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布魯斯看向迪克。
哪怕迪克現在看不見布魯斯的臉，他也明白，他那沉默而又溫柔的父親此刻已經有些猶豫了，原本的自毀情緒也已有所消減。
是時候趁熱打鐵了。
“B，我們去阻止謎語人吧，就像以前那樣。”迪克向布魯斯伸出手。
布魯斯看向自己已經長成大人的兒子，恍惚間，他好似又看見了多年前剛剛來到他身邊的少年。
像以前那樣。
“小蝙蝠！”就在布魯斯糾結的時候，小醜開口了，語氣宛若被拋棄的怨婦，“你不能這樣！”
“你怎麼可以拋棄我去和彆人做遊戲！”小醜一臉控訴的看向布魯斯，“明明都是我先來的！”
“你給我閉嘴吧！該死的小醜！”為了防止小醜這個禍害說出更多的話，迪克眼疾手快的直接用棍子把他敲暈了。
“布魯斯，我們把他掛到工廠外麵吧。”小醜暈了過去，此處也沒有外人——畢竟布魯斯的打算是讓小醜靜靜的死在無人知曉的角落。
布魯斯沒有說話，他點了點頭，和迪克一同將小醜掛在工廠外，保證在警方來之前沒人能把他救走。
之後，蝙蝠俠和夜翼一起，將用謎語把哥譚警方耍的團團轉的謎語人給抓住了。
把謎語人交給警方後，作為蝙蝠俠的老搭檔的戈登，喊住了蝙蝠俠。
“雖然不知道你這段時間經曆了什麼，但是小醜沒死吧？”戈登看向蝙蝠俠，語氣帶著關心。
“他沒死。”蝙蝠俠把小醜的位置的位置告訴了戈登。
而戈登表現的好似鬆了一口氣一樣，“我就知道你不會也墮落的。”
“這段時間，他們都在針對你，他們拿你身邊曾經存在的羅賓刺激你，試圖讓你對哥譚失望乃至絕望……”戈登低頭點了一支煙，再一抬頭，便發現，蝙蝠俠和夜翼果然沒有了蹤影，“唉，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個性格，蝙蝠俠。”
沒了說話的人，戈登也隻能對著空無一人的空地繼續把沒說完的話說完，“總之，我，還有所有良心未泯的人都是支持著你的，也相信著你可以拯救哥譚。你不會變成第二個哥譚的光明騎士。”蝙蝠俠是哥譚真正的希望。
最後一句，戈登並沒有說出來。
另一邊，離開戈登那邊後，夜翼和蝙蝠俠來到一處高樓的天台上。除了夜翼和蝙蝠俠空無一人的天台僅有哥譚那帶著海腥味的晚風作伴。
迪克看向蝙蝠俠，“我就知道，你永遠都不會真正踏出那一步的，B。”
“這是你的功勞，夜翼。”布魯斯看向迪克，搖了搖頭，“我差點就踏過去了，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做噩夢。”
布魯斯上前一步，抱住了迪克，“我夢見，你，還有阿福都死在了阿卡姆和黑門的那些罪犯手裡。我什麼都做不到。傑森……指責我為什麼沒能救下他。我的夢裡永遠都是那個爆炸的工廠，我也永遠都救不了他。我對此很害怕……”
迪克感受著自己的父親那顫抖的手臂。在那一刻，迪克發現，布魯斯，蝙蝠俠並非無堅不摧，他隻是在他們，在所有人麵前表現的無堅不摧而已。
事實上，他會害怕，會恐懼。因為愛，他變得無堅不摧，好似什麼都摧毀不了他，也因為愛，他容易走向偏激。
因為蝙蝠俠是人，因為人是這樣的。
“B，不用擔心，我可是你教出來的，阿福可是你最初的搭檔。你要相信我們啊，我們不是隻能躲藏在你的羽翼裡的雛鳥，我已經長大了。”迪克拍了拍布魯斯的後背，“你可以把一些責任交給我的，B，我們是一家人。”
……
“之後，我經常回家，為的是觀察B的精神狀況。”回憶結束，迪克看向傑森，“不過我畢竟還有一個布魯德海文要看顧，所以那段時間B的行事還是比較偏激，所以提姆上門了。”
“他揭開了B的馬甲，當然還有我們的。”提到提姆，迪克語氣稍軟，“本來B是不打算收新助手的，但是他向我們毛遂自薦。在B拒絕後，他也依舊沒有放棄。”
“他花了一年的時間才成功當上羅賓。這一年裡，他也確實安撫住了B。在他的影響下，B不再偏激。”
“所以你認可了他？”傑森乾巴巴的問道。原諒他，在聽完兩年前的事情後，他現在覺得自己需要冷靜冷靜。
誠然，他對於小醜還活著這一件事很有意見。但是當他在迪克那裡聽到老頭子兩年前差點失控的事情的時候，他內心是希望老頭子不要殺小醜的。
和迪克說的一樣，他確實不希望布魯斯變成一個罪犯。
