“拜拜!”
留在原地的金發女孩機械地也跟著揮手,直到路過的人群撞到她,她才回過神來。
“啊,不好意思啊。”
她微笑搖頭示意沒關係,握緊手裡的掛飾置於胸前,她眼神裡充滿著珍惜。
愛,愛,終於見到你了……
“怎麼啦?”真希麵露疑惑,夜蛾愛也表情充滿困惑的眯起眼睛:
“是我的錯覺嗎?總覺得剛剛的女孩在哪裡見過。”
真希驚歎道:“一千度近視的人還能看得清人臉的嗎?”
夜蛾愛羞惱:“真希!”
很喜歡欺負夜蛾愛,看她生氣樣子的真希吐舌,她壞笑道:“快走吧,那兩人已經先去車站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