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饋贈。

迪克知道,這是蒙德的產業,也是地球上首屈一指的連鎖酒業。天使的饋贈以蒲公英酒和用蒲公英酒調配而成的午後之死最為出名,無數酒莊試圖模仿天使的饋贈複刻出蒲公英酒,但都失敗了。

而在喜歡品酒的人裡麵,蒲公英酒又稱自由之酒,傳說每一位喝下蒲公英酒和午後之死的人都體會到了自由的快樂。

不過迪克還沒嘗試過,畢竟他才20歲,尚未達到合法飲酒年齡,所以無論是布魯斯還是阿爾弗雷德都不會允許他喝酒的。

最後,迪克還是推開了天使的饋贈的店門——畢竟除卻酒水之外,天使的饋贈也提供不少無酒精的飲品。

剛一進去,迪克便聽到了一陣舒緩的音樂,定睛一看,原來是酒吧裡的駐唱歌手彈奏的音樂,不對,用蒙德人的說法,這些人應該是吟遊詩人。

迪克環顧了一下四周,雖然尚是白日,但酒吧裡也零零散散的有幾個客人,他們的氣質也和這家酒吧相貼和——都是慵懶至極的氣質。

看起來頗具摸魚……啊不是自由之風。

“請問要喝點什麼嗎?”吧台上,一位服裝得體的酒保看向迪克。

“來一杯假日果釀。”迪克看了看酒單,最後說出了自己想要的飲品。

雖然他的假期泡湯了,但是拿一杯假日果釀來安慰自己也不為過,而且假日果釀還是無酒精飲品。

不過一會,迪克要的飲品便被準備好了。迪克拿起那杯夢幻的飲品,喝了一口,頓時便被這杯假日果釀征服了味蕾。

迪克閉上眼睛,靜靜的品味著這一杯飲品,仿佛迪克不是身處哥譚,不是在完成蝙蝠俠的任務,而是置身於銀白沙灘上,聽著波光粼粼的海浪拍打著沙灘的節拍。

真的很有度假的感覺。

“來一杯午後之死。”一個成熟又富有韻味的聲音響起,打斷了迪克的享受。

迪克抬頭一望,便看見一位藍發的女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他的身邊。那女人看起來慵懶又隨意,但舉手投足間儘顯強者的氣息,如同暫時休酣的獵豹。

她穿著貼身的藍色緊身服,隻是身上卻披著一件雲白色帶袖霞披。迪克還能聞到對方霞披上的奇異香味。

而對方腿上還掛著一枚璃月風格的藍色神之眼——對方是璃月的人。

迪克如是想道。

“好的,夜蘭小姐。”酒保似乎很熟悉那位名為夜蘭的神秘女人,點了點頭,手上便開始調配午後之死了。

“你好。”夜蘭看向迪克,露出了一張神秘的微笑。

“我們認識嗎?”迪克眨了眨眼睛,他沒見過眼前人,就連芭芭拉給他傳過來的照片上那位神秘的骰子也是一位黑色長發的纖細少女,而非眼前的藍發神秘大姐姐。

“怎麼?不認識了?”夜蘭微微一笑,用另一種聲音說道。

這一聽,迪克頓時便睜大了眼睛,因為這聲音和剛剛引導他來這家酒吧的流浪漢一般無二。

下意識的,迪克也沒有心情繼續品味假日果釀了,他微微從椅子上站起身,做出警惕的姿勢,看向夜蘭,“閣下有什麼目的?”

把他引到這裡,是想做什麼?

雖然他們和璃月也算是潛在合作夥伴,但眼前人的手段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

“目的?”夜蘭看了一眼迪克,她拿出一枚骰子,“不過是找點樂子而已,今日我是翹班狀態。”

“你的午後之死好了。”這時,夜蘭點的午後之死已經做好了。它被推至夜蘭的麵前,被夜蘭拿起,小酌了一口。

“嗯……還是這樣的生活享受。”夜蘭舒適的眯起了眼。

看著夜蘭手上的骰子,迪克福靈心至的看向夜蘭,“你是骰子?”

“嗯哼,才發現?”夜蘭撇了一眼迪克。

“你是凝光的下屬?貓頭鷹法庭的覆滅有你的幾分力?”見證了夜蘭神乎其神的偽裝技巧,迪克不免得懷疑貓頭鷹法庭的覆滅有她的幾分力。

“那件事,除了鐘離先生和小輩們以外,所有在哥譚的璃月人都出了幾分力。”夜蘭聳了聳肩,“這不算什麼。”

“我隻是一個情報人員而已。”說完,夜蘭看向迪克,嘴巴無聲的說出了一個單詞:

“Nightwing.”

