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是把很敏銳的劍,雖然係統的敘述隻是隻言片語,但她還是從中發現了個幾乎隱身的人——那位真千金。她在陳家生活了十幾年,對於那一家子的品性再了解不過,阻止岑家追究當年的事,再把岑璃送回陳家,這件事怎麼看都充斥著濃濃的報複意味。
當然,除了把占據她位置的假千金送回去,她什麼也沒做。因為她很清楚,就算她什麼都不做,回到陳家對於岑璃來說已經是一場噩夢了。至於噩夢如何發展,她並不在意。
係統顯然也看得出其中貓膩,它小心翼翼看了眼及時把岑璃抱走的宿主:“宿主,你打算怎麼辦?”
流光默默瞧了眼垮塌的木床,眼神飄忽了一瞬:“先換床吧,這床也太不結實了。”說完不等係統說什麼,又問它:“對了,你不是要幫我賺錢嗎,怎麼樣了?”
滿心無語的係統不得不隨她轉開了話題,仿佛羞愧般回答:“還沒開始。不過宿主你放心,昨天原主母親剛給你賬戶上打了兩萬塊,買個床應該是夠了。”
流光倒也沒有嫌棄係統速度慢,畢竟從定下約定到現在,滿打滿算還沒滿一天時間。
係統見她沒說什麼,於是又把話題轉了回去:“宿主,你想好之後要怎麼做了嗎?”說完怕流光再誤會,乾脆問得更直白些:“陳家那一家子人渣,毀了岑璃的那群混混,還有藏在背後當了推手的真千金和翻臉無情的岑家,您不會想放過他們吧?”
主臥的床塌了,家裡沒有第二張床,流光隻好抱著岑璃去了客廳。所幸客廳的沙發夠寬也夠軟,暫時躺一下還是沒問題的,就是把人抱過去後流光才發現,岑璃抱著她就不鬆手了。
老婆忽然粘人怎麼辦?
流光心裡其實挺愉悅的,畢竟從前劍修帶著她從不離身,自重逢開始她就很想和老婆貼貼了。可惜岑璃似乎並不喜歡,還被她嚇得掉下了床,她這兩天也就沒敢再做什麼。但現在不同了,老婆自己貼上來的,她當然很高興的一直抱著了,給老婆當人肉抱枕也心甘情願。
於是她抱著岑璃坐在了沙發上,伸手摸摸後者額頭,不知不覺居然已經退燒了。她放心了不少,心情也開始好轉,然後就聽到了係統那不合時宜的糟糕問題。
流光心情瞬間變得不美妙了,好在劍隨主人,她三觀還算端正:“陳家一家人和那些混混害了岑璃,我當然不會放過,等我神魂和身體融合完,就去把他們解決了。至於真千金和岑家,目前來說他們做的也隻是各歸各位而已,並沒有蓄意謀害。隻要他們沒有後續動作,就暫時不去報複了。”
係統秒懂,立刻開始了對岑家和真千金的監控,保證他們隻要一起壞心就立刻讓宿主知道。自覺做完這些他還不忘提醒宿主:“法製社會,法製社會,宿主可不能親自去殺人啊。這裡到處都是監控,被抓住會坐牢的,到時候你可就見不到老婆,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嫁人了!”
流光額角抽搐了一下,還是回應了一句:“知道了,謝謝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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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璃這一覺睡得很沉。
或許是傾訴了心中恐懼,也或許緊繃的神經驟然放鬆,她明知自己發了高燒,但依然睡的很安心。安心到不知什麼時候主臥的床換了一張,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被人抱去了沙發,更不知道為什麼一睜眼就發現自己正躺在葉流光懷裡?!
岑璃短暫的迷茫了兩秒,緊接著“噌”的一下彈坐了起來,臉頰不知是因為高燒留下的影響,還是彆的什麼原因,滿是紅暈:“你,我,我怎麼會在這兒?”
流光感覺到懷抱的驟然落空,心也跟著生出了幾分空落,聽到岑璃的問話後更是尷尬。
她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說自己一時生氣把床弄塌了。可對上岑璃越發狐疑的目光,還是不得不開口,說得含含糊糊:“那個,床出了點問題,暫時沒法睡,我就把你抱到沙發上來了。”
床能有什麼問題?
岑璃不解,難道是因為平時睡一個人的床忽然睡了兩個人,承受不住?但這不可能啊,一米八的大床,本來就該是雙人床吧,她和葉流光又不重,怎麼可能把床壓塌了?!
想不明白,但莫名覺得這個話題有點尷尬,岑璃最終也就沒有追問下去。
她醒了醒神,接著忽然想起什麼,目光開始在四下尋找起來。流光很快就意識到她在找什麼了,於是進了臥室一趟,幫她把手機拿了過來。
岑璃按亮手機一看,已經十點過了,學校裡課都上了兩三節了。她頓時就有些著急,匆匆掀開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地,結果被察覺她意圖的流光一把按了回去:“你先彆急,我已經跟班主任請過假了。還有你鞋不在這裡,剛退燒就光腳踩地也不怕再燒起來。等著,我去給你拿拖鞋。”
流光一邊說,一邊還撈起岑璃的腳塞回了被子裡,然後再次進了臥室。
岑璃默默看了她背影一眼,又低頭去看自己的手機——這是她從岑家帶回來的,難得還沒被陳家人搶走,但她的手機號碼不知怎麼還是讓陳家人知道了。這兩天她沒回去,他們沒少給她打電話,拉黑都沒用。這一晚上過去,未接來電就有好幾十個,萬幸開了靜音才沒吵到人。
其實岑璃不接電話也知道那些人的目的,之前是想找到她賣錢,昨晚陳寶被打之後,估計還想打電話來罵她。現在想想今早發燒請假也挺好的,不然說不定陳家人又在學校門口堵她了。
可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她終究還是要去學校的啊。
岑璃有點愁,低頭看著手機裡那些未接來電,眉頭不知不覺深深皺起。直到一根手指忽然探過來,在她眉心上揉了揉:“你想什麼呢,怎麼一臉發愁的樣子?”
流光拿著拖鞋回來了,規規整整的放在了岑璃麵前,一臉不知愁的樣子看著她。
岑璃抿了下唇,按照從前的性子她不會和流光多說什麼,但昨晚一場噩夢,她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和流光說了。再加上人在病中本來就脆弱,岑璃不知不覺就對流光生出了幾分依賴,所以猶豫一下還是如實說了:“陳家人還在找我,他們能在學校門口堵我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而且吃過一次虧,下次就不會那麼容易放走我了,我也不能一直躲著他們。”
對於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子來說,那群想要對她敲骨吸髓的水蛭親人,確實是一樁天大的麻煩。
但流光其實沒把這些人放在心上,她抬手替岑璃順了順有些亂的長發,語氣平靜中透著安撫:“放心,這件事交給我吧。你先好好休息,等過幾天你身體好了,肯定不會在校門口遇見他們。”
岑璃定定看了她片刻,怕富二代無法無天做傻事:“你準備做什麼?”
流光歪頭想了想係統剛給的資料,也沒瞞她:“我聽說昨晚來堵你那家夥青出於藍,五毒俱全,也就他爸媽把他當成寶。隻要給他找些麻煩,他爸媽就沒空來找你了。”
岑璃想了想,覺得這打算沒毛病,唯一的問題是如何操作。於是她一下子打起了精神,手從被子裡伸出來拉住了流光:“不管你要做什麼,帶上我一起。”
流光垂眸看了看那隻手,很難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