至於提姆，之前提姆在他那就是在布魯斯，在蝙蝠俠那裡取代了自己的可惡的替代品。而現在……他突然覺得，這個替代品似乎也挺可悲的。
“可以這麼說吧。”迪克點了點頭，“提姆同樣也是我們的家人。你和他從來都不是替代與被替代的關係。”
“大紅，和我回家好嗎？”迪克看向傑森，“我們都很想念你。”
“我……我可沒說會跟你回家！”傑森後退了幾步，“還有，我早就想問了，大紅是什麼奇怪的稱呼？”
“因為你已經不是之前那個小個子了啊？”迪克笑道，“而且還戴著一個紅頭罩，喊大紅很貼切的好吧。”
“這周末回家嗎？”
“到時候再說吧，我現在手下無數小弟，可沒那麼閒。”傑森矜持的說道，隨後便直接離開了天台。
迪克不知道的是，傑森的心臟跳的很快，頭罩下的臉都快和頭罩一個顏色了。
傑森來到另一處無人的角落，摘下頭罩，清涼的晚風吹拂著傑森的臉頰，令其稍稍冷靜了下來。
在聽完迪克的訴說後，傑森想起白日裡布魯斯說的那句“我不希望你為我報仇”便心情複雜。
老頭子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在想什麼呢？
吹了一會冷風，傑森終於感覺自己因得知兩年前發生的事情而蒸發的理智回來了一些。
隻是對於布魯斯，對於蝙蝠俠，傑森卻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自打恢複記憶後，便一直目標清楚的傑森少有的產生了迷茫。
……
鐘離坐在彆墅自帶的小花園裡，麵前擺著幾道甜點心，還有一壺清酒。
對著月亮，鐘離端起白瓷小酒杯便小酌了一口。月光撒在鐘離身上，為其增添了幾分朦朧之感，好似時間都變慢了幾分。
鐘離放下酒杯，扭頭看向門口的傑森，“傑森？是有什麼事嗎？”
“鐘離先生。”傑森走到鐘離對麵坐了下來，有些難為情，“我現在有些迷茫。”
“人的一生總會經曆迷茫時期，這很正常。”鐘離往傑森的方向推了一盤甜點，語氣輕緩，“若是迷茫，不妨說出來。我年長於你，或許可以為你解惑。”
傑森聽到鐘離的話，內心的緊張也消散了大半，整個人放鬆了下來，便把今晚迪克找他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完過後，鐘離略加思索了一番，隨後開口，“那你內心是怎麼想的呢？之前的疑問又是否得到了解答呢？”
傑森聞言點了點頭，“我現在的內心比較複雜，本來我已經做好了不再回去的準備，可現在……”
“你已經有了自己的決定，隻是還在糾結。”鐘離揉了揉傑森的腦袋，“不過有一句話希望你能記得，時間不會停下來等你。”
傑森一愣，抿了抿嘴，隨後謔得站了起來，“我明白了，鐘離先生。”
“天色也不早了，今日就在我家住下吧。”鐘離邀請道，“你的房間我還留著呢。”
“這便叩擾了。”傑森撓了撓頭，“對了，鐘離先生，今天晚上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以往這個時候，你好像都睡著了。”
在傑森的印象裡，他這位鐘離先生的作息可是相當健康的，沒有工作的時候，都是日出而起，日落而息。
“也不算特殊的日子，隻是今夜月美，偶有興致罷了。”鐘離微微一笑，也站起身，他抬頭望月，“這樣好的月色，可不多見。”
“確實。”傑森點了點頭，“不過按華夏那邊的說法，一人賞月，過於孤寂。”
“確實啊……”鐘離喃喃自語。
“鐘離先生？我說錯什麼了嗎？”傑森試探性問了一句，他沒有錯過剛剛鐘離的那雙金眸裡一閃而逝的懷念。
鐘離搖了搖頭，“不是，隻是想起曾經，有一位故人也曾與我賞月，於月下談及月宮之景。”
“如今想來，竟恍若隔世。比之當初，原已過去如此之久了啊。”
“故人？”傑森有些驚訝，鐘離先生的朋友？他跟在鐘離身邊一年有餘，竟從未見過符合鐘離所提之人的形象。
莫不是……
“是我多嘴了。”
鐘離扭頭看向傑森，搖了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他還活著呢。”
“嗯嗯，還活著還活著。”傑森端起桌上的甜品和清酒，“鐘離先生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