夜翼。

措不及防的被扒了馬甲的迪克睜大了眼睛,“不是,你……”

夜蘭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不用再說了,“作為合作夥伴,璃月的誠意已經擺的很足了。不出意外的話,後麵大概率經常是我和你們對接,認識一下也沒問題。至於你們的小秘密,我們暫時並不打算戳穿。”

“哈哈。”迪克不敢想象他們家的馬甲在璃月人眼裡倒底是怎樣的,“所以你們是在威脅嗎?”

“畢竟鐘離先生的個人隱私是我在負責。”夜蘭微微一笑,“沒人喜歡給自己加工作量的人對吧。”

聽到夜蘭的話,迪克感同身受的點了點頭,畢竟哪怕是他,在睡的正香的時候被布魯斯吵醒的時候,心中也是想過狠狠揍一頓布魯斯的。

“好吧,認識一下?”迪克放心的坐下,拿起假日果釀,朝夜蘭舉了一下酒吧,“迪克·格雷森。”

“夜蘭。”

兩人友好的碰了碰杯,然後便開始品味自己麵前的酒或者飲品。而在這時,天使的饋贈的店門又被打開了。

兩人順勢望去,隻見一位蘭枝玉樹,風華絕代的黑發美青年走了進來,他長長的頭發自然的垂在腦後,隨著他的動作不斷搖擺著。

而在他身後,一位看起來靦腆極了的年輕小妹正亦步亦趨的跟在美青年身後。

這美青年迪克也認識,“鐘離先生?真沒想到在這裡能見到你。”

“出門閒逛,正巧路過,聽說此地飲品一絕,便來此小坐了。”見到熟人,鐘離便向迪克和夜蘭這邊走了過來。

“鐘離先生,坐這裡吧。”夜蘭端著午後之死,站起身,招呼著鐘離坐她的位置。

而她自己則順勢坐在左邊的位置上。

“那便卻之不恭了。”鐘離向夜蘭點了點頭。

鐘離坐下後,他們三人的座位便是夜蘭,鐘離,迪克這樣的順序了。

“鐘離先生想喝什麼?我請。”

“夜蘭大人這話可不地道。”旁邊的小妹有些嗔怪的看向夜蘭,“這種活計明明是助理的活,夜蘭大人可不要搶我這個剛上任助理的工作啊。”

“助理?”迪克有些意外,“我不是記得鐘離先生的助理叫傑森嗎?”

“傑森那孩子最近有自己的事情要乾,我也不好拘著他,便放任他自己去闖了,反正學業他也不會落下。”鐘離的語氣裡透著一股小輩出息了可以自己闖蕩的自豪。

這樣放任又自豪的話,迪克聽的也是一陣心酸,希望某人在這方麵能好好學學鐘離先生,控製欲望不要這麼強。

“原來如此。”迪克點了點頭,他朝助理小妹露出了一個頗具魅力的笑容,“不知這位小姐叫什麼?”

“我是鐘離先生的助理,真名不足掛齒。”可惜這新任的助理小妹並不吃這一套。

這很璃月。

“鐘離先生想喝點什麼?”

“來一杯煙霞蔽芾吧,稍微濃一些。”鐘離思考了一下,點了一杯茶。

來酒吧點茶?

迪克抽了抽嘴角,鐘離先生確定不是來砸場子的嗎?

不過酒保並沒有意外,手上動作迅速,瞬間拿五份茶為鐘離調了一杯煙霞蔽芾。

“鐘離先生,你的煙霞蔽芾好了。”

就這樣,夜蘭著嘗著午後之死,鐘離品著煙霞蔽芾,迪克喝著假日果釀。

三個人,竟沒有一個人喝的是同一種飲品。

“鐘離先生,傑森是去做什麼了啊?他不是還在上學嗎?”迪克一臉好奇的看向鐘離。

“傑森啊……”鐘離沉思了一會,“他打算去做一番極其艱難的事業,具體的,若是有機會,迪克先生可以親自去問他。”

“鐘離先生也不知道?”

“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我過多插手反而不美,我知道他平安無事亦無偏移心性即可。”鐘離喝了一口煙霞蔽芾,一雙金色的眼眸帶著些許迪克看不懂的情緒,“出巢的雛鳥或許要經曆幾次挫折才能翱翔天空,但挫折也是雛鳥本身的經驗。”

“我們這樣的人,隻需要看著他走下去,並為其兜底即可。”

“鐘離先生是一位好家長。”迪克一臉感動。

“哦?難道韋恩先生不是?”鐘離偏頭看向迪克,俊美的容顏上露出幾分疑惑。

“布魯斯啊……他確實很愛我,但有的時候……有點過於緊張了。”迪克搖了搖頭。

“但你並不真的厭惡他不是嗎?”鐘離微微一笑。

“當然,如果是真的討厭的話,我永遠都不會回來了。”迪克低下頭,藍色的眼眸裡充滿了回憶,“他是那個性子,我也差不多,這是我們的相處方式,因為我們是家人啊。”

“這不就很好嗎?”鐘離看著手中的茶,露出了一個帶著些許安心的微笑,“家人就是這樣的啊